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雅》(原创长篇连载161)

作者: 何来雍雅 | 来源:发表于2017-07-14 10:31 被阅读0次
    《雍.雅》(原创长篇连载161)

    第一百六十一章 半生有趣半生迷,一世无聊一世痴。

    文雍从老家回来只是十多天就是春节了,本来是想在老家过的。但是,端了别人家的碗,就得服从别人管。你要想继续在这里工作,就得遵守组织纪律。

    这是文雍独自外在度过的第四个春节,他已经学会了一个人的春节该如何去过。今年和馨雅通电话没有那么方便了,所以他早早地准备了电话卡。除夕之夜,公用电话都是需要排队的,这种地方凝结了太多的思念和乡愁,有太多的盼望和等候。

    轮到文雍时,他迫不及待地拨通馨雅,但是无人应答,又拨通大哥大嫂家,才知道馨雅和文文回了娘家,而岳母家里那时还没有装电话,无处可去的问候和牵挂只有郁结在心里了,老家往年热热闹闹的除夕聚会今年已经散在了各家。

    在清溪他本也不会太孤单,前年在这里是和范文静姐弟一起过的,昨年去了深圳,今年文静新婚,和丈夫及弟弟一起早早地就回老家去了。

    幸运的是晏如她们姐妹今年不回老家,她早就计划着春节如何来度过,除夕夜四人一起吃年夜饭,然后说是要去塘厦公园转转,到虎门炮台去看看珠江口、大海和虎门大桥。刚才是她陪着文雍出来的,看文雍的脸色不好,便小声问道:“她没有接到吗?”

    文雍淡淡一笑回答说:“带着文文回娘家了。”

    晏如大方地挽着文雍的胳膊:“雍,明天再想办法联系好吗?去吃饭吧,秋月和新旸还在等着我们。”文雍没有拘束,就由着她这般亲近。

    那时候在外面吃年夜饭没有现在这么流行,但在这里年夜饭的生意却不错。所以文雍还是提前就订好了的,那是一个较小的包间。当他和晏如进去时,空调已开得暖暖的,桌上的餐具酒具有模有样地摆着,旁边的小餐车上有各种酒和饮料,秋月和新旸在那里候着,见他们进来,小妹秋月只是腼腆地笑笑,二妹新旸就似乎稍稍有些怨言:“姐,你和姐夫到哪里去浪漫了?害我和秋月好等。”

    晏如指她一指,佯装责备地说:“你这个死妮子,给你嘴巴上个锁。去,叫他们上菜。”

    晏新旸伸伸舌头就应声而去。店家应该是提前有准备的,很快菜就上齐了。晏如问文雍:“要喝点酒吗?”

    文雍看着她们几个,用征询意见的口气说:“今天是除夕,人家说除夕尝酒,好运长久,喝一点吧,你们说呢?”

    晏新旸:“同意。”

    晏秋月:“我觉得少喝一点酒是可以的,姐,你说呢?”

    晏如:“好吧,他们这里有白酒,红酒,黄酒,啤酒,我们喝什么酒?”

    “白酒”,“红酒”,“黄酒”。三个人异口同声却出来三个答案。晏如又追问一句:“听谁的?说说理由吧。”

    新旸和秋月要文雍先说,文雍只得说出自己的理由:“新旸、秋月,我想是这样的,除夕嘛,是咱们传统的节日,虽然前辈们也有‘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说法,但现在总觉得这红酒有些外国人的味道;黄酒是可以的,绍兴女儿红,西塘花雕听起来都不错,我觉得更适合你们出嫁的时候宴席上喝;这里还有杏花村,泸州老窖和杜康,我们又不是品酒行家,喝什么酒都是一个醉的味道,就看名字吧,杏花村今晚喝有点不合时宜,泸州老窖嘛,咱又不懂它的意思,我觉得这杜康比较好,辞旧迎新,上年的一切都让它过去,不是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嘛,虽是白酒,我们四个人喝一瓶总是没有问题的,你们说呢?”

    新旸,秋月听完了他的理由也就没有意见了,秋月嘟着嘴:“有这么多理由啊,那就喝杜康好了。”晏如看看文雍,当然知他心意,也同意:“好,就喝杜康,新旸拿酒来开。”

    当新旸给大家斟好酒,他们一起说出了自己的新年祝福,一顿奇特的年夜饭开始了。

    都是几个不会饮酒的人,随着性子、尝美食、饮美酒、行酒令、说疯话。先是数字酒令,依次报数,逢七或七的倍数便不能出声,以筷子敲击酒杯为过,报出声音就为输,认罚喝一口酒。这几个鬼精灵的丫头,虽然数学可能不好但报数字酒令却非等闲,文雍自是输多赢少,喝酒最多,只是不知道他是对数字反应迟钝还是故意输给她们的。管它呢,除夕夜嘛,只要大家开心就好。新旸和秋月两个妮子开心不已,快乐得象两只醉了的蝴蝶,红腮媚眼,笑逐颜开。

    就是相对持重一些的文雍和晏如也比平常兴奋了许多,话也就多了起来。真心话,晏家姐妹个个皆是香艳撩人的脂粉精灵,凑在一起那真是姹紫嫣红的盛景,没有酒也会醉的,何况与她们嬉笑对饮。文雍最是怜惜女子,酒至半酣更像个风流多情人。

    真是无奈,行酒令又是输了一回,他却不想再喝酒,就听他稍带酒意地说:“妹妹们,我是有些喝多了,歇歇好吗?唱两句歌抵账行不行?”

    晏新旸快嘴:“行,那得唱个有酒的。”

    晏如和秋月也附和说好,文雍稍稍清了一下嗓子便声情并茂地低声吟唱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唱罢,把几个姑娘全醉了。这回秋月率先发言:“文雍哥,你咋就这么会唱歌,男声也能唱出邓丽君的味道,好听,敬你,我喝一口酒。”

    那晏新旸也是一脸的服气,说道:“想这苏大才子也真是的,饮个酒也能唱成这样的歌,我若能梦到宋朝,嫁他一回就好了,也不枉做一世人。好听,我也喝一口。”

    晏如也也有些酒意,带着浓浓的感伤叹息:“只可惜,‘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唱的好,我也喝一口。”

    文雍接过晏如的话说道:“阿如,这味道有点太凄凉了,今天是暖夜良宵。可叹我们老柳家竟然也出这样的痴汉多情种,一辈子都躲藏在歌舞、诗酒、还有艳情里面,却又念念不忘仕途,独独冷落淡忘了忧患和担当,好一邦才子佳人,在醉生梦死里烟消云散了一个繁华无双的宋朝,真是可气,可叹。”

    晏新旸看来也是此道中人,兴致来了,更是有些口无遮拦:“姐夫,不止是你们家的柳七,咱们晏家那位晏七爷小山哥更不靠谱,跟个宝二爷似的不谙世事,半生有趣半生迷,一世无聊一世痴。还傲慢无礼,人家堂堂苏大才子好不容易找个名人引荐巴巴结结地去拜访他,他竟然大大咧咧地甩大袖子轻慢不见,真是岂有此理。”

    文雍听到此处也是嘿嘿一笑,接着往下胡说:“但你们晏家总还有一个厉害的角色叫晏婴的。”

    秋月也接上话了:“这个我知道,晏子使楚,二桃杀三士,对吧。”

    文雍说道:“对,就是他。但他还有更厉害故事,就连咱们的圣人孔老夫子都被他整治得焦头烂额,又是憎恨又是佩服。”

    新旸和秋月都表示怀疑:“真的吗?”

    文雍看起来兴致勃勃的样子,晏如看着他,一脸的痴情,只听他说:“那是当然,孔子在三十五岁的时候去到了齐国,先在一个名叫高昭子的家里做家臣,混口饭吃,后来见到了齐景公。便向齐景公推销他‘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那套主张。可是被目光如炬的当时齐国宰相晏婴质疑,一针见血地指出,说他那套东西于现实社会来讲有点儿虚,根本没有可行性,听起来很有道理却不能落到实处,其实只不过是骗吃骗喝而已,这话是有点儿损人。

    于是,两人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唇枪舌战,最终以孔子吃了亏,完败而告一段落。没过多久孔子离开齐国去鲁国当了代理宰相,又叫晏婴使坏弄得他不得安身,最后迫不得已才去周游列国。孔子这个气啊不打一处来!原本可以在齐国当官的,被晏婴给搅和了,如今好不容易在鲁国当了代理宰相,又被晏婴给整黄了,困在陈蔡之间还差点饿死。

    孔子越想越生气,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可是晏婴的德行无懈可击,‘独立不惭于影,独寝不惭于魂’。财富关、享乐关、名誉关、权力关,甚至连女人关都过了,孔子实在找不到晏婴的毛病,只能捕风捉影指桑骂槐地说:‘吾闻晏子事三君而顺焉,吾疑其为人’。

    他们俩站在历史的扉页上,互相对峙也是一副妙趣横生的风景。表面看来,他俩好像有很多相似之处,都主张仁政,都讲究礼仪,都口才不错,照说应该成为很好的朋友才对呀。但是他们一个真一个假。晏婴所学的东西和自己已经融为一体,而孔子所学的东西是为了当官用的;晏婴所说的话是从心里发出来的,孔子所说的话是嘴上编排的;晏婴言行一致表里如一,孔子多少有些虚伪做作言不由衷;晏婴得到过大量赏赐都辞退了,孔子所得赏赐从来没听说辞退过;齐景公曾经想把女儿嫁给晏婴,晏婴推辞了,而孔子见到卫国的国君夫人南子,立马就不能自已了。难怪他会感叹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当然,孔老夫子被尊为圣人,自当是有他的眼界和胸襟,未见并不等于没有,他只是说自己没看见而已。虽然在天敌一样的晏婴身上吃了不少的苦头,但在弟子面前说起晏婴时,依旧是那般佩服中肯,说他‘救民之姓而不夸,行补三君而不有,晏子果君子也。’哈哈,这个厉害吧。来,咱们一起敬你们晏家老祖宗一杯。”

    干杯,为晏家的先祖。干杯,为妹妹们的漂亮。干杯,送旧年过去迎新春到来。干杯,让快乐好运良辰美景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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