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过很多种可能,但从没猜中。
我们正商议着,忽然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轻盈而有力,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是为我们而来吗?会是谁呢?我们静静的等待着。
来了!
在拐弯处看到一双快速移动的脚,既而看见了跳动的白色衣衫,长及脚裸,随着脚的不停向前而翻转飘飞,显出有力的、迫不及待的、坚决的样子。
虽然张公子也喜欢穿一袭白衣,却不似如此风范,他看起来总是轻飘飘、慢悠悠的,充满贵族风范,却不见他如此急迫过。
更近了,一转弯便看见了身形,却不见脸,来人带着斗笠,遮住了面庞。看身形,一个身着青色衣袍的高大魁梧,一个着白色衣袍的消瘦干练,他们让我想起来两个人。
容不得我多想,那两人便已神速来到柵门前,他们身后并没有人跟随,也不见有人来开门,从气质看不像是朝廷之人,更不是提审我们的。
“兄弟!”后面跟着的青衣人转头看了看左右两边,对前面的白袍瘦子点一点头,身着白袍那人才稍微掀一掀斗笠,竟然是他!
林纸!后面那人应是钟离!
“怎么是你们?”我大惊,担忧的看了看他们来的那条路。
“说来话长,我们来是有话要说。”林纸一边轻轻点头,一边低声郑重的说。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人太过紧张,完全想不到事情是如何发生发展的,以至于这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竭力克制自己的喘气声,带着一点期待和希望看着他们。
“明天怎么样?”林纸说。
“什么?我们······”我疑惑不解。
“就明天!晌午最好,我们已经设了宴,等你们。”林纸又说。
明天?明天?是在暗示我吗?
“不要太早,也不要太迟,晌午最好,一定要来!”林纸像在叮嘱一件天大的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说。
“我们等你们。”林纸又说。
钟离始终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只不时朝来时的路望一眼,好似那边有人在催促一般。
“可记得了?”临走,林纸又看我一眼,清澈的眼睛里透出喜悦的光芒,我看的很清楚。
我慢慢的点点头,似懂非懂的左右移动着脑袋,好像这事需要认真思考一番。
说完,林纸便迈开大步离去,和来时一样,步伐坚定又迫不及待,转瞬间便消失了,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们如何进来的?”微儿愣了一下,走过来轻轻问。
“我不知道,肯定有人帮忙,否则外人根本没机会。”
“那是谁?”
“我不知。”我确实不知,可心里有一种预感,是张公子吗?会是他吗?他为何要帮我,背叛他父亲?
“明天,我们要行动。”我以自己的理解,对月儿和微儿说。
她们两默契的点点头。
我看向穴雨,轻轻的说了声“明天”,他好像懂了我的意思,微微点点头,目光中带着思索。
“这里高手不少,还记得我们见过的那个魁梧男人,除了他,肯定还有别的高手。”月儿说。
“我没一点头绪。”微儿皱着眉黯然的说。
“他们能进来,自然有人暗中帮助我们,我看胜算很大。”我心里笃定一定有人在暗处助我们,只不知道那人是谁,有什么动机。
“真的?”微儿稍微振作了一些。
“你看,这牢房外面守卫森严,他们能进能出,难道不是有人安排的吗?”
“那明天我们怎么做?”微儿又问。
“如果他们在外面接应,我们就要自己搞定里面的守卫,那些守卫倒没什么大碍,怕只怕那边的人跑过来应援。”月儿对着某个方位努努嘴,好像她知道那些人住在哪里似的。
“顾不得这么多了,马上三日就要到了。”我叹口气,三日一到,要提审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到时候一定要记得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我们三个只要有人能活着出去,救穴雨就有希望。”我平静的说出这些话,心里却波浪滔天。
才十几岁的两个妹妹,在不该经历生死的年纪却一遍遍的与死神擦肩而过,不知这一次我们能否逃得过。
接着,我们又说定由月儿和微儿在前开路,我掩护穴雨以及殿后。穴雨虽心思细密,善于谋略,武功却不如我,人各有长处,应是上天安排好的。
这样说定以后,便和关在对面的穴雨捡要紧话说了几句,此地到处有人家耳目,我们不能明目张胆的商议。
安排妥当以后,我心里一片了然,好似这一次会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挣扎,这挣扎过后会得到平静祥和,从此不用再过如此的生活,或者从此长眠。明日此时会是个什么光景?生死两隔还是大功告成?我已不敢想。
妹妹们那样小,为了族人历经凶险,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上天千万不能绝了她们的前路!我在心里一遍遍祈求。
第二天早饭并没有什么改变,依然是硬馒头配一碗水,前几天我们不大看在眼里,甚至极度憎恨这种食物,经常把它晾在一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碰它的。今天,我们破天荒的及时响应了食物,把一个硬馒头啃的干干净净,连那一碗散发着异味儿的水也忍着喝下去,我们需要食物,需要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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