当青春散场的时候,当我喜欢的那个人已经在被冲散的人群中用力地向我挥着手道别,下一刻就掩埋在人群中的时候,我仍然固执地不肯离去。好想回到初中的那个时候6
一、
超会在某个午后的课间,看着校园中郭峰的身影感叹,“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为什么菀花会不喜欢他呢。”言语中透着心疼,“如果他喜欢的人是我就好了。我一定万般对他好,不会像当初菀花那样子伤害他。”
如果,如果……
我们可以想象,也可以沉浸在想象中无法自拔,这是我们的权利。
但是很多的时候,我们都忘了,如果就是不存在。
这时候,整个校园都会被广播的歌声包围,你眼中的风景,那个人的身影,他的脚步,所有的一切会随着歌曲的节奏,在此刻定格,融进了歌曲中,形成了一种叫做回忆的东西。
多年后的某一天,你会在啃着肯德基的店里被这样的没来由的一首歌突击,记忆随着歌曲迅速散发,一下子将你包围,你会突然就红了眼。
歌曲可以飘散到很远很远,甚至是早已回不到的过去。
一首歌,就是一个人,一个漫长的故事。
我是在很多个的瞬间,看到时明拎着保温瓶在校园中行走,他身边站着萌萌的时炜,他们有的时候会说笑,有的时候会一起沉默。他的无辜而又深邃的大眼睛就一直地盯着楼梯的远方,仿佛一眼过去就能到达,而有的时候又只是每个正常人那样子看着前面。又或者看到他们刚从小卖部出来,手里拿着一包辣条,然后在宿舍的走廊一啃一走路。又或者就只是看到他走出宿舍门口,大步地向教学楼走来。
很多的那个时候,校园的空中都会飘起小虎队的《爱》,可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歌曲名,我只觉得,那首歌就是为了迎合他的脚步,他的节奏,专属于他的一首歌。
每一首曾经光顾过校园的歌曲,每一首在那个时代流行过的歌曲,会随着时光的流动,跟着回忆被打包,尘封在心底的某个角落。
你以为你已经丢掉了它们,但它们却从未离开过。
当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尘封的记忆被打开,随着歌曲飘散在整个空气,就连呼吸也是回忆。
我会在早上做早操的每一个瞬间,向10班望过去,努力寻找他的身影,一般习惯性地站在最后一排,我想要看到他做早操的样子,抬手,踢腿,每一个瞬间都不能放过。
有的时候,人数太少就会被要求站在前面,我会频繁地回头,看看他是否也出勤,看到他之后会立刻回过头来,做早操的时候也不能自然了,别别扭扭。
心想,我这样的姿势会不会很丑?他看到会怎么想?有时候有一些干脆就不做,就站在那里。
我们的班级会经常被主任抓着留下来训话,因为做早操都不积极。
很多的时候都是这样,现在想想,那些早操,下完早读后人群涌动的操场,都是再也回不去的不珍惜。
有时候很希望能够跟10班一起上体育课,我就可以呆呆地看他打篮球了。但这显然不可能,因为我们9班和10班是同一个体育老师,偶尔的时候,操场上就那么两三个班,我会看到时泉的班级,有的时候,我会盯着他看,第一因为他太帅了,第二我总觉得他们是双胞胎,了解他多一点就是了解时明多一点。
偶像剧里面的情节一般都会是,女生从篮球场经过,然后被砸中脑袋,然后就开始狗血浪漫史。
但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狗血的剧情,星期五放假的时候,我们一般都要搞完卫生才能回家,我很希望在我搞卫生的区域,可以看到时明,并不一定要在周围,或者是离得挺远的也好,能够远远地看着他,也会觉得很开心。
有时候这种事情会如愿,有的时候就是他回家然后经过我们搞卫生的区域,无论怎样,只要可以见到他就好。
他的家离学校很近,当时的他特别爱打篮球,一放假回到家里就会拿着篮球到学校的操场上和朋友打。
偶尔我会在搞完卫生和同学一起回家的时候看到他们在篮球场上驰骋的身影,有的时候,我会故意绕远到篮球场的另一边走,因为他们在这一边打球,可我无论怎样,也从来没有被他们的篮球砸中过,更不用说有什么艳遇的开端了。
有的时候,我们又会在一群群通往回家的路上人群中看到拿着篮球迎面而来的他,他的眼神有的时候会很无辜,有时候又会觉得很尴尬,一群群的人和自己迎面而来,但是无论怎样他都是抬头挺胸地走着。
当时的我会区分时明和时泉了,时明会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或者很安静,很沉默。而时明有的时候却给人一种有点欢快,却又有点坏坏的感觉,但是毫无疑问,两个人都是高冷的,除了对自己熟悉的人。
当时的政策还没有改革,我们都是两周放一次假,一开始的时候,我会和瑾清还有瑾萍她们一起回老家。
一般都是坐两个轮子,司机一定要够三个人才能走,每个人三块,有时候我们会砍价,每个人两块。
就算是到达了,也还没有到家,我们还需要在走上一段路,才能回到家,那是一条很烂很烂的泥路。
在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也是这么走着回家的,当时的路更加不完全,都是一些很小的山路,回家的时候要经过一条河,那条河说超级宽也不是很宽,但也不窄。
有的时候会发水洪,我们就过不了河了,只能绕远路,走一条已经烂得了大桥,大桥的周围有很多的大石头,是别样的风景。
二年级的那一年其实是过得很辛苦的,可是我却从不自知那就是辛苦。当时我6岁,每天五点多就和小伙伴们提着火把,走着小路去上学了。当时的村里还没有大路,因为路程太遥远,一般中午都不会回来吃饭,母亲一般会为我准备好保温瓶,里面装着早上吃的稀饭,菜一般都是榄子或者咸菜。中午的时候我便也是吃这个,有的时候会因为我太感动了,保温瓶被碰到或者摔在地上,午饭就没了。
走回家吃饭,来回就会把整个午休都用掉,有的时候还会迟到。
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有的时候,妈妈会忘记做早饭,给了我钱去学校边的米饭店吃早餐和午餐。
那时候我当然会很高兴,因为那家米粉特别好吃,但是我记得我第一次去吃的时候,直接就把那些米粉倒进了粥里面,然后一整个上午午都在拉肚子。
晚上我回到家的时候一般都会7点多了,因为我是个很顽劣的学生,经常不完成作业。
老师会一直让我留堂,直到我完成作业才能放我走。当时的语文和数学老师都是个经常体罚学生的老师,他们是夫妻,我的印象中,这两个老师都很凶。
有的时候留堂,我会做完作业,有的时候我就是硬硬地坐在那里不想做作业,而有的时候,因为我不会做,不知道怎么做,可我又不敢问老师。
老师会一直留着我两个小时,看到天黑了才放我回去。
天渐渐黑了,幽幽的烂马路上就只有我一个小屁孩,我背着重重的书包飞快地跑着,有的时候又快步地走着。
躺过河流,走进深山的小路。
以前的时候,大人们经常会说一些水鬼或者深山老鬼来吓唬小孩子。
冬天的时候,天特别容易黑。老师放我回去的时候,天空都是棕黑色的了,当我回到河的时候,天已经非常黑了。
我常常会在过河的时候,想象着水鬼突然从河里冒出来,张牙舞爪地一下子就把我拖进了河底,会在山间小路行走的时候,想象着深山老鬼突然从林子里飞出来,她的指甲那么长,长到就算我张开双手也还越不过她的指甲,然后她一把拎着我飞上那个黑压压的从林中。
经过多次,我都平安无事了,感谢水鬼和老鬼的不杀之恩。
但是现在想想,还是要感谢当时那些好人,我一个小孩子大晚上的在马路上走,也能一直平安无事。
扯得有点远了,说了好多暴露年龄的事,我想静静。捂脸捂脸
我跟瑾清她们有的时候等不到车会直接走路回去,回到家当然是天早就已经黑了。耗时两个多小时,我们在走小路的时候,会经过一个山头,有一个地方,我们每人必须插上一根树叶才能经过。这可能是习俗,也可能是迷信,也可能是一种信仰。
不想要在重复初一时候的生活了,那个时候和桂梅一起走,总会在半路上被抛弃,一般半途她的哥哥就会来接她,然后丢下我孤零零一个人在大马路上。
人生就是那么孤独。
初二的时候,我仍然羡慕时明,他的家离得那么近,可以走校,从来都不会有这种忧虑。
初二没多久,妈妈就带着两个弟弟转到了水微小学,她也在小学附近找了份工作,顺便还在那个地方住了下来。
水微小学离我的中学特别近,周末的时候我就再也不用疲于奔命地回家了。虽然是一个人走着,但是很近,并没有什么心里情绪。
二、
雅珍似乎跟每一个男生都很聊得来,她跟班上的一个同学尤其熟悉,因为我经常看到那个男生买零食给她。
说实话,当时的我是特别羡慕的,因为零食。
原谅当时还不懂事的我,尽管现在,我看着也不怎么懂事。
听说雅珍有个别的班的男朋友,是初一的时候交上的。当时的我思想特别保守,我想,那些男生都不知道她有男朋友的吗?还和她这么亲密,我又会反过来想,你不是有男友的吗,还跟其他男生这么亲密,你男友会怎么想。
然后脑子一团乱,又直接甩掉这些想法,人家干嘛都跟我无关吧。
后来的某个晚上,我和月月经过关过灯的教室的时候,就在教室门外,看到了正在一起的雅珍还有班上的那个男同学。
我当时觉得特尴尬,怎么办。两个都是同学该不该打声招呼,最后我还是拉着月月装作没看见一样从他们眼前飘过了。
后来我问她,她说的确是在一起了。
我很懊恼,那以前的那个呢?
她说,分了啊。
我会很不理解,我认定的时明是一辈子的。如果时明跟我一起的话,我一辈子都会赖着他的,休想甩掉我。但是他们现在几乎每天都能见面,怎么说分就分呢?
我又不甘心,谁先说的?
她说,是我。
你?为什么啊?
在一起都是玩得开心而已啊,但是现在我跟金杰一起更开心。
我觉得我要疯了,我说,就因为他每天都给你买辣条?
她大笑了起来,然后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一直在想着雅珍的事,我想不通,我无法理解。
也许是当时的青春太美好,所有的一刹都认为是一辈子。
这个时候,校园中突然播出了《自古美女爱英雄》的歌曲,让人觉得有点伤感。
我在走廊上看到了巧凌,她的视线顺过去,是大海师兄好看的侧脸。
此刻,他正靠在教室走廊外的墙壁上,眼睛看向远方。
歌曲下的他看着特别悲伤,多年以后我想起来,也许他并不悲伤,只是我觉得悲伤而已。
我看了看巧凌的背影,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这一句话,就可以用来形容现在的巧凌和雅珍吧。
我叹了口气,走回教室。
看着时明课间回宿舍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偷偷叫祖问时炜时明是否抽烟。
时炜却反过来祖,是哪个女孩子问的。
祖自然不肯说,时炜也说,你不跟我说我就不告诉你。
他们都在僵持着,祖说你就告诉我吧。
时炜也说,你也告诉我吧。你告诉我我绝对不跟时明说。
他们在僵持的过程中,看得我的心里一慌一张的,我偷偷写了张纸条,叫她不用问了。然后把纸条塞到我的英语词典里叫别人递过去给祖,可刚好,那个词典就经过时炜。
以前的时候,我们都爱在词典的侧边写上大大的名字,时炜看到了词典上我的名字。
他就对祖说,不用说了,我知道是谁了。
祖拿过词典以后,也有些慌张,她问,谁?
时炜在纸条上写着,那个人就是初零,对吧。
祖当然是否定的,然而似乎已经没有用。时炜已经知道并且确定就是我了。
那一整天,我都觉得很尴尬,我不敢看时炜,更加不敢看时明,偶然碰到他们俩,我又看到时明用那种让人猜不透的眼神看着我时,我的心就会非常虚。
我总是在想,天啊,他该不会知道了吧。时炜已经告诉他了。时炜肯定告诉他了,他们两个是那么好的兄弟。他心里会怎么想呢,肯定在笑我。天啊,已经没脸见人了,怎么办。
远远看见他的时候,我都会绕路跑开,有时候我还会有更疯狂的想法,他时明他该不会也跟祥同学说了吧。天啊,听祖说,祥同学是出了名的大喇叭,要是他知道了,岂不是全年级的人都知道了。该怎么办,到时候得多丢人啊。
羞愧难当之后,我却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他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他也不来跟我表白。他根本就不喜欢我的,人家或许压根就不知道有我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我老是那么爱胡思乱想,自我意淫呢。
那些天我的心情一直都非常低落,什么都不想做,上课没有一刻是在听课的,周围的什么事都与我无关,我已经是条咸鱼了。
后来,祖跟我说,其实时炜并没有跟时明讲,我听了之后,怎么也没有高兴。或许是这些天,什么都经历过了,心灵的自我折磨之后已经麻木了。
我不敢跟时炜说话,也几乎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话,虽然我觉得他长得挺萌的,可是他知道得太多了。
人有的时候,是个特别矛盾的个体。
有时候我会想,那个时候的我们,就算在一起了,像那些每天都传书信的小情侣那样子,名义上大喊在一起了之后,最多也就每天写写书信,然后我的辣条分你一半,最多就亲亲嘴吧。除此之外,好像也没干什么了呀,这些就是最流行的仪式。
而我跟时明,最多的就是眼神交流。
我好像也没亏啊,对于我自己整个人而言,我一直都觉得我在恋爱,虽然有的时候会很伤心。
再回到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的太容易满足了,也傻得让我不堪回首。
某个下晚修的晚上,我们撞见了大海师兄和他们班的一个漂亮师姐手拉着手,正在嘻嘻哈哈的巧凌立即沉默了下来。
师兄和师姐走下了楼梯之后,气氛突然就凝固了起来,我和春燕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那一整个晚上,巧凌的心情都很低落,我们去她的床那里陪她聊了一个晚上,其实我们那么吵,很多的同学舍友都是有意见的。可是我们的脸皮很厚,对比不以为然,我们看着都是坏学生。
某年后的今天,想起这个会有些愧疚,自己癫狂且又自私,不顾及他人,但又会怀念那些几个人一起躲在被窝里聊天的日子。
所以,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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