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夫人,是你吗?”
白翠云朝屋外望去,站在屋门口的白影在移动。随着白影的移动,渐渐地影子变得越来越立体,越来越清晰。
白影向着屋内的白翠云走来。夜晚的烛灯,应和着外面的夜风,不停摇曳着亮光。
在明处,白翠云瞧见越来越凸显出来容貌。
她的脸清秀,也清瘦。脸色有些苍白,但很美。
她身上穿着白色衣裙。与脸一样,没有多余的色彩。
她朝白翠云走来。但没走几步,却停下不走。她是在确定白翠云到底会不会害怕她。
“你不怕我吗?”白影一动不动站立着,对白翠云问到。
“我一直在找你。”白翠云说。其实,她们早已经见过。在“许愿湖”边,在西院。
白翠云想起那个半睡半醒之间,见到的白影,也是她,还有从颈后伸出的那一双柔嫩的手……现在,白翠云终于能够肯定当时一切都是真实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江映月?”
“紫鸢尾的出现。”白翠云答。
江映月低下眼帘,不语。
白翠云说:“我只是想为志儿找回他的娘亲。”
终于,江映月的沉默在听到“志儿”之后,再也把控不住自己的两行清泪。“志儿,志儿,我那可怜的孩儿……”
“志儿很想和他的娘亲生活在一起。还有傅少爷,他在病中,嘴里念道的仍旧是你,他的挚爱之妻。”白翠云将她在傅家亲眼所见所闻,告诉眼前已经“去世”五年之久的傅少夫人江映月。
“我……”江映月愈发抑制不住眼泪。
“我不明白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何要让你们亲骨肉分离?但我相信你有你的难处。”
江映月抬头。“我何尝不想与他们团聚,但是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
此时,江映月的目光停留在白翠云的身上。五年前曾经的那一幕清楚显现。
那年,傅一明病重,几乎奄奄一息。
傅老夫人请遍城里数名有名望的大夫,轮番诊断。但始终不见傅一明醒过来。
有一天,傅府来了一个道士。
道士做法事之后,告诉傅老夫人如何可以保住傅少爷的性命。
“如何救法?”白翠云问。
“换人代身。”江映月回答。
据说民间有流传,如果家中有莫名病重之人,如果他不想死,则可安排另一个人代替他,只是这个“代身之人”必须是最亲近之人。
“于是,你就作了这个‘代身之人’?”
江映月点点头。“也是迫不得已。”
那天,道士和傅老夫人房中密谈,被路过的江映月悉数入耳。
“我不想他死。”
“所以,你选择自己死。”
“初此之外,我不知道如何救他……”
“之后,你又是怎么活了呢?”
江映月继续说道。那夜。一条白绫悬在梁上,了断自己。
“正当傅府上下都以为我死了……我却在灵堂棺木里突然喘过一口气来……当时被巡夜的老管家发现了。”
“老管家救了你!”
江映月点头。
“老管家把我安顿在祠堂内。祠堂比较隐秘,也没有闲杂人等。老管家三餐给我送饭,让我一直活到现在。”
白翠云听了江映月的故事,人言可畏,人心叵测,而最不能饶恕的则是愚昧之心,是世上最锋利的杀人不见血的刀刃。
“简直荒唐至极!”白翠云愤怒道。
“事至如此,我不怨谁。只想看着志儿和夫君,好好生活着。”
白翠云上前拉江映月的手,江映月没有闪避。
“事实上,你看你根本不用死,傅少爷也度过他的难关,如今活得好好的。遗憾的是,你们不能团聚,让孩子失去他娘亲。”
“走,你跟我去见傅老夫人和傅少爷,把事情原委道明白。”
“不!”江映月挣脱白翠云的手。“我突然唐突出去,定会吓着他们。”
“但你也不能这样子永无天日的躲藏下去,让骨肉分离。”
江映月转过身,背对着白翠云。她不敢看她。“我能够留在傅府,看着志儿一天一天长大,就心满意足了。”
“你有没有替志儿想过,他是怎样想念他娘亲的?你有没有为傅少爷想过,他是怎样想念他妻子的?我们不能迂腐和固执到,只让自己在远远观望他们……”
“这些日子,我看到你把志儿和一明哥都照顾得很妥帖,而他们也都甚是喜欢和你在一起,我也放心了。”
“傅少夫人,我绝对不会代替你。你才是傅家唯一的少夫人。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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