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系列故事十

文/心语心妤   图/网络

1978年的十一届三中全会通过了改革开放的决议，1980年，国家正式设立深圳、珠海、汕头和厦门四个经济特区，在经济特区的带动下，珠三角的经济得到了迅速发展，各省农村里的年轻人纷纷涌向珠三角打工赚钱。乡村里出现了很多留守妇女、留守儿童，留守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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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金黄的稻田，清澈见底、流水潺潺的小河，连绵不断、郁郁葱葱的山峰，蔚蓝的天空，小鸟自由自在的飞翔。这个时候的乡村田野就是一幅天然的山水画，但人们无暇欣赏，因为这时候是乡村人家忙碌的时候。

李村和许多乡村一样，年轻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有的年轻媳妇也跟着出去了。只有部分老人家无法帮忙带孩子的家里有媳妇留在村里。

翠莲是村里最俊俏的媳妇，一米六五的个子，身材苗条，无论农活多忙，她都会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不像村里别的媳妇那样不修边幅。

翠莲还是村里最勤快的媳妇，手脚麻利，家里的活和地里的活都是她一手操持着。但是翠莲和村里的媳妇交情比较浅，很少和她们聚在一起聊天，因为她不爱嚼舌根。

翠莲的家婆五婆已经八十岁了，无法帮她带孩子，所以她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丈夫出去外省打工赚钱。前两天，丈夫打电话回来说工地活多，无法回来帮翠莲收割稻谷，让她自己慢慢割。

02

这天，天没亮翠莲就起来了，先是熬上一锅稀饭，然后喂好鸡鸭，匆匆忙忙喝上几口稀饭，就一个人拎着一壶水，早早地就出门割稻谷了。

收割了几天后，村里的大部分人都把稻谷收割完了，有的甚至已经晒干放进了粮仓。尽管翠莲手快脚快，可是一个人收割，速度也快不到那里去。

就在翠莲埋头苦干，挥汗如雨之际，翠莲老公的两个好朋友过来了。他们知道翠莲老公李文没空回家，在收割完自家的稻谷后就过来帮忙来了。

客气了一番后，三个人，一个割，一个脱谷，一个装袋，不一会的功夫，一亩的田收割完了一半。

03

而此时，秋收完了，闲下来的媳妇吃过早饭后正聚在村头一起聊天、打扑克牌。俗话说三个女人一条街，在农村，三个女人就是六条街。七嘴八舌地聊着家长里短，这个在吐槽家婆的只懂得吃，不会帮忙干家务，那个在吐槽家里孩子调皮，不好管教……

聊着、聊着，其中一个媳妇凤萍突然指着田野说:“你们快看，那是翠莲吗？李文没回家啊，那翠莲身边的那两个男人是谁啊？怎么会帮她收稻谷？”

“怎么？你眼红啊？人家是咱村最俊俏的媳妇，有男人帮忙很正常啊！”媳妇红梅瞥了一眼田野正在忙碌的三个人幽幽地说。

凤萍听了，冷哼一声道:“我才不眼红，一个农村妇女，整天把自己打扮得和城里人一样，从来不和我们聊天，无非就是看不起我们呗，有什么好清高的。”

“哎呀，人家不是看不起我们，是人家有私事要忙。你们知道吗？我前两天去赶集，看到翠莲坐在李武的摩托车后面，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去赶集。李武那么高傲的人，从不载人，怎么会载翠莲呢？”红梅凑进媳妇中间，有模有样地说。

村里的媳妇阿玲看了看四周，道:“我上次在田里放水，翠莲在田里拔草，邻村的大昌走过来问翠莲接锄头用一下，翠莲笑着对他说你要用就拿去啊。大昌看着翠莲两眼冒光，直盯着翠莲的胸看，翠莲竟然任大昌看，一点都不知脸红。”

“哎呀，人家翠莲那么年轻，又长得那么漂亮，男人常年不在身边，有需求也是正常的啦，可以理解啦！”说完，红梅捂着嘴笑了起来。

众人听了，相互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在她们的背后的那片果园里，五婆方便完了，拄着拐杖，慢慢地从另一边，走了出来，黑着脸往家走。

04

傍晚，翠莲和李文的两个朋友回来了。看到他们尽心尽力的帮自己收割稻谷，翠莲感激到不知道该如何谢他们，只好硬把要回家的他们留在家里吃晚饭。

翠莲煮了一桌的饭菜，还把李文收藏的好酒拿出来给他们倒上。看着翠莲满脸笑容地招呼两个男人吃菜，热情地斟茶递水，五婆冷眼旁观，抿着嘴不吭声，眼睛里的两簇火苗越来越旺。拿起电话到后屋，给自己儿子李文打电话。

翠莲连日超负荷的劳作，疲惫到了极点，第二天夜里，在伺候好老人和小孩后，她早早地睡了。

“啪”的一声，翠莲从睡梦中醒来，她感到左脸颊火辣辣的地痛，抬头看到李文站在床前，未等翠莲开口，李文对翠莲的右脸颊又狠狠地甩了一巴掌，边打边骂“你个贱货，烂货，淫妇，我打死你。”然后一把揪着翠莲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拽起来。

翠莲吃痛地“啊，啊……”大叫。叫声惊醒了隔壁家的红梅，红梅侧耳倾听，听到翠莲哭着说:“李武是看我走着去赶集，就顺道载我一程，到了集上我们就各逛各的了。隔壁村的大昌借锄头时，我正在忙，我不知道他在偷看我，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五婆听了翠莲的话，拿拐杖狠狠地一敲桌子说:“整天把自己穿得跟个鸡一样，无风不起浪，如果你行为端正，村里又怎么会有流言？”

李文听了，怒火攻心，朝着翠莲又是狠狠地踢了一脚:“老子为了这个家在外累得跟个狗一样，你倒好，不甘寂寞，偷人，给老子戴绿帽，老子今天打残你，看你还怎么勾搭男人。”

雨点般的拳打脚踢落在翠莲瘦弱的身体上，她脸肿了，手脚淤青了，眼泪哭干了，嗓子喊哑了……最后在孩子的哭声中，李文才停止了对翠莲的虐待。

翠莲的痛叫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了很远很远。

05

第二天一大早，李武的老婆就气冲冲地跑到翠莲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骂:“翠莲你个贱货，婊子，村里的人都在说你勾引我老公，我说李武怎么对我越来越差，原来是你个妖精缠上了他，平日里看起来安分守己，没想到私底下你就是个荡妇。”

李文听了，咆哮着把李武的老婆轰了出去，对翠莲吼了一句:“老子要和你离婚，你赶紧收拾东西滚！”

翠莲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全乱了，为什么个个都在骂她，平日里恩爱的丈夫也对自己拳打脚踢，心乱如麻的她收拾了两套衣服回了娘家。

翠莲妈看到翠莲浑身是伤，心疼得抱着翠莲直哭，翠莲哥去厨房拎了把柴刀就要出门找李文算账，被翠莲嫂子拦下了。

翠莲妈留翠莲在家住了下来，可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第二天风言风语就传到了翠莲娘家。

中午，嫂子串门回来，把翠莲妈拉到一边，说:“妈，村里都在传翠莲的事，我都没脸见人了，你让翠莲赶紧回家吧，和妹夫认个错。继续留在咱家，对咱家的家评影响不好，我们小浩长大了就娶不到老婆了。你还是让翠莲赶紧回家吧。”

嫂子虽然把妈拉到了一边，但她嗓门大，翠莲知道嫂子是故意让自己听到的，她抹抹眼泪，偷偷地走出了娘家。

06

无处可去的翠莲，忐忑不安地回到了自己家，没想到只有婆婆在家。五婆黑着脸对她说:“念在孩子还小的份上，我让李文不和你离婚，他已经返回工地打工了，但你如果再不守妇道，勾三搭四的我就让李文回家和你离婚。”

从那以后，五婆就对翠莲事事挑剔，从没给过翠莲好脸色，时不时要骂几句翠莲，翠莲不想孩子看到她吵架，她全都忍了。

而村里的人也总是在背后说她的闲话，她们都偷偷地欺负翠莲，为了省事，把自家的田里的草扔翠莲田里，把翠莲搭的田埂踩烂了也不帮她搭回来……翠莲想找她们理论，却找不到证据。

这天傍晚，隔壁六婆家的公鸡怎么找也找不到，最后六婆在翠莲养的鸡里找到了自己的公鸡，公鸡是自己跑过来的，可六婆却破口大骂翠莲不知廉耻，偷人就算了，还偷鸡。翠莲不服气，为自己申辩了几句，可嘴笨的她那里吵得过机关枪似的六婆，最后只能流着泪任凭六婆骂。

07

第二天中午，刚从田里插秧回来，累到腰都直不起，嗓子干得冒烟的翠莲，刚进门就看到了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坐在李文旁边，李文搂着她的腰，女子的腹部微微鼓起，李文凑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子高兴地捂嘴偷笑。

李文看到翠莲回来了，拉着女子的手，面无表情地对翠莲说:“明天我们去把婚离了，你继续在家里干活带孩子，我和娜娜结了婚去外面住。”

夜里，翠莲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里，李文和那女子的笑闹声，她心如死灰，脑子里全是这些日子以来，那些难听至极的风言风语，每次和人起争执，她们都会羞辱她、讽刺她，骂她荡妇；家婆的处处刁难，她做什么都是错的；还有老公的不闻不问，现在直接带着有了孩子的女人回来，逼她离婚，丝毫不顾夫妻情面；这下子，村里的人会更加看不起她了，会更加无情地取笑她了吧……

夜深了，万籁俱寂，翠莲就这样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蚊帐顶的破洞，两行眼泪默默地从眼眶流了出来……

第二天早上，大女儿看妈妈没起床就去找妈妈，却怎么也找不到。中午的时候，李文在自家的菜地里找到了翠莲。翠莲躺在紫的茄子，绿的苦瓜，红的番茄中间，她的旁边有一瓶倾斜的农药，上面写着“敌敌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