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小就有个宿敌,叫做“别人家的小孩”;长大之后,仍然有个宿敌,叫做“别人”。这“宿敌”,就是我们常常比较的对象,没有比较,自然就没有进步,但有了比较,也就有了伤害。
好吧,大家都是人,别人能做到的,好像自己也能做到。别人能富有,自己也应该能富有;别人能有地位,自己也应该能有地位;甚至,别人开心,自己也应该能开心。但,一旦做不到,就会怨天尤人,仇富或者愤世嫉俗。
事实真是这样吗?记得曾听过这么一个说法,说得很有意思:
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人只拥有世界上百分之二十的财富,其余百分之二十的人却拥有百分之八十的财富。
有人做过实验,把财富分成若干分,均匀的分配给每个人,数年以后还是会回到以前的那种情况。
穷人还是穷,富人还是富,不是命定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是环境、性情、习惯、时代、机遇等等的不同。这就是孔子说的“习相远也”,不是通过追求就一定能得到的。
除了说“习相远也”,孔子还说“性相近也”,不是我们的能力和环境影响的习性,而是我们的本性,或者说“人性”。这里不打算讨论“人性善恶”的伪命题,而是要说说“圣人”这一儒学的范畴。
陆象山曾有一段悟语:“千万世之前,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千万世之后,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
人同此心,理同此理。也就是说,人的心性是相同的,别人能具有的心境,自己也能具有。也就是孟子提倡的“人皆可以成尧舜”,人人都能做到像尧舜那样的圣人,这是儒者修身的终极目标——做个君子,成为圣人。
但圣人并不能照搬,如现在穿上汉服,道貌岸然,见人行个揖礼,口中不离兄台、尊上、晚生、小可等古代称呼,并不能做成个儒者,反而是东施效颦,徒惹人厌罢了。时代不同,礼仪就不会相同,但,心,还是相同的。
王阳明对此曾有个很好的解释:
人做到了心中纯粹都是天理时,才能成为圣人,就如同金子到了足够的成色才能说得上是精。但圣人的才力,也有大小不同的区分,就像金子的重量有轻重之分。
尧舜,就像是两万两黄金,周文王、孔子就像是一万八千两,大禹、商汤、周武王就像是一万四、一万八千两,伯夷、伊尹就像是八千、一万两。个人的才力不同,但他们心中的天理都是纯粹而相同的,都可以叫做圣人。
时代不同,才力不同,机遇不同,因而圣人的表现也不同,但心是相同的。换句话说,到了现在,做个圣人,也要和时代相符合,会有不同的表现。孔子等古代圣人只是参照,而不是标准。
其实,有些时候,我们是圣人:做个好人好事、为别人着想、孝敬父母、诚心待人、爱护他人……也就是说,当我们具有了“美德”或者好的品德时,我们就已经是“暂时的圣人”了。
孔子曾夸颜回:“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日月至焉而已矣。”说的是多数人能一天或一个月做到不违背仁德一次,而颜回能坚持很久也不违背仁德。
暂时做到,不难,难的是坚持具有仁德,具有美德,能坚持,就离圣人不远了,能一辈子坚持,就成为了圣人。
(向雄读《论语》之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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