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腕上的手环,这是属于住院病人的,心凉得跟手术台一样。我跟他说“我没别的心愿,只想打全麻。我怕痛,胜于怕死。”他说:“别想了,能打局麻的手术,咋可能给你打全麻。”我扑在桌上飙泪,哭干净了,像是雪消后的青山。窗外,两只麻雀立在枝头,不说话,像对老夫妻,久久的沉默像是他俩的蜜语。雪花落下来,麻雀落下来,这样的冬天没有声音。
他买好晚饭,摆上碗筷,说:“身体不好,更得打起精神,多吃一点。”
是啰,得再吃,得扒拉扒拉吃。我要长,要把吃下去的全长出来,便能安下心,与病相处,了解它,说服它,让它滚蛋,带着羞耻滚蛋,让它知道,折麽这样一个人,是没有道理,没有成就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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