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未知的恐惧

作者: 地主家的傻狗 | 来源:发表于2018-08-15 15:12 被阅读17次

    上高中之前,我就是一个圈在小镇上的女孩。去过离家最远的地方就是我们就读的初中,每天需要骑40分钟的自行车,才能到达。有时候碰到下雨天,可能就要一个多钟了。

    我爸常说,女孩子的心别总想着外面,长大了还怕见不到!他希望我别像别的女孩子一样,总是去镇上逛集市,心野不爱学习,还学会了乱花钱。

    那时候觉得父亲的话是对的。村里有很多小伙伴,初中又有镇里的同学,那么多同学都玩不过来,小镇外的风景,还没有吸引到我。

    小青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学习成绩很好,是我们班的小学霸。很多老师都很喜欢她,学习中上游的同学更是爱围绕在她身边。

    而我当时的成绩,只属于下游差生,那时候觉得我和她们这类人是怎么都不会有交集的。

    有一次学校要求每个班都出一份黑板报(每个教室都有两个黑板,前面一个是老师上课用的,而后面那个是学生自绘后宣传用的),要求全班同学有能力者自荐参加。当初自认为自己的黑板字不错,所以报名了。

    因为要占用放学后和周末的时间,所以报名的人很少。所以最后老师决定让所有的班委都协调参加。而我,人群中唯一一个不是班委的人。

    她们约在周六来绘制黑板报,于是周六那天起了个大早,简单吃个早饭就骑着自行车来了学校。等我到时,已经有三个女生在黑板前比划着这里要这样,那里最好怎样。其中一个女生就是小青。

    她们看到我来了,我先一步打了声招呼“你们都好早啊”,当初是想,如果主动跟这些学霸们说话,也许能够体现出我比较外向合群的样子。她们应了我一声后就没有说话了,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我突然感觉到尴尬。

    当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厚脸皮,我就直接走到她们旁边,拿起桌上几份小图册,惊叹道:“哇塞,原来黑板报还有这种模板图册啊,那我们只需要从这几本图册中,选出大家都觉得不错的样本绘制出来就可以了?”

    小青这会儿才抬头看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笑道:“是啊,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也可以提的。”

    便因此打开了话匣子。在那天里,我发现小青这个人很健谈,她自己有很多想法,也愿意给别人说话的机会,觉得别人的想法更好也会采用,一点都不端架子。而她们也发现我写的板报字很漂亮,一直想从我这里取点“经”。

    从那天起,她们几个都认识了我这个差等生,而我也发现,所谓的学霸,其实和我们大家都一样,会因为不知道选择哪个而纠结,也会因为发现一个好想法而雀跃。

    友谊从那天开始建立,因为跟她们一起混,发现了很多以前没有发现的乐趣,我对学习的热情渐渐升起,跟她们一起学习时间越来越多,某天突然发现,我再也不是差等生了。

    有一次和小青说起我看不清楚老师课堂上的笔记,总是需要下课后抄别人的笔记,感觉成绩赶不上来,很沮丧。她便说县城有几家卖眼镜的店,你可以去那里测度数配眼镜,那样你的学习就不受影响了。

    我想到她的天蓝边眼镜,也很想去配一个,但是从未去过县城的我,有点胆怯。我把想法告诉了小青,她笑道“没事啊,我有空,这周六我陪你去吧!”

    我们约好在铁吊桥见面,她在铁吊桥等我,让我车到铁吊桥后就下车,我说好。

    天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坐公交车,那天我上公交车后跟乘务员说到铁吊桥下车,她收了我三元钱说好。但是我并不知道铁吊桥在哪里,农村客运并没有像现在公交车那样每一个站点都有声音播报或者路旁有站台。

    公交车路过我们学校后,我就一直盯着乘务员,但是那时候我坐得太靠后,她并没有发现我一直看着她,她在忙碌地接待每个站点上来的乘客。

    我开始心慌,坐立难安扭转不定,一下子张望着车窗外,一下子看着乘务员,我觉得应该差不多到小青说的地点了,为什么乘务员还不说话。

    我突然转头问了跟我坐一排的中年人,我说“大伯,你知道铁吊桥在哪里吗?”

    他笑了,道:“你终于喊人了,嗯,喊大伯也对!”后来他断断续续说了,才发现他跟我同一个站点上车,同村的,认识我爸也认识我,但是我不认识他。

    我内心着急,觉得铁吊桥这个站点应该过了,我又问他,您知道铁吊桥在哪里吗?

    他才说,铁吊桥啊,喏,那里啊!眼神望向的地方,刚好是车刚刚经过的地方。已经过了,过去了。

    我突然想哭,怎么办,后面的路是山路了,看不到一户人家,这里还能下车吗……错过了,怎么联系小青。对了,别人有手机啊!

    我再次望着他说,“大伯,能不能借你手机打电话给我同学,我们相约在铁吊桥下车,现在站点错过了。”我那时候很庆幸之前在家里背了小青家的电话。

    那个大伯看着我,然后说,“不行,要打的话,到车站下车后再打。”完全无视我满眼的焦急。

    接着他对着旁边的大叔谈道,“现在社会有很多骗子,说是借手机打电话,趁着别人不注意,拿着手机就跑了”

    我看着他,不可置信他怎么可以这么影射我。他没有看我,继续和那个大叔说道,“之前在广州我就遇到有个年轻人啊,他……”

    当时眼泪一直扑扑掉,随便他说什么 好了。死抿着唇不敢出声,就希望到车站后他能借我手机打电话给小青,在人生地不熟的县城,很害怕。

    这时候乘务员路过突然看见我,她尖叫道,“你不是只买到铁吊桥的票吗?怎么还没有下车?三块钱想坐到县城吗?”全车的人都看过来。

    我哭了,我真的哭了。带着哭腔解释道,我不知道铁吊桥在哪里,等我知道的时候都过了,我给你补差价。

    “5块!”语气很不好地说道,还一直盯着我。

    我伸出手,手里是拽得皱巴巴的5块。其实我知道差价要5块,错过地点后我就掏出来了,但是一直不知道要怎么给出去。没想到是以这种不堪的场景给出去。

    旁边那个大伯又安慰道,“人家以为你坐霸王车,一错过站点就可以给了,呵呵。”这种语气说是安慰,还不如说是讽刺。

    人生中“霸王”这个词,就是从他嘴里听来的。往后的岁月里,但凡聊天中出现霸王餐、霸王车、霸王条款之类的,我都能想起这个大伯当初轻蔑的眼神说我坐霸王车。

    以后的某一天突然想起这个人,特意问了父亲,父亲才说这个人跟我们家关系很微妙,表面上维持着笑脸,暗地里风卷云涌,不可得罪又无需深交。

    一路战战兢兢,紧绷着神经挨到了总站,紧跟着旁边那个大伯下车,瞅见周围都是陌生的地方,很多人,看着很害怕。

    那个大伯似乎忘记了我似的,直径得走了,我跟了30多米,心慌到不行,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拦到他前面道,“大伯,您的手机能借我打电话吗?”

    听到我的话,他似乎才想起来,“哦,差点忘记了。你同学电话是什么,我帮你打。”

    我结结巴巴背出了小青家的电话,看到那边接听电话了,这个大伯跟她讲了我的情况,她让我呆在原地等待30分钟。

    他挂了电话转述了小青的叮嘱,那一刻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泄洪般落下。不再计较他手机没有给到我手中,防贼似的自己打,全程没有免提,他自己一个人通电话。只知道那一刻我终于联系到了我同学,有了一丝安全感。

    我感激涕淋,面向他深深鞠了个90度的躬,嘴里带着哭腔说着感谢您。没有人能了解我多害怕他就这么跑了,脑海里只记得,一定要拦住他给我同学打电话,非要不可!

    后来小青如约在30多分钟后到来,见到她的那一刻,直奔地扑到她身上,哭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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