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直往下砸,地上在一点点地变湿。
玲又忘记带伞,只好找到一处可以藏匿自己身子的地方挤下。看着雨水溅起的水花落在自己的裙角边,玲又往里边挪了几厘米。玲抬头望了望天,惊觉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玲立马避过了眼神,随即是“轰”的一声,感觉大雨歇斯底里地往下倾倒,玲都不敢抬眼看眼前这个满是水雾的世界,也不敢看被雨水打湿的这个狼狈的自己。
玲晃了晃自己,混乱中,感觉到了一丝温热。玲试图捕捉这股气息,一个高大的模糊的身影映入眼眸,玲清了清眼边的雨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儿。他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了大半,显得和自己一样狼狈,想到这点,玲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眼前的这个男孩把头转了过来,嘴角挂着笑意:“雨下好大啊,什么时候能停?”
面对突如其来的搭话,玲有些不知所措:“是啊…”
“有看天气预报吗?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晴的。”
“天气预报都不准的...”玲顺口这么一说,其实平常都不看天气预报的。
“看那边。”他用手指了指,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她们笑得好开心啊。”
玲顺着他手指的指向望去,瞧见了两个小女孩在雨中狂奔,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玲不自觉感慨到:“年轻真好。”
“我们也很年轻啊。”他笑着看了玲一眼,“我也想跑回家了。”
“我还想再等等。”
“那我先走了。”玲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就在大雨中奔了起来,不一会衣服就湿透了,他不自觉地在雨中吼了一声,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欢喜,玲不禁笑出了声:“年轻真好。”
雨水溅起的水花飘在玲身上,玲感到了一股来自夏天的凉爽味道,玲内心油然而生一股兴奋感,她强行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往后又挪了几厘米。玲看着眼前的雨发呆,宛若与外面这个喧闹的世界隔绝开来了,等缓过神来时,发现雨已经停了,玲踏着残留在地面上的水流往家的方向踱去。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都是晴天,仿佛那天的那场大雨仅仅是一个意外而已。玲如往常一般重复着三点一线的高中生活,有时也望着窗外发会儿呆。
记不清过了几天,玲像平常一样走进了教室,惊讶地发现桌子上多了一盒折好的星星,星星折得很精致,看起来像是个细心的宝宝折的,盒子也选得具有美感,玲捧着这盒星星迟迟舍不得放下,心里有股被在乎的幸福感:“好久没有收到礼物了,这会是谁送的?”
玲用手肘碰了一下同桌:“挺有心的嘛。”
“诶,收到礼物啦,谁送的呀?”
“还以为是你呢。”
“不是我,”同桌把盒子仔细地检查了一番,仍旧没找到答案:“会是谁送的呢?难道是某个暗恋你的小男生。”
“想太多。”
放学后,玲小心地捧着那盒星星往家的方向走,外面阴沉沉的,狂风大作,玲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但仍赶不上倾盆而下的大雨,玲就近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躲下,猛然觉得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在记忆里日渐模糊的片段逐渐清晰了起来,这个避雨的地方和上次的一模一样,玲不禁感慨道:“又忘记带伞了。”
“雨下好大啊,什么时候能停?”
“是啊…”玲费力地把眼睛睁开,眼前的这个人儿好熟悉,玲感觉很是惊讶,小声地嘀咕了一声:“是他么?”
“是我呀。”嘀咕声被他给听到了,“有看天气预报吗?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的,我带伞了,可是这雨太大了,天气预报准了也没什么用。”
“好巧啊。”玲还沉浸在惊讶当中。
“男友送的?”他指着那盒星星,笑着说:“好精美的盒子啊。”
“想太多。”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就停了,玲和他顺道一块儿回家,他们聊了一路,把学校里发生的无聊事硬生生聊得很是有趣,直到玲来到了家的巷子口,他们才分开:“原来我们顺路啊。”
这之后,玲能记得他的面孔了,玲经常能看见他,有时是在放学的路上,有时是在学校走廊上,有时候就是看着他的背影,有时候也会聊上一段,玲不禁感慨:“世界真小。”
这天,同桌请假,玲少了个说话的伴儿,感觉无聊至极,在书包里翻弄着什么,无意间翻出了那个装着星星的盒子,玲把盖子打开,闻到了盒子里散发着的丝丝香气:“这会是谁送的呢?”
玲把盒子周遭看了一遍,又把星星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玲不自觉地把一颗星星拆了开来看,惊觉里面写了一句话:“10月20日,她在桌前看书,好安静。”
玲不忍心破坏折得如此精致的星星,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玲又拆开了一颗:“11月10日,她看着窗外发呆,在想什么呢?”
“12月5日,她跟同桌聊得好开心啊,笑起来真美。”
“3月30日,她家住在这个巷子口吗?如果能跟她住在同一个方向就好了,这样回家的路上就能经常遇见。”
“4月20日,大雨,她又忘记带伞了,还是在那个地方避雨,她有看天气预报吗?”
“5月9日,跟她第一次搭话。”
“5月21日,把自己辛苦准备了一个月的礼物放在了她桌上,她会有什么反应?”
“……”
“我喜欢她,她有没有喜欢我呢?”
玲把所有的星星都拆开了,心里的喜悦在一点点地累积,脸上绽放了藏都藏不住的灿烂笑容。
“外面要下大雨了,有带伞吗?”
玲听到了他的声音,有些惊慌:“没…没呢。”
“大雨将至,我们先在教室里等等吧。”
“好…好。”
大雨将至,玲的内心没有那么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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