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礼在社会上有很多观点,究竟彩礼需要不需要存在,哪一种观点是对的,自己的观点又是什么,这篇小说就是彻底说清这个事儿】
一、都是彩礼惹的祸
爱情从来在产生的时候很少有人未知先觉去考虑后果,谁也怕喜爱的时机稍纵而逝,都愿意抱着先走两步的态度。掩得深的,以至于导演了一场陷落才大白真相,然而那些纯粹的感情,没有心思也就没有失落,为着一份美好的共愿,在一起,他们又将如何?
桐柏山下,刘庄是个大庄,庄大繁育力就强,孩子多,到了青春适龄,男孩子、女孩子挡也挡不住他们之间的火花,星星之火,到处燎原。事儿惹的大了,有大人骂骂咧咧偷领着打胎的,事儿小的,村子里就流传着生生不息的传说。
世荣和春艳这对儿地下党算是幸运的,双方父母都比较开明,因为幸运就显得他们的感情一帆风顺。其实,在大人的眼里,事情发展的程度早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大人靠想象都难以跟上他们进展的脚步。
庄子上灯火通明的时候,他们就不喜欢在灯下玩儿,觉得灯太亮,灯太亮让他们紧张,他们怕光,他们觉得光像眼睛一样能把什么都看的直白白的,就像在失去围墙的厕所一样,让人难为情,他们的心里承受能力还局限在一张屏风内。
他们觉得田野美,那里有星空,有会跑的月,有野鸟叫,他们可以受惊吓,有虫鸣,他们可以被感染。总之那个氛围,具备完成一个故事的所有媒介条件。理想、恐怖、煽情,还有什么理由阻止青春快乐的流淌。
世荣说:“小艳,今晚去我家住吧,我给你开门,我妈他们在那边隔道墙,什么也听不见。”。春艳说:“不去。早上我妈找不到人,我可说不清去哪了。”。世荣说:“要不我去你那吧!”。春艳说:“干嘛非要睡一起,要睡一起,那就赶紧娶我。”。世荣说:“娶,也不是说娶明天就可以在一起了。”。春艳说:“有恁着急,现在不是在一起嘛。”。世荣说:“时间太短,做贼似的,去不去?”。春艳说:“不去!白天去。”
白天果然二人就正大光明地来往反而又掩人耳目,有事去没事儿也去,自然时去不自然也去,反正两个人咋样都自然,他去她家,她也去他家,但终有气氛让大人生疑的地方,大人询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害羞:“凭你们做主吧”!私下里暗自窃喜,觉得随他们心愿。仿佛得到大人们的默许,二人更大了尺度,但他们忘了,在大人的眼里他们的关系远没有同步于他们私下的进展。那晚,春艳终于去世荣家住了一宿,他们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事实震惊了所有人。
世荣的父母倒欢喜,不以为然,“孩子们瞎胡闹”,但春艳的父母觉得有失事体。韩丽红深入地和女儿交谈:“春艳,你这样你爹可没脸,前和你爹还在说,你们两个合适倒合适,你可不能这样,他尹作强家得出面,按规矩来。”。说归说,给孩子说没用,只能敲打敲打令其收敛一些,归结还得大人出面。
双方大人终将出面,找来临时媒人谈,一步一步深入,韩丽红点出要害说:“彩礼起码三十万吧。”,媒人说:“知根知底,三十万确实有点过了。”,尹作强出言不忖分寸,说:“卖姑娘呢?”。大怒,忿而不平,不欢而散。
二、彩礼大辩论
事情的解决过程往往受情绪破坏,然而面对困难必经的通道又必然会令人摆正姿态。第二次“圆桌会议”集中了八面埋伏十面人才。有新时代代表,有顽固自私代表,有约定俗成派,有持宝喊价派,有货卖当时派,有促成结果不要原则派。无论按哪一种历程都殊途同归指向同一种结果,但历程的价值和意义迥乎不同。
春艳的弟弟立栋大学假期刚回来,表达出一种纯净的价值观,他温和地说:“感情不要太为物质金钱左右,参杂太多无关的东西就失去了意义,两个人两情相悦能在一起是冲着点高尚的力量。”。他爹潘柯佚毫不给情面:“没有你插的话,滚回家看书去,研究生今年能考上不。”。尹作强说:“不能这样说孩子,孩子在外见的多听的多,比咱懂的多,说的挺好。上次我说的有点过了,感情不是钱能买来的,反过来钱也不能是感情来贩,孩子们有感情是好事儿,我们做大人的也不能用彩礼卡在他们中间,任凭好事不成。”。韩丽红说:“你的意思,感情比天大,彩礼不要了,我家姑娘白送了?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里的规矩风俗,我们这里世世代代婚丧嫁娶道道杠杠你‘小能人’这会儿聪明糊涂!”。春艳二舅搭话:“你老哥,说个题外话,你也听得懂,现在社会男女比例失调,多少男人找个媳妇比登天难,不说十比一,五比一拼剩下来的比例,不说我们自家把春艳看成宝贝,三十万,五十万彩礼的有没有?多不多?一百万彩礼的有没有?那些给孩子股票、彩礼、固定资产上亿的比,咱算个啥,只是咱闺女出身低,接受这个委屈罢了,有啥讨价还价的,知足了!”。媒人无聊地笑呵呵,试图把两种气氛调和到他这里和睦而融。他说:“都不要偏激,啥事一走极端就不好了,办事走极端对立面就耸的高了,都压一压,我说个不恰当的比喻就货卖当时来说,孩子们既然能相互理解,能在一起,合得来,以孩子们的未来是重,量力而为,他不使劲儿我都不同意,不像话嘛,但反过来,知根知底强人所难,能办成事儿也可以,他那破铜烂铁借借磨磨能凑个二十万,我觉的说得过去。他若是个猪我就让他卖了再多拿二百。”,说罢,媒人一副风趣的模样和尹作强会意一乐。潘柯佚说:“你老哥说的是个球,啥叫“货卖当时”?俺们姑娘贬值了,缺胳膊少腿了?你是和稀泥,胡扯芝麻叶,没说个啥根本。”。世荣的母亲药俊玲软瘫地附和:“我们会尽力的,啥事也没有孩子们能走到一起重要,说个不爱听的,那大学生在外自由恋爱啥彩礼不要一起奋斗也是有的,家人都很支持。”。天黑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究竟没有一个令大家信服的统一意见。立足点不同,利益角度不同,价值尺度不同,仿佛都有道理,仿佛又都能被对方的观点推倒,清官难断家务事,所谓过去让县令头大的粗口“刁民”二字,着实反应了人们的刁钻和歪理。
难道就真的失去了判断标准、解决正道,也不尽然。
三、彩礼的终极意义
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为了安静,为了抑郁,为了面对问题,世荣和春艳又出现在田埂上,小河的流水在脚下淙淙而淌,仿佛是一种语言,而并不单调。
春艳一句话,让一个有认知的女人变得可怕,男人在她面前瞬间精神坍塌。春艳说:“我妈养我这么大!……我是爱你而走,还是爱她儿留?”,春艳等于用另一种方式说出了彩礼的必要性,也许她没有意识到这个疑问的实质,而是围绕在左右为难无法抉择的困境,突发感恩,恰恰这个表面现象被她性情之中无意道出内涵,上次的“圆桌会议”一切的道理被无情地土崩瓦解,那些道理都不是合理地建立在父母付出的基础上,另起根基,大发噘词。
春艳质问地说:“量力而为吧!”,世荣肯定地重复着:“量力而为!”。两个人热烈地拥抱在田埂上,然而他们此时此刻一点激情也没有,表达着一种深彻的感受,心深深地在了一起。
然而事实上社会上存在的种种论调,彩礼究竟该不该存在,两个人给了明确的答案。那种爱情至高无上,可以无需彩礼的厥词,是对爱情的鼓吹也是对父母恩情的背叛和忘恩负义,作为公序良俗,约定俗成的公共道德,彩礼这道程序不走有失公允,但过于超越能力,漫天要价,不讲内涵,又失去了对偶世界里的一点意义。
世荣回到家里忽然调转枪头对内,拍案而起:“谁家的姑娘是白养的?”
尹作强和姚俊玲同时大吃一惊:“孩儿,傻了不是?”。姚俊玲伸手想摸摸世荣的额头被他打到一边:“家里那五十万你们准备留下给谁?”
尹作强双眼铜陵一样降低身段和蔼地小声嘱咐:“孩子!那不是给你的?不也是留给春艳的么?将来你们可以做个事,起个步!”。姚俊玲跟着说道:“现在给了潘柯佚,他要不陪送了怎么办?”。
世荣说:“再陪送给你,人家姑娘白给你养的吗?要儿、要女。要女就是为了白白找罪受个几十年,然后待她嫁人?人家要不要是人家的事儿,给你是情分,不给你是本分,把人家当理所当然了么?”
尹作强说:“孩子那你说咋办?社会不就是这个形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世荣无奈地和声和气地规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说的不错,事理要明,总那么自私干嘛,自私到人家那里去了,都把人家盘成傻子了,被人笑话,多少事儿人家都心知肚明不愿与你争辩,你以为自己是真理了,以后儿子、孙子如何做人,如何身立影正,出门在外一张嘴一肚子歪理,被人嗤之以鼻好么,靠嘴皮子?靠强势?被人背后说是没修养还是没教养,没素质还是没品质,没人品还是没人性,没德行还是没人形?”
面对世荣声色凌厉的背叛,尹作强和姚俊玲觉得儿子白养了,“娶了老婆忘了娘”,老古俗说的真不差,他们心理那根儿精神的风骨,如同一根儿稻草,一根面条。别人的背叛会令人坚强,亲近的人背叛会令人坍塌。而他们错了,一个可以在社会被修正的三观只是一直没有被他们发现,一个弱小的成长他们忽略了它的未来。
春艳不是个原因,充其量是个导火索!引爆了两棵歪脖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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