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灯光下,伊安又一次撞上艾米寂寞的眼神。同样的场合,他们有过无数次的擦身而过,也有过无数次的淡然微笑。但他们从来没有交谈,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伊安借着酒的作用,走近艾米,“请你喝酒!”递上一杯酒,伊安闻到空气里萦绕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她已有了几分醉意,醉得摇摇晃晃,端起酒杯继续喝,她随手拿过伊安丢在桌上的烟,很自然的点上,吐了个漂亮的烟圈,烟雾淡淡的弥散。
“你怎么每次都一个人来?” 艾米格格的笑着,笑得放荡、轻浮,但更多的是无奈。
“那你送我回家吧?” 她用一种挑逗的媚眼放纵的盯着伊安。顺其自然的事情却没有发生,他们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之后的每次,他们自然的坐到了一桌,艾米想,伊安一定不会知道,她只是个十九岁的小女孩。
直到艾米消失的第5天,伊安开始疯狂的寻找她,问遍了所有曾经与她有过交集的人。疯狂的拨打着那个只会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号码。 艾米消失的第10天。伊安终于打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却传来虚弱的应答:“喂……”
“艾米,你怎么了?” “没事。”艾米的声音很轻。
伊安心里隐隐已觉不对,“你不舒服么?”
“我……没事。” ……电话那头,只有沉默,及小声的啜泣。
A市某医院,住院部6楼。当伊安见到电梯口赫然写着“六楼—妇产科”时,他茫茫然地走向病房,仿似身边所有的景物都定格。只在见到艾米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色的那一刻,伊安才发现,素颜的艾米,原只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
艾米的病床边,没有任何人照顾。伊安走近病床,打量着她,一头微卷凌乱的头发,一双深邃的眼眸,满脸的忧伤与失落。
艾米只抬眼望着他,“谢谢你来看我。”声音轻的或许只有她自己可以听见。
旁边病床的是位40岁左右的妇女,或许她以为伊安是艾米的男朋友,“年轻人,女朋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呢?宫外孕可是会出人命的。”
只在那刻,伊安知道,艾米是不愿面对他。他伸手过来,拨开了那缕因为泪水弄湿了贴在她脸上的发丝,轻轻抹去我眼角边残留的泪珠,只说:“我在!”
艾米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芒。伊安开始每天准时到医院照顾她,即便他们之前不曾发生过任何关系,即便这个责任不需他承担。
背井离乡的艾米,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暖暖的心动。
“伊安,如果我们彼此出现的再早一点,我们是不是可以相守一辈子?”艾米已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她深知自己已深深爱上眼前这个男人。
伊安用手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给了一个热烈的吻。
伊安说会照顾艾米一辈子,她住进了他安置好的公寓,所有的摆设都是伊安一件件购置的,艾米开始不泡吧,下班后就回家做好饭等他回来,每每菜香飘满屋子的时候,艾米就特别开心,这就是她盼望已久的家的味道。
艾米想要一个家,可她不确定伊安的心,她就那么紧紧的抱着他,说想为他生个孩子,想要一个浪漫的婚礼。
伊安拉着她走到教堂旁,那天正好有一对新人举行婚礼。
牧师问:新郎,你愿意取XXX为妻么? 伊安就那么温柔的看着艾米:我愿意。
牧师问:新娘,你愿意嫁给XXX么? 艾米呆呆的流着眼泪说:我愿意。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艾米有那么一刻,真的就觉得这是自己的婚礼。
她以为,自己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直到撞见伊安那最最温暖的手牵着别人的时候,那个梦才被惊醒。
擦身而过,依然闻到伊安身上那熟悉的香水味,不同的是,他们却形同陌路。
天知道,艾米的心是多么的痛。
“对不起,那是我未婚妻。” 艾米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女孩,但当短信显示的那一刻,她甚至想到了死。蜷缩在街角,只为等伊安的回头。
莫名的晕眩感,合上眼最后定格在昏暗的路灯折射出的刺眼的光晕。 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味,艾米慢慢睁开双眼,白色的床单,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以及边上叽叽喳喳的声响。
强忍泪水,按下了那个备注为“亲爱的”的号码。被他强迫要的备注,现在显得多么可笑。电话被接通,随即传来温柔的女声。也许,此时此刻她才明白,终究他们也是陌路人。如同卫伊帆,对她亦是如此。
心底里,深藏的那个人,被突然记起,还是那么痛。
只记得,她知道怀了他孩子的那一刻,开心的跑去找他,只是,才发现,找他是那么难。当卫伊帆工作大楼的前台问他有没有预约的时候,当卫伊帆小心翼翼扶着相貌端庄、气质优雅且身怀六甲的女孩的时候,当前台喊"董事长、夫人好"的时候,她竟然那么镇定地走向他,然后直直地盯着他。
"帆,你们认识啊?"那声音,那么温柔,比起自己毫无背景的家庭,相信她一定是个千金小姐。
一切仿佛都静止了,空气中透着淡淡的香味,那是卫伊帆喜欢的味道。
她以及那位千金小姐,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小姐,请问你是?"卫伊帆还是那么镇定,就如当初在黑夜里从抢劫犯手里救下她。
就在那一刻,艾米踏着那双高10多公分的高跟鞋,高傲地离开,离开的声音,似把鞋跟踩断。
也是那晚,发了条短信跟他说怀了孩子,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只是,第二天,银行手机短信提醒账户转入10万元。她每天在他公司楼下等。见到他的时候,他说,"艾米,对不起,我无心伤害你,可是,晓玥她快生了,我现在没办法再继续陪着你,那些钱,你先去把孩子打掉吧,等我把晓玥和孩子安顿好,我再来找你,好么。"手指划过艾米发丝打时候,艾米狠狠地拍开,眼泪如水流不止。可是那个曾经一直心疼她的男人,这一刻,却只选择离开。 一个人到医院的那一天,艾米才知道自己是宫外孕,这个孩子终究是保不住的。也是那时,伊安出现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终究要和卫伊帆分开。
"艾米,你现在身体很虚弱,赶快让你的家人来医院办理住院手续。"医生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此时,她已是遇到同一种男人。 "医生,我不住院了"那股味道,谁又会喜欢。 "你想要清楚,如果不住院,你这个孩子估计就保不住了,你之前有过一次宫外孕……"
医生后来说了什么,艾米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她拨不通伊安的电话,找不到他,她想问他,现在这样的她,能不能挽回他的心。
最终,艾米还是坚持偷偷离开医院,或许她只是想去找寻一个答案。如当初,这次他也找不到伊安。 在伊安帮她租的单身公寓门口,伊安直直地站着。四目相对的时候,艾米冲上前抱住他,那双曾经温柔牵过她的大手,狠狠的把她分开。 "艾米,我这周六结婚了。" "我对于你,算什么?是爱人?情人?还是可笑的小三?"艾米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强忍住泪水,可以那么那么淡然地质问他。
伊安沉默了,那一刻,艾米宁愿相信,他是爱过她的,只是她终究不会变成那种气质优雅的女人。
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之间地沉默。伊安接了电话急匆匆的要离开,艾米只是轻轻一拉,自然没有拉住他。"艾米,对不起,沁蕊找我,我先走。" 艾米愣愣地,直到汽车发动离开,她才记起,最重要的话还没来得及说。
"我怀孕了,你能娶我么?"对着空气,轻声道。
艾米以为,伊安只是个普通的男人,直到电视新闻里出现他淡定微笑时,才知道,自己果真是配不上他的。A市最大企业家公子,这个头衔,她从不曾知道,也从不曾听他提起。画面里,一对恩爱的小夫妻,羡煞所有人,门当户对的联姻,更让所有人祝福。
艾米想留住这个孩子,可是她没有勇气。 站在A市最豪华酒店的大门口,那守卫森严的大堂,就如伊安的心,与她相隔那么近,却又那么远。她是从新闻上知道这个地点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也许艾米永远不会来这里。 那天她穿着血红的连衣裙,涂着血红的口红, 走进附近的商场,买了双合脚的平跟鞋换上。
揉揉肚子,宝宝,妈妈要好好的爱你,只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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