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梦
本人原创武侠短篇作品
图/小梦
（一）他说——漠北飞来一红鹰
我查天雄应下北七省总捕头这差事以来，棘手的案子不断，当然也遍识各路英雄豪杰。名震江南剑如闪电的沈大侠与我结为生死之交，红梅盗案中的京都铁捕杨正宇，也是我通力协作的好友。
雷霆行动完成，我奉侯爷之命，掩护公主回京，复命后与沈大侠再未相见，但聪明人都知道，唯有我能找到沈大侠。前些时日，应天只发生一些珠宝失窃的小案，妹妹雨涵，一直央求再见沈大哥，我一向宠着妹妹，我也想见见沈兄了。
就在这几天，应天府西一村落发生了离奇的事，村民举止行为怪异，外人入村从未安然离开。江湖传言，村人会巫术，会吸血，被吸血的人如万箭穿心，化为肥土，顿时城西人心惶惶，不敢靠近。近日传言更加严重，倘被村人看一眼，即刻魂飞魄散……
我着手查巫魂村一案，杨捕头捎来一封信，三日内他带大漠一人到我处寻访沈大侠。此事并未如巫魂村案紧急，已派人去找寻沈大侠，第二日我便孤身去探巫魂村。未曾料想，我中了埋伏，遇见了我今生最该遇见之人。曾以为，妹妹查雨涵是普天下最完美的姑娘，直到我遇见了她。
戴上斗笠，身上仍是那暗红色的衣衫，用布罩上佩刀，侧身行装作外地人悄悄入了村。在村头潜了近半个时辰，并未发现生人，与过去无异。而当我再走近几步，从地面上竟冒出人来，不由分说直奔我。只见他们低着头，眼睛泛着红，手上青筋暴起，我闪身躲过。这几个人想看我又不敢看，越发冲向我头上的斗笠和脖颈。我又闪身躲过，人越聚越多。好生奇怪，有老者，也有村妇，面无血色，真如传说所言。不知他们是中了何等邪术，我不忍抽刀伤害他们，也不想恋战，后退到村口的一片竹林。
这些人没有追来，我刚松一口气，可竹林的地里又冒出不少人，这些人手里拿着像烧火棍一样的东西，围住我。我纳闷，他们不说话，上来就打就砸，依旧直扑我面门。他们仿佛不会武功，却招招致命。无奈，我只得用刀罩拨开他们手中的东西，可是竹林深处却嗖嗖嗖地放出无数冷箭来……
突然，奇怪的村人齐刷刷地两面一分，有三支冷箭再次措不及防的射来，我低头躲过了第一支，再一低头躲过第二支，可是第二支却掀翻了我的斗笠，第三支重重地定在我的左肩头。
当了总捕头几年，很少受伤的我冷不防地挨了这一重箭，险些摔倒，一怒正要拔刀。
恰在此时，竹林中一抹青翠从天而降，一个青衣公子挡在我的面前，像是竹林仙子一样，为我捡起斗笠，为我挡住接下来的冷箭。
他的突然到来，也惊住了巫魂村的人，他们顺势又合并在一起，似乎是故意吸引来人注意，手拿棍子不要命似的往他跟前凑……
（二）她说——为觅沈郎访双捕
这几年我的经历非比寻常，直到竹林遇见此生我该遇见之人，我觉得我福气不浅。
我一个女流之辈，不但要和前朝旧势的铁骑两军对阵，还发现了袁首领谋害宇文将军的叛逆之心。恰在此时，袁首领竟派我南下缉捕漠北三道士。的确，漠北三道士罪大恶极，但是袁首领明显是支开我。还好，我一路南下追赶，未到应天之时，作恶多端的漠北三道士，已被一位姓沈的剑侠所灭，我想趁此请出这位沈大侠，与我北上解宇文将军之围。
江湖传言，为人不识沈大侠，遍访江南也枉然。可我久居大漠，没有见过他。唯一的办法，找京都铁捕杨正宇引荐，杨大哥欣然允诺，可是他也不知道沈大侠在哪，他要带我找北七省总捕头查天雄，说他是唯一知道沈大侠在何处的人。
杨捕头被我催得太急，我们施展轻功，提前一日到了应天府城。不凑巧，查捕头外出查案，我有些慌乱，想出去走走。
应天府的确很气派，景致与我大漠不同，山水间透着灵气，可我无心细看。
对这里不熟悉的缘故，心中还想着大漠的事。我摸摸怀中尚有三颗雷火弹，还有一把崭新的弯刀，腰上是那月牙形酒壶，看着自己今天的男装打扮，我不觉发笑。
本不想惊动杨捕头，我还是告诉了他。杨大哥知道我心中有事，没有阻拦。
我对珠宝玉器不感兴趣，也不想鉴别。我要穿过树林，看流水潺潺，也不知往哪里去走，有些闷热，边走边找寻林荫。
午后的大街不热闹，迎面从茶楼跑出几个人来，前面是一手提竹篮的姑娘，后面三个壮汉，手拿大刀连砍带吓这姑娘。
我不应管闲事，可是我心中的应天一片太平，想到这，我上前扼住为首壮汉手腕，那个姑娘顺势躲在我身后，不害怕的样子。
这几个壮汉不让了，对我吼道。我松手，温和地说道，“敢问这位姑娘如何惹恼三位，赔个不是，何必动粗？”
“一个卖花的，强买强卖，还让老子闻来闻去，定不是好东西。”斜眼壮汉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姑娘，她躲躲闪闪不说话，为首的壮汉挥刀砍来。我用手臂架住他的手腕，嘴中说道，“不买算了，看我薄面。”
“不行，抓住她，卖了她”，三人齐吼，后面两个想闪至我身后，要抓卖花女。
卖花女紧紧地拽住我衣服，我不管也不行了，左手向后轻轻护住她，以一敌三，这是我南下的第一次动手，随意使出几式六合拳，不出几个回合三人全部被我掀翻在地。我拉起卖花女子的手就跑，后面的人爬起来已然追不上了，他们也未敢来追。
到了树林，卖花女子累得微喘，我说，“没事了，姑娘。”
“我……你不是这里的人？”她眨眨眼睛反问道。
“不是。”
“难怪，难怪你往这个方向跑，不过离我家也不远了。”
“我送你回去。”
“哎呀，你好大力气，抓得我腕子痛，人家没让你救。”这个卖花女子嗔怪道，并偷眼打量我，不知为什么。
我深深叹气，多管闲事，自己的事情还自顾不暇，哪有心思管人家，看她是个姑娘，不跟她计较，何况自己现在男装打扮。不过自己的腕力确实过猛，江南的姑娘受不了我这一抓。
见我这个救命恩人不说话，卖花女子也理亏，抬手一指，“你送我回去啊，往那个方向，别再往树林走。”
我跟着她走，怕她耍花招。路上倒是她先开腔，“我姓程，住巫魂村外东十里，这位公子贵姓？”
“姓叶。”我没听过巫魂村三个字，表情很冷淡。
“叶大哥，谢谢你救了我，我不是坏人，我看他们不顺眼，惹了他们。我们走，千万别去巫魂村。”程姑娘随即摇晃我的手臂。
我笑了，还是不想管闲事，把她送回，又想起了巫魂村这句话，问道，“巫魂村为什么不能去？”
“那里白天也闹鬼呀，连这都不知道。”
“官府不管吗？”
“只怕官府的人去了也被摄了魂魄。”
“这么严重？我不相信……”
程姑娘不答，我也不问，直到把程姑娘送到一座小宅前，花香一片，蜂鸟成群，很是漂亮，令人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我到了，叶大哥，我叫程郁。”
“程姑娘，没事不要出去了。”
“叶大哥，谢谢你，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不知道。”我这话更加冷谈，因为我是真的不知道，也不想和这的人有太多瓜葛，程郁却嘟起了嘴，望着我的去路。
我转身就走，到她看不见我的时候，直奔巫魂村，看个究竟。
村口，是一条小溪，并不清澈，有些浑浊，泛着红色，这着实吸引了我的注意，全然不是传言中溪水能照见人的样子。在我眼中，只有血腥，才会有如此的怪异。
我凝神定气观瞧，才下午时分，这里却阴沉沉的，气味也奇怪。村口有片竹林，高大翠绿直耸入云天，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竹林，我习惯地用手去摸背后的兵器，没有摸到，这才想到今天不想节外生枝，带的是准备送出的弯刀。大漠事了之后，我要做一个平常人。
我向竹林走去，却听见那里传来嗖嗖嗖的声音。我飞身过去，看见一群奇奇怪怪的村人围住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意欲用奇奇怪怪的棍子挑开那人的斗笠，杀机四伏的竹林还不时放出冷箭来。
这个衣服暗红头戴斗笠的人左手拿着刀罩，不知里面是柄什么刀，明明有很强的内力，却不忍拔刀。
我按捺不住了，我历来看不惯一群人欺负一个人。突然，冷箭不住射向他，掀翻他的斗笠，斗笠一掉，我也就看清了这个人，还有一支箭直奔他左肩，这个人正低头看向自己左肩头，忽略了接下来的危险。此人剑眉、大眼、唇上有一绺胡子，英气逼人，不像坏人。我再施展轻功，飞身跳到这人前面，蹬掉再次袭来的三支箭。
（三）他说——巾帼不让须眉志
又一个人的突然到来，着实使巫魂村的人吃了一惊，他们挥舞着棍子直奔青衣公子。
他不想生事的样子，只想快速救我，他看向我的肩头，又看了看我手中尚未拔出的刀，先为我捡起斗笠。
巫魂村的人一哄而上，越来越近。他突然掏出一柄弯刀，回旋着抛了出去。奇怪的村人，被这个奇怪的东西吓得一退，并往头上瞅。巫魂村人一退，冷箭就又不住地射来。只见他拨去冷箭，从怀中扔出两颗小球，接住飞回来的刀，给我戴上斗笠，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小球发出一阵白烟一阵红烟，隔离了双方的视线。
他右手架起我的左臂准备跳出烟外，冷不防从远处又射来三支重箭，更加粗壮，力道也不比寻常。我大喊一声“少侠小心”，随即用刀罩猛拨去一支，他用脚蹬飞一支，他的右手正抓住我的左臂，左手本能地用去挡最后一支箭。
左手毕竟是慢过右手的，虽是打掉了最后一支箭，可是粗壮的箭头还是划上他的左臂。他看都没看一眼，这点小伤对他不算什么，他顺势又抛出一颗小球，发出一股绿烟，架住我迅速跳出竹林外……
这绿烟，在竹林是最好的掩护，那些怪人没有追来。
出了竹林，他搀我走出很远的路，在村东一块大石坐下，他示意我未出鞘的刀，我领会，知道他无恶意，拔刀递向他。
他为我摘去斗笠，近距离的看着我，手起刀落，砍掉我左肩肉外长长的箭柄，只留适宜拔出的尺寸，把刀放下，站起身来，对我说，“现在用些力道拔出箭头，你跟我说着话，减少些许疼痛。”
我虽意外但很感激，只得由着这素未谋面的青衣人。他很奇怪，弯刀绝非来自中原，定不是本土人氏，我又盯住他，使劲地看了几眼，“敢问少侠大名，素昧平生，多谢仗义相救。”
他竟然笑了，笑得那样从容，映衬着俊朗的面孔。他的右手握住剩余的箭柄，正要发力，“我看你虽受箭伤，自始至终未曾拔刀，不想伤及他们，不是坏人，我就告诉你。我来自大漠，与京师好友来此投奔朋友，朋友不在，我……误入此地。”
我听闻此话，愣住。眼睛再次由肩头看向青衣人，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只见眼前这位公子眉清目秀，功夫非比寻常，莫非他……，他怎么会出现在巫魂村？我试探，“恩公，你要访的朋友，可有姓查的？”
“砰”地一声，此时他专注用力拔出箭头，一瞬间，他一惊，扔掉了箭头，看着我肩上的箭孔，顿时也反应过来，转而看向我的脸……
（四）她说——竹林施救遇天雄
“在下大宁卫边关守人叶红樱……阁下，莫非是查捕头？”
我真的没想到，我救的竟然是北七省总捕头查天雄。也没想到，他居然猜到我是信中人物，微微一颔首，但是伤口扯着他痛地 “咝”了一下：“叶少侠救的正是查某。”他冲我一抱拳。
我摘下月牙形酒壶，含住一口酒，冲查天雄的左肩一喷，“久闻北七省总捕头大名，小叶想定会府上相见，没想到在此相遇。”我抬起头来，放下酒壶，冲查天雄也一抱拳。
抱拳的功夫，他和我都看见我的左手已经黑青，查天雄对我说“叶少侠莫不是中毒了？”
我低头查看，这才发现，不只是擦破皮那么简单。显然，最后的三支箭与先前的不同，被巫魂村的人用毒水浸过，还好伤的不重，我镇静地掏出了丝帕，先绑在查天雄的肩头。
查天雄随即用右手封住了我左肩的穴道，以免毒水攻至上头。我也坐了下来，撩起青色衣袖，看着划破的伤口，已经渗出黑黑的毒血。我一咬牙，一狠心，拿起酒壶又含了一口酒，吐向手中弯刀，然后把刀递给查天雄。
“只好劳烦查捕头，帮我把毒血剔除。”
查天雄没有接刀，而是看着我的手臂，“叶少侠，用刀尖剜除毒血定是很痛，还是我帮你把毒血吸出来。”于是他用右手抓住我的手腕，我猛一挣脱，手腕便脱出了他的手。
（五）他说——累世情缘现真情
我当然没有料到他会挣脱，转而笑道，“查某本以为，大漠的男子都是粗犷豪放结实，没想到还有叶少侠这般白皙的，更何况你是习武之人，还怕吸出毒血就是吃了你不成？”
没想到他立刻回敬道，“我本以为江南的男子都是我这般模样的，没想到查捕头的身形也与我们那里的骑兵无异。”虽然这句话他说的是非常有力，可是说完之后，他竟然低下头，紧接着说。
“莫非杨捕头信中忽略了一件事？”
“杨捕头做事谨慎，信中他说与阁下来此，有事相求，共商大计。”
“那就不能怪查捕头了，杨大哥被我催的急，没有说清楚，也许是他认为没有必要说。”他无奈地笑道。
我陡增疑问，眉头一皱， “箭毒恐怕上涌，无关紧要之事莫说。”
没想到，叶红樱又递上弯刀， 说出了更令我吃惊的话，“来自大宁的叶红樱，其实是名女子。”
我吃惊过后，心中疑问解开，得知眼前这个青衣人原来是名女子，原来大漠也有这种奇女子。我接过弯刀，又迟疑了，看向锋利的刀刃，又看了看叶红樱狭长的伤口。
虽说她的功夫不容小觑，可是这种疗毒方法不太可行，我放下弯刀，“叶姑娘，只好冒犯了。”于是紧紧拉住了叶红樱的胳膊，为她吸出来几口毒血。这次，她没好再拽出自己的手臂。
我连吐出一些黑黑的毒血后，学着她的样子，喝了一口月牙形酒壶里的酒。我从未尝过如此烈的酒，喷在了她的手臂上。
（六）她说——侠侣佳偶今日成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来不及躲闪，急忙趁晾手臂的间隙，岔开话题。
“巫魂村怎么了？溪水的颜色……”
查天雄道，“这是不久以前，发生的蹊跷案子，沈兄尚未赶来，今日查某刚来暗查，就中了埋伏。叶姑娘，你先与我回去，慢慢向你道来。此案一结，我和沈兄都可助你。”
村落附近的天，依旧沉闷而阴暗，不知是什么时辰。由于中毒，我十分口渴，此处的水源离巫魂村那么近，定是不能喝的，我想尽快离开此地，灵机一动，看向刚来的方向……
“查捕头请随我来，到村东讨水喝，巫魂村的水，断然不能碰。”
查天雄点头，跟我来到程郁的花圃前……
天未黑，程郁的手里正掐着不知名的小花转来转去，望着窗户出神，还在想刚才我搭救她的事情……
猛然听见有人敲花圃外的花门，程郁回过神来。她这个地方比较隐蔽，距离巫魂村不近又不远，有鲜花遮挡，很少有人知道，她往窗外一看，竟是我搀扶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人。
“叶大哥，你受伤了？”
“程姑娘，打扰了，讨口水喝，歇息后就走。”
程郁引着我和查天雄进屋，在桌边坐下。
“叶大哥，你们等我，我去倒水。”程郁去了好一会，也没回来，查天雄好生诧异，“叶姑娘，你在此地有故人？”
“当然没有。入竹林之前，在街上救了她，是她告诉我不要去巫魂村的，我听闻偏要去。”我无奈一笑。“查捕头，你是我今日所救第二人，我太爱管闲事了。”
查天雄一笑，胡子微微一颤，刚想再问些什么，程郁回来了，端来了两个小碗，一个盛黄色的水，另一个盛绿色的水。
“叶大哥，你怎么受伤了？”
我接过来，喝了几口，甜甜的，沁人心脾，然后轻轻放下，便又拿那碗绿色的，程郁赶紧端起递给我。
“这碗是给我朋友的吗？为什么他的和我的不一样？”
“叶大哥，你先回答我。都怪我不好，你本不知巫魂村，我不让你去巫魂村，反倒是提醒你去了？”
“不碍事，一点小伤，和你没关系。倒是我的朋友伤势较重。”我闻闻碗中绿色的水，很是清爽，没有任何怪味，递到查天雄的手中。
“叶大哥，你要相信我，水中没有毒。”
“程姑娘，我当然相信你，只是纳闷为什么给我俩喝的不同？”
“叶大哥，你等我，我去去就来。”程郁转身又跑开。
查天雄喝了一口，丝丝清凉，好像树叶的味道，看着我，就又喝了一口。
我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不便久留，眼神示意查天雄，准备离开。
程郁又哒哒哒地跑进来，手里多了两个罐子。
“叶大哥，你的伤确实没事，只是你中了毒。你的朋友虽未中毒，却被尖锐利器伤了肩膀，我说的对吗？”
查天雄觉得惊愕，我也吃惊，两人同时看向程郁和她手中的罐子，这个小丫头非常懂的样子。
“我这里有些解毒消肿的花花草草，我为你们敷上。你救了我，虽出我所料，但我好感激你。”说着，程郁拿出一个罐子，细致地挖出一些红色草药，轻轻铺在我手臂外侧，我顿时感觉手臂一阵清凉，伤口也不紧绷了。
“我的朋友伤的更重，烦劳给他也……”我更担心的是查天雄的伤势，得知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我急如烈火的性子又要显露。
“有你在，少不了他的。”
程郁扯出了一块粉红色的丝帕给我缠上手臂，然后指了指查天雄的肩头，我拆开了查天雄肩头的丝帕。程郁给查天雄涂抹了另一个罐中的红绿掺杂的花草，我重新为查天雄包好。
查天雄顿时也感觉到伤处不再是火辣辣的疼痛，肩膀也不是下坠的感觉了。我二人起身，谢过程郁，程郁对我说，“这是难不倒我的。你是多么聪明又多么幸运，来了我的花圃。”
“程姑娘，小叶谢谢你，看来你十分懂得药理。”
我扶住查天雄，意欲告辞。程郁怕我走，急匆匆地问。
“何时再见叶大哥？你不听我说药理的个中原因吗？”
（七）他说——府中遇见结龙凤
叶红樱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红红的脸，追问的表情，她不知如何作答，因为她只是客居应天府衙。我立刻回了一句，“我二人谢程姑娘施茶、施药之恩，如果你要找你的叶大哥，请到应天府衙。”
程郁错愕，叶红樱看我，满心感激。
天色渐晚，杨正宇在庭院来回走动，背着手。他把叶红樱当作妹妹看待，这个侠肝义胆的丫头从来未让他操心过，只是这次她去了多时还不回来，而且是在他乡。人既然是他带来的，就不准许她出半点差池，照常理来说，她不会有事，更不会生事的。
可我二人受伤的缘故，走得不是很快，回来时正看见门口张望的副捕头。
“头儿，您可回来了，京师的杨捕头等候多时了。”
我微微点头，看向叶红樱，“我早已知晓。”
副捕头一看，中午时分赶来的那位青衣少侠，正默默地站在我身旁。
进入院落，杨正宇打眼先看见叶红樱，质问道，“你去了哪里？”同时也看见了叶红樱身边的我，“查捕头，我们提前到了。”又发现叶红樱的右手是扶着我的，“你怎么受伤了？怎么会找到小叶？”
叶红樱还未开口，我立即作答，“要不是叶姑娘救了我，我恐怕身陷竹林不归。”
杨正宇诧异，“查捕头怎知她是个女的？”
“她受伤了。”我边往屋里走，边嘱咐副捕头，去请大夫来。
杨正宇从叶红樱手中接过我的左臂，扶我坐下，我简短叙述经过。叶红樱却趁此机会，回房换了衣服，也过来坐下。
杨正宇看见倒不奇怪，我也终于仔细地看向了叶红樱，换了女装的她，比雨涵高出半头，宛若大家闺秀，虽是纤细但不柔弱，眉宇间的那股英气还留有。叶红樱这次没有低头，迎着我的目光看了过来……
（八）她说——君已入我金戈梦
我心里在想，查天雄与往日里见过的各路捕头不太一样，没有他们的满眼杀气，虽没见过他着官服的模样，却正气凛然，但完全没有官老爷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子。
少顷，副捕头带来一位老大夫，搁下药箱，先看了查捕头的肩头。虽未伤及筋骨，也着实不轻，有了烈酒的清理，再加上程郁的草药，老大夫又给重新包裹上。再瞧瞧我的手臂，号了号脉，毒血排尽，手不再淤青肿胀，伤口处的血丝是鲜红色，只等伤口愈合。
老大夫对查天雄说，“查捕头，您这次可伤的不轻，但是敷的药却是非常及时又对症，不知是何方神圣给您看过。老朽再给抓几服药，歇息些时日就会痊愈。这位姑娘呢，是被浸了毒的利刃所伤，所幸她的毒血及时排出，我已看不出是什么毒。号其脉搏，闻其气息，定是服了甘草的汁水，只要今夜不发烧，明日便无大碍。”
我们起身谢过大夫。大夫临走前嘱咐，“二位近日不要发力为妙，以免影响到伤口愈合。另外这几日，二位多进食温补的汤，老朽的药二位不必担心，与你们现在所敷相差无几。”
送走老大夫，杨大哥松了一口气，不再责怪我的乱闯，谁叫我救了大名鼎鼎的查天雄呢！查天雄有些疲惫，他和杨正宇都催促着我赶紧回房休息，说有事明早再谈。
查天雄突然想起妹妹雨涵没在这里，又叮嘱别人熬了汤……
今日的我确实疲乏，纵横大漠几年来，遭遇仇家无数，救人无数，今日感慨颇多。出师后，从不稀里糊涂做事，今天却阴差阳错救了查天雄……
当夜，没有了北元的铁骑声声，我睡得很香很沉，果真没有发烧。只是天快亮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骑着战马手持银枪的人，缓缓地向我走来，不知是敌是友。在我右手按向后背，去抽铁笛的功夫，来人却牵起我的手，拉我飞身上马，坐在他身后，我还没看清他的脸庞就醒了，只大概记得那人衣帽的样子，绝非锁子甲，是一种镶金边的衣服，肩上隐约是一圈红色……
（尾）
为觅沈郎访双捕，漠北飞来一红鹰。
巾帼不让须眉志，竹林施救逢天雄。
府中遇见结龙凤，侠侣佳偶今日成。
君已入我金戈梦，累世情缘现真情。
正如诗中所言，竹林的相遇，开启了查叶二人的累世情缘，而二人却说，真正的遇见，是在府中。这次遇见，似是冥冥之中的安排。随后的二人，在沈大侠的协助下，一起破获了巫魂村，解了彻彻山之围，救了宇文将军，从大漠到应天传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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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帼不让须眉志，竹林施救遇天雄。
府中遇见结龙凤，侠侣佳偶今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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