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天在领导的催促下,决定去骨科专门医院看看我的老腰杆子。腰疼已经一周多了,虽然我并没有太紧张,顺其自然地过着每一天,不过也许是年龄大了,与第一次的腰疼比较起来,这一次好像变得比较顽固,按照我自己的预想,最多有就是两周左右的时间吧,反正早早晩晚会自愈。我的心里也就没把腰疼太当回事儿,其实上一次我到底疼了多长时间?已经被我彻底的忘记了,被医治好了的伤痛,回忆起来总是显得很短暂,这可能就是人类的大脑,天生的防御功能在起作用吧。曾经愉快的事情记得总是很清楚,已经过去的痛苦就会变得很淡漠。甚至还有一种已经脱离了那种苦海的,莫名其妙的一丝丝欣喜在里面撒。
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回忆起曾经很艰苦的生活,总是会带有很多情趣在里面。这倒不是人们所说的忘本,就是为了自己能够愉快的活下去吧。心里总惦记着某种程度痛苦的人,是很难快活起来滴。这就是人们所说的:
“你放过了别人,也许就是放过了你自己。”
呵呵呵呵呵呵呵
毕竟愉快和幸福基本都是主观决定的事情,在同等的条件下,有的人可以終日都很愉快,有的人也会天天都显得非常地愁苦。
就好像自己脑袋瓜子顶上的天,随时随地都会塌下来一样。
信不信?由你!
啰唆了这么半天,其实就是为了今天自己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是没有太大的兴趣,因为检查与不检查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怎么说你的腰也已经疼了。家里有的是大小不同的止疼贴,注意别抻着就行了。反正我相信它一定会自愈。
领导说:
“看病又不是为了要你的命!最起码让医生检查一下骨头到底有没有什么毛病?省得你成天磨磨唧唧的在我的面前喊疼……”
“我又不是医生。”
“再说了,去多要点止疼贴不也挺好的,放在家里也是有备无患。”
我的那个天呐!
到底多少才是多呀?
明明家里还有止痛贴,领导的牢骚我也明白,这个女人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很少去关心别人,因为她实在是缺少关心别人的能力,就是这种大喇喇的性格。所以她的朋友也不多,在她的人生中似乎是曾经有过几个临时性的朋友,经过了各种摩擦之后也都纷纷的离开了。
如今每天能够聊天的,除了她自己的妹妹就是自己的女儿了。我还经常担心她说话直来直去,如果把最后两个可以聊天的人也惹毛了,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实在是很难想象哦。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一位可以耐得住寂寞的女人啊。
要说钢铁粉丝也就我一个人了……
一个妥妥的妻管严!
我自己希望的就是自己千万别得上什么病,因为不论是得上了什么样的病,都必须是自己一个人来扛着哈。
家里的领导就是领导,关心也只是口头上的问候一下,如果真的惹上了什么麻烦,还真的是必须要自己来处理……吖!
老李头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2)
高知的细木医院我比较熟悉。
在这里自己曾经有过一次住院的经历,并且自己产生的第一次腰疼,也是在这里处理和得到医治的。老李头是个比较怀旧的老东西,虽然距离比较远,但是我还是骑着摩托车坚持自己过来了。
不过这一次和前几次有点不同,因为这一次看病应该是免费的。所以到了前台就有许多的不一样,我是一点都不明白,只好听从现场工作人员的指挥。先给市政府福祉科的冈崎先生挂了一个电话,没想到冈崎先生赶巧又是串休,好在市政府的一个年轻女人很有耐心,问了一下我的生年月日之后,就查了一下电脑,证实了我的身份之后,就向医院提供了免费医疗的证明。
办事效率确实挺高。
不过整个交涉消耗了我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好在收银台上值班的护士们,各个都是笑脸相迎,我仍然享受着上帝的赶脚。
这也是市场经济的良性反馈吧。
毕竟在我们家与细木医院之间,有着无数个外科或者是骨科医院。患者有许多医院可以选择,但是医院却没有选择患者的权利。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提高自己的医术,并且要搞好自己的各种服务。
医院的口碑变得非常重要。
自己住院的时候,感觉这个医院不错,所以一度失业的时候,还打算到这个医院里来工作,在面试的时候,院方嫌我的中国履历不太清楚,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填写,所以就委婉地把我刷下来了。其实我又不是申请到这里来当医生的,就看到他们的招工广告上写着要招大客车的司机,我这个人又比较喜欢开车,很早就把可以操纵大客车的驾驶执照拿了下来。一开始的时候就想跑长途货运,过一下开车的瘾。不过当时的日本朋友制止了我,他说长途货运太辛苦,并且还不能照顾好自己家庭。所以就给我介绍了一个装修房间的活计,反正就是粉刷内外墙壁,我也是一个习惯轮刷子的人啊。干起来之后就发现还挺有意思的,当然是涂装公司的工资水平比较高,所以就坚持了两年。没想到工作中的信纳水(涂装的稀释料)把我的脑子搞坏了,终日里头疼。结果就把我逼上了自己开店的道路,一干就是二十年,想不老都不行了。
我的天呐!
今天就是信口开河了,本来是谈谈自己看病的经历,没想到把自己的那点历史全都弄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3)
这几年由于尽玩微信了,成天鼓捣的都是汉字,好不容易学的那点日语又差不多都忘光了。进医院填写自己初诊的一些资料,也硬是填的乱七八糟的,很多日本式汉字干脆也写不出来了,没办法只好空白了下来,护士小姐姐接过来一看,就乐了。只好半跪在我的面前帮我改了好半天,弄得我特别的不好意思。日本的这种规矩我是真的不习惯,虽然已经来了三十年了。很多地方的服务,在客人面前都是半跪在地上,让我坐立不安。不过日本人似乎非常享受这种待遇,因为他们在自己的工作中肯定也是这样干的。
突然想起自己在艺术村的时候,那副牛逼哄哄的样子,不由得就产生了一些自我反省出来,由于自己不能入乡随俗,确实闹了许多的笑话。常常会把别人的许多好心,都当成了驴肝肺。现在反省又有点晚了,毕竟已经没有机会工作了,更没有机会向过去得罪过的日本人做出什么样的解释了。
人生就是随缘吧!
不可能理解你的人,你无论对他做出什么样的解释,他也绝对不会理解你的,这也是我到高知多年以来的切实感受。
遇到了不能理解你的人,最好是躲得远一点,双方都是眼不见心不烦吧。可惜的是,这种人生经验明白得有些太晚了,所以在生活中就浪费了自己许多的生命。
还是留给年轻人引以为戒吧。
嘻嘻嘻嘻嘻嘻嘻
想得真美!
现在的年轻人跟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是一模一样哦,从来也不会记得自己听过哪位长辈的话,年轻的时候,一向都是我行我素,天老大我老二,不说是天马行空,也算是鸭子飞上了天吧。
总之自己的年轻时代,应该是一个值得反省的时代,十几岁的时候开始就听到有前辈教导我说:
“老要张狂、少要稳!”
想想真的是有道理,不过年轻的时候往往越是有道理的事情,自己好像越是怀疑,一直是在做着自称的独立思想者吖。
呵呵呵呵呵呵呵
在做磁共振的时候,年轻的医生跟我说:
“井本さん、やっぱり13年前やったことあるね……!”
我恍然大悟。
日本医院的电脑里,竟然存着13年前我的个人记录。
上一次在这个医院做磁共振,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不过上一次的结果却是住了院,这一次不会又这么严重吧?不过我还是做好了万一的准备工作,万一住院了,我一定要把自己的马甲线练出来。因为自己在十三年前住院的时候,就练出了杠杠的马甲线诶。
只是差一点,就让自己误入了中老年健美的歧途了。
如今自己的马甲线是没有啦,不过写文章的习惯却又练成了。这也让我自己感觉很意外,不过我还是喜欢弃戎从笔的赶脚。
每天码字毕竟是件很爽的事情,并且只需要一部手机就可以了。
(4)
在磁共振前,医生递给了我一副耳塞儿,并且告诉我说:
“这玩意儿就是有点吵。”
卧槽!
十三年前的经历,我几乎全部都忘记了,一听说做磁共振需要二十分钟,我的脑瓜皮就一阵发麻。
躺在与世隔绝的圆筒中,并且要在嘈杂的环境里,自己独自静默二十分钟。这实在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哈。
需要二十分钟啊!
他奶奶个腿的。
我都有些义愤填胸了……
虽然自己从来也没有过什么突出的胸大肌,不过六块腹肌还是看得出来滴。
嘻嘻嘻嘻嘻嘻嘻
吹呗,反正没人看得见。
仔细想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现代的医学器械,确实是一件件的大怪物,躺在冰冷的铁疙瘩里,听着咔嚓咔嚓的声音,脑袋瓜子里幻想被机器切成一片一片的样子……实在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一开始我是闭着自己的眼睛,默默地做着自己的眼球运动。就算是对自己眼球的一种休息吧,但是总觉得周围雪亮,实在是满足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我开始慢慢地睁开自己的眼睛,金属的还是塑料的圆简里真的是很亮,并且看到头顶上还有另外一个空间。最气人的是自己的脑瓜子顶上,好像有一个类似开关的东西,虽然离自己并不遥远,但是自己也知道这是永远够不着的东西,我拼命的仰起头想看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不料却引起了剧烈的咳嗽,虽然好像只是一两声而已,却让我联想到:上一个检查的病人,或者会是一只羊吧?当然,这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因为在刚一进门的时候,一位女医生非常认真的对每一个病人都进行了检查,并且会询问一下关于病毒的感染史。
“医院竟然变得这么紧张?”
我还觉得有些好笑。
医疗器械里的二十分钟,真的好难熬啊,我开始仔细分析机器发出的声音。有一种简单的答答答的声音比较温柔,然后就是机枪扫射的感觉,只不过好像被捂在了睡觉的被子里,有些闷声闷气的。然后就是疯狂地踩动缝纫机的声音,不过也许是电动缝纫机吧,声音洪亮并且持续不断,我甚至还来得及认真的查了一下,最少有六种到八种不同的声音在骚扰着我。
答答答答、突突突突、咔咔咔咔,让我不胜其扰。记得在刚刚滑进圆筒前,一位年轻的女医生把一个椭圆形的皮球塞到了我的手里:
“如果感觉十分不适,请按动这个球体呼叫吧。”
女医生的声音非常和蔼,却给了我一种无形的压力。
会有这么夸张吗?我在想。
估计在圆筒里呆了也就几分钟左右吧,我感觉自己左手里握着的圆球就已经消失了,仿佛当年自己练气功的时候产生的虚无感。思想意识明明知道这个东西一定会在自己的左手里,但是左手的感觉真的是消失了。自己正在百无聊赖地体会着各种感觉,身体却慢慢地滑出了圆筒,我已经懒得再睁开自己的眼睛了。耳边听见女医生温和的说:
“你可以慢慢地起来了。”
我挣扎着要抬起自己的身体,一双手在后面帮助了我一下,我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个男医生……
磁共振就算结束了。
我从耳朵里掏出了两个耳塞子:
“真的很吵杂!”
“谢谢,两个耳塞子真的是帮助到了我。”
我诚心诚意的感谢医生。
走到了更衣室之后我才发现,一间一间的小小更衣室竟然也都是上了锁的。
这让我感觉特别的意外。
(5)
接下来的事情仿佛就简单的多了。
两位医生坐在电脑前面,好像是一位老医生带着一位年轻的女学生。老医生根据眼前电脑的画面,给我做着专业的讲解,我的心思几乎就根本没有放在画面上,只是想知道我这种疼痛到底有没有什么隐患?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地方。”
老医生说。
我只想听医生的这一句话,其他的各种胶皮球的敲打,和检查我都没有在意,反正医生的行为我自己是一点都不懂,我知道的就是自己疼与不疼的问题。并且我相信这种疼痛是可以停止的,具体是什么时候就不可能清楚了。
“先给你开两周的止疼药,然后观察观察效果,不行就再来。”
其实医生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好,医院的所有检查都是一种固定的程序吧?各种药物也是大量成批生产的东西。就像人们的粮食,当然只有你病了的时候才可以吃。
只是它比粮食要贵的很多了!
如今的医院,真的是一个盈利的部门哈,毕竟每一个小小的药片儿都要比一个大大的白面馒头要贵很多哈,有些贵的还要很离谱撒……
甚至令人不寒而栗。
感谢政府的免费医疗保障,这毕竟解决了穷人的根本问题。
我可以满心欢喜地回家了,因为医生已经明确的说:
“没有什么大问题!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事情。”
我是一个健康的人,只不过腰疼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也许是值得高兴的一天。
但是我腰疼!
回家就遵医嘱吃药吧,我只想早点结束这种困窘。
2023年6月6日星期一老顽童记于日本高知
药剂师为患者讲解使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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