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冬夜,温度骤降,风儿刮了起来,公交车站旁边依偎着一对男女。白色衬衣的男生,比女生高了一个额头,他们可能是一起等公交车的情侣,只是当他们依偎在一起的时候,大概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彼此了吧。女生把头埋进男生的肩膀,男生偏过头去看着她,俩人的眼里仿佛藏着星河,他们笑了起来,然后深深地吻在了一起。
我不知道他们吻了多久,那一刻我觉得,大概时间对他们来说已经没了意义。
然后脑子里唱起了歌,像是一个人拿着吉他在自己的脑海里唱歌。那么美好浪漫,我以为应该是《会长大的幸福》,侧耳听了一下,却是“轰隆隆的雷雨声,在我的窗前”,歌词已记不清,只是那种怀旧,那种淡淡的感觉,像带着自己回到了80年代,回到了自己人生的某一阶段旧时光。
回到了自己也曾有过的青葱岁月。
当时的自己啊,竟也有喜欢自己的女孩呢,我们坐在小河边,夏夜的乡村,萤火虫飞来飞去,空气中闻得到淡淡的玉兰花香,河水泛着光,像浩瀚宇宙不可捉摸的巨大流逝。我们就在银河边上聊天,我看着她的眼睛,像看到满天繁星,带着黑洞般的吸引力。
我们曾一起在半夜翻过海峡体育馆的铁门,偷偷溜到高高的看台上,看空旷的体育馆被月光镀上了一层清辉,几只萤火虫若有似无地飞舞着。我们并排躺着,手握在一起,对着星星和飘来飘去的云说这说那。月亮像是在我们身边,如童话般的又大又亮又圆。我们不经意地转过头,鼻尖碰到了鼻尖,看了彼此一眼,你害羞地背过身,我轻轻环住这个灵魂,头发摩挲着我的脸,我闭上眼,看到月亮就在我身边。
她抿着唇,两排牙齿像关上的门,可是当适当的敲门声想起,舌头却不由她控制,悄悄地打开门,于是主人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它和另一条舌头厮混在一起。像一起坐着过山车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要往哪里去也没关系了,因为在一起。
当双唇分开的时候,她抱怨着:“呜,好像肿了。”我也觉得酥酥麻麻的,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伴随了自己一整天,像从游乐园出来,坐在客车回家的路上,觉得自己还坐着过山车在空中盘旋。
“你好哇,我给你唱首歌,请不要把我吃掉好吗”,她不会,她从来都不会,我可以那么安心地在她面前唱着不那么好听的歌,写着不那么好看的字。她会想听我的歌,看我给她写的信,然后一封一封写回信。她会在信里告诉我她很喜欢我夹在信里的那一朵小花,“可是花是有生命的”,她才不会说这样的话呢。难道这种事情还需要她来提醒我么?她只是告诉我,她更喜欢别在小花旁边的诗句。
有时候她也会唱歌给我听:“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我会觉得很好听,因为是她唱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就很少在别人面前唱歌了,除非我穿着很厚的铠甲。可是当那些声音穿过铠甲,大家听到的声音已经不像我了,好在这样也能相安无事,这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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