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媳孽子,谁之过

作者: 春秋半步 | 来源:发表于2018-07-27 17:37 被阅读32次

文/春秋半步

恶媳孽子,谁之过

“慈悲的天父,今日我们在此,要为田川弟兄献上祷告,他已经走完了世上的路程,被主接去,我们深信,由于主耶稣基督救赎的大功,凡一切相信主,接受主,照主真道而行的人,他的灵魂必蒙主救赎,在天家得享安息。正如主教导我们的:‘从今以后,在主里面而死的人有福了。’圣灵说,是的,他们息了自己的劳苦,作工的果效也随着他们,所以,求安慰人心的主,安慰我们,也安慰他们的家属,使他们的内心力量刚强起来,更好的奔前面的路程,这都是靠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名而求,阿门。”

随着一声“阿门”,祈祷的人在胸前画完了十字,田川被丧葬工人推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炉,一缕清烟,魂归天国。

“老舅啊,这一辈子让你活的,稀碎稀碎的,一天福没享着,一天罪却没少遭,养儿防不了老,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苦命的舅啊……”一个中年汉子拍胸顿足,嚎啕大哭。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哭声让其他告别的人也饮泣不止,有人上前安抚他:“节哀,节哀吧,他这是享福去了!比活着强!”

“哭啥呀,信耶稣得永生,不能哭!”说话的是田川的大儿媳吴新蕊,她抽抽个苦瓜脸,一脸的不高兴。

“呵呵,你还有脸说信主信佛的,你就是个没心没肺不孝的东西!”中年汉子气的嘴唇直哆嗦。

“吴新蕊,我今天就和你掰扯掰扯,以前我舅活着我不稀罕管你们家的破事,现在他们一家四口全没了,我教训教训你这泼妇!”男人抡起胳膊就要上前揍女人,被众人拉住。

“瞧把你能耐的,还教训我,能管着我的人都死了,你算哪根葱!他们老田家眼珠子都死了,剩下我们这眼眶子,没把他直接埋屋里就不错了!有本事你管,我还不管了!”吴新蕊一蹦三丈高,唾沫星子直溅。

“你管还不是冲着家产,冲着要拆迁的钱!你说,两个老人没超过一个月相继离世,你掏过一分钱没?你照顾一天没?还有世恒,从生病到死,你管过没?你这丧天良的东西!”

“黄大伟,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管!你少在这跳老虎神!再逼逼挠你满脸开花!”吴新蕊手指着男人,踮脚骂着。

有人拉着叫黄大伟的男人离开,劝他:“你老舅尸骨未寒,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这么多看着丢人现眼的,让她一个人耍吧,大伙都知道她德行,对老人不好的人,没人理她!就当她是臭狗屎!”

大伙摇头叹息,都说田川两口子,多刚强勤劳的人啊,遇上这样的儿子、媳妇,是家门不幸,这以后谁家娶儿媳妇,可得长住眼神,这可是一辈儿没好妻,三辈儿没好子,老话说的一点没错。


田川年轻的时候文静腼腆得像个大姑娘,一说话脸就红。上学的时候同学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田姑娘”,他也不恼。高中毕业时正值文革,学习成绩优秀的田川只好回乡务农。这样一个文静内秀的人,却在村里干了一件大事,搞大了一个叫秀芸的姑娘的肚子。当秀芸妈领着秀芸找到田家时,秀芸即将临盆。

这样的婚姻注定得不到亲人们的祝福,尤其是在那样的年代,“作风不正”,“破鞋”,各种各样的脏水泼向秀芸。

没有祝福,没有喜宴,没有家俱被褥,秀芸被娘家妈送到田川家的第三天,在阵痛中生下一子,取名叫世恒。

生下孩子百天后,田川的爹妈就和他俩分家另过。一床旧被褥,两副碗筷,三斤小米五斤苞米碴子,就是俩人全部的家当。

秀芸是个泼辣刚强的女人,在婆婆鄙疑和白眼当中,抱着孩子,田川背着行李,头也没回就走出了家门,她心中发恨,一定要活出个样子给你们瞧瞧。

秀芸和田川租了间房子,开始白手起家。田川有文化在队里当会计,没人帮带孩子,秀芸就背着孩子上工,炎炎烈日,大人都晒得直冒油,何况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秀芸婆婆终于抵不住众人的劝说,把孩子接到她那边,白天看着,晚上收工秀芸再接回去。

田川和秀芸一年满工满勤到年底也没算回几个大钱,年吃年用都不够,别说攒钱了。村里有边边角角不种的土地,田川和秀芸翻整犁平,种上小菜,偷偷拿到城里去卖,换个油盐酱醋,多少也解决了生活的窘境。

男人那年月都出民工,挖壕沟,队里给记工分,工地上中午给发两个面包和一瓶汽水。秀芸和男人一样干,只吃一个面包,剩下一个拿回家给孩子吃。

世恒五岁时,秀芸又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叫世光。这个小儿子从小就不省心,不顺心哭起来能躺在地上哭上一天,哄也不行,打骂也不听,啥时候哭够啥时起来,气的秀芸不行,村里人给这个孩子起了个外号叫“二毛驴”。

土地联产承包到户后,生产队不用会计了,田川就到乡办企业打工,秀芸在家照顾孩子侍候地,孩子上学后,秀芸农闲时节也出去打零工。

第一座五间大砖房落成出现在村里的时候,秀芸长舒了一口气,伸直了长年劳作有些驼背的腰。


田川长年在水泥厂上班,吸入大量粉尘,得了肺病,常年咳嗽,干不了重活计,只好从厂子辞工,四处打零工。

大儿子世恒初中毕业后,也进了水泥厂,正好赶上有一批临时工转正的机会,世恒又成了村中第一个端铁饭碗的工人,着实让田川两口子又风光了一回,美中不足的是小儿子世光不省心。不是今天打碎了教室的玻璃,就是弄坏了老师的教具,今天弄女同学白衣服一下钢笔水,明天扎漏了同学的自行车,秀芸一个星期有三四天被老师要求到校解决问题。

有一年国庆,大小行政机关和学校都升起了国旗,世光竟偷偷地将学校和乡政府的国旗降成了半旗。这下惹了大祸,被学校送到派出所。警察见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只好教育一番,让家长领回去。

世光这回真的激怒了田川和秀芸,平日惹祸巴掌撇子打几下也就罢了,这回从派出所领回来后,田川把世光扒光了衣服,绑在树上用皮带一顿猛抽。

田川累的气喘嘘嘘,十五岁的世光愣是一声没吭,既不认错,也不告饶。

“打累了,咋不打了?”世光看着田川冷冷地从嘴里挤出两句话。

“小王八犊子,你和我叫号,是不是?”田川急了,一皮带抽过去,世光背上立时起了一道血痕。

“老王八犊子,你今天不打死我,你就是大姑娘养的!”

田川气的脑子嗡嗡直响,口中“你,你个牲口……”说不下去。

“起开,我还治不了你个小兔崽子!”秀芸从田川手里接过皮带,劈头盖脸一阵抽。

“打死我得了,打死我!你个老犊子老婊子,打不死我我就弄死你们俩!” “二毛驴”这外号不白叫,还真是个驴脾气,暴跳如雷。

“哪有当父母这么打孩子的,这不打坏了么!”邻居们看不下去了,过来劝架。

“你这孩子,咋这么犟,认个错,少挨打。”

“就不,打不死我,我就弄死他俩!”

“你这孩子,咋说话这么狠,他们是你爸妈,是恨铁不成钢,为你好!”

“什么爸妈,不就一块睡觉鼓捣出我来了,谁稀罕!”

“你这孩子,咋不进言语,好话孬话分不清,越说越下道。”邻居摇摇头,真是朽木不可雕,转身走了。

田川和秀芸面面相觑,这孩子该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吧?


世恒到了娶妻的年纪,相看了不少姑娘,不是世恒不同意,就是秀芸嫌姑娘老实。秀芸想,这世恒的脾气秉性随田川,老实文静,得找个泼辣厉害的媳妇才能支撑起个家。

有人给介绍了个外乡姑娘,媒人说,姑娘干脆利落,屋里外面一把手,是家里的老姑娘,从小爹妈惯着,是个厉害角,有名的“小辣椒”。

“厉害不怕,厉害讲理就行,我就喜欢干脆利落的姑娘。”秀芸对媒人说。

“哈哈,厉害的姑娘都不讲理,到时候別把你眼珠气冒了!”媒人打着哈哈说。

“不怕,没有这弯弯肚也不敢吃这镰刀头,没有这三碗酒也不敢上景阳岗!”秀芸应下了婚事。

世恒婚后第三天,秀芸就尝到了新媳妇吴新蕊的厉害。

新媳妇三天回门,世恒的兜里就一分钱都没有,让新媳妇收拾得干干净净,世恒想买盒烟都不给钱,让找秀芸要去。

秀芸想这样管着也好,省的世恒在外面乱花钱,过日子嘛,紧着点能攒下钱。

厉害的日子还在后边。自从吴新蕊进门,世恒单位发的福利,毛巾啦,洗衣粉肥皂,手套工作服什么的,秀芸一概看不见。有时候赶上洗衣服没有洗衣粉,秀芸管她要点,用多少秀芸得还她。这让秀芸很不高兴,也只是埋在心里没说。更过份的是世光结婚时买的是彩电,她结婚时是黑白电视,大喜的日子她大吵大闹,不依不饶,非得让秀芸给她也买彩电,否则就和世恒离婚。

那边新媳妇下车,吴新蕊就堵在门口不让进,大吵大闹地撒泼。秀芸只好答应她办完世光婚事后给她,可她仍不罢休。好在新媳妇王翠平懂事,让气呼呼的“二毛驴”世光把他们的彩电搬进吴新蕊的房间才平息了事端。

秀芸事后又买了一台同样的彩电给小儿媳妇。

都说气大伤身,气血不通,有这么个厉害儿媳妇和不懂事的小儿子,秀芸得了子宫肌瘤。

秀芸和田川收拾东西要住院,世恒给秀芸拿了条毛巾和肥皂,秀芸前腿刚迈出院门,屋里就传来吴新蕊破口大骂,摔盆摔碗的声音。

秀芸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吴新蕊一趟没去,还不许世恒给钱,回来后一口饭也没给秀芸做过。

身体还没恢复好,吴新蕊就伙同“二毛驴”把田川和秀芸从五间正房撵出去,两口子为了儿子有个完整的家,忍气吞声搬到了厢房住。


田川和秀芸生着暗气,有村民就拉着两人去天主教堂听福音。儿子是自己生的,媳妇是外姓人,为了家的完整,忍着吧。

两人在村西盖了两间房,扣了一个温室大棚,忙时卖菜,闲时打工,远香近臭,也不去打扰他们,倒也相安无事。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年,世恒单位体检竟查出了胃癌!

晴天霹雳一般,田川和秀芸被击得目瞪口呆。两人从银行取出了这几年卖菜攒的几万块钱,给世恒办了入院手续。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话用在吴新蕊身上一点没错。世恒没查出病时,吴新蕊正张罗着买楼,一听世恒得了胃癌,立马把钱转到她名下,癌症反正也治不好,早一天晚一天都是死,你死了,我和孩子咋生活,总不能人财两空,我得活着呀。

吴新蕊的话气得秀芸背过气去,世恒也说不治了,早晚是死,何必浪费钱呢。

这世上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砸锅卖铁,东挪西借,田川和秀芸凑足了世恒的手术费,看着儿子被推进了手术室,秀芸又一次晕倒在地。

世恒的胃切除了三分之二,癌细胞还沒有转移,术后要放化疗。

世恒在医院的日子,吴新蕊和女儿来了一趟,以孩子上学要学费她得上班挣钱为由,再无踪影。

世恒术后恢复的不错,休养了半年,原单位办了病休,在银行找了个保安的工作,挣钱帮父母还债,定期去医院化疗。

田川不顾自己的肺病,找了份清洁工的工作,大冬天的冰里雪里为了一千五百块钱,起早贪黑的干活,得了肾病,一直忍着。

术后第三年,世恒带着对父母的愧疚,含泪而逝。他那个厉害媳妇,为了不掏一个八百块钱的骨灰盒,又一次气晕了秀芸。

世恒生病这几年,世光也没消停,整日游手好闲,小钱不喜挣,大钱挣不来,满嘴跑火车,骗东骗西,没钱花就偷媳妇的金手饰去当,家里值钱的东西让他折腾的溜溜光,气的媳妇领着儿子回了娘家,要和他离婚。

这一天,世光找秀芸,要秀芸买保险,他最近找了个卖保险的工作,没人信他怕被骗,没有保单不开支,他只好找田川和秀芸。

秀芸躺在床上,今天是世恒烧百日,她又一次晕倒在儿子的坟前,浑身无力。

“妈,你身体不好,正好买份保险。”难得他和声细语地说话。

“我哪有钱买保险呀,钱都给你大哥看病了,这还有好几万饥荒呢!”秀芸有气无力地说。

“饥荒慢慢还,前几天那谁,你那个有钱的外甥女不是给你五万块钱么?你放哪了?不买保险也行,你先借给我两万,我挣钱了还你!”他开始东翻西找。

他说秀芸那个有钱的外甥女,是秀芸表妹的女儿,一个全国有名的女赛车手,世恒生病时曾给秀芸拿过钱。

“那是小蕾给我做心脏手术的钱,我都还别人了,没有了!”秀芸说着,把枕头往头下塞了塞。这个动作被世光看见了,他一步蹿了过来,伸手就把秀芸扒拉一边。

秀芸死死护住枕头不肯撒手,世光一手拽枕头,一只手卡住了秀芸的脖子。

“你个孽子,放,放……手!”秀芸说不出话来。

“你在干什么?”在窗外就看见两人撕扯的田川,抄起一根木头烧材,狠狠地打在了世光的后背,世光负痛,松开了手。

“好哇,你们等着,两个老不死的,等着!”

“滚!”

田川扶起了秀芸,给秀芸捶背。


一会儿工夫,世光就返回来了,他拎了一桶汽油,一边往房子四周淋,一边狂叫“烧死你个老不死的,烧死你们!”

秀芸吓坏了,直喊田川,快让他住手,给他钱,让他滚!

田川接过秀芸递过的钱,看着恶魔儿子得意的背影,抄起一根烧材,照着他后脑就是一下子,他回头瞅了田川一眼,呲牙一笑,摇摇晃晃地走了。

世光这一走,再也没回来。半年后,他媳妇王翠平把孩子给田川和秀芸送了回来,向法院起诉离婚。

田川和秀芸去派出所报案,三年过去了,世光无影无息,身份证从来没出现过,失踪了。

两个儿子都没了,田川和秀芸一下衰老了下来,他俩立了遗嘱,家中所有房屋和土地归两个孙子所有,拆迁款下来两个孩子一家一半,两个儿媳妇负责监管。

农历八月的一天,秀芸又一次心脏病发作,被邻居送到医院。检查结果心脏必须做支架,前期费用大约十万,医生让家属速拿主意。

邻居做不了主,给秀芸两个儿媳妇打电话,很快,两人都到场了。

邻居说,你们来了,拿个主意吧,做支架需要十万块钱,你们俩商量一下吧。

吴新蕊扯着嗓子直喊,她儿子都死了,我没义务管她,要钱,没有!

王翠平也斯斯艾艾地说,她和世光也离婚了,想管,她手上也没钱!

听着两个儿媳妇的话,一激动,秀芸一句话也没留下,死了!

教会出面,教友们出钱安葬了秀芸,田川一下子就崩溃了,一病不起。

熬了二十天,邻居和田川的外男外女守了二十天,灯枯油尽,也走了!

一家四口,天堂团圆了。


安葬了田川,大伙站在屋前感叹不已。这才几年工夫,一家四口全没了。

吴新蕊忙着和女儿算帐,家中的东西全部处理掉,三轮车,贱卖,大白菜,十块一垄,芥菜,五毛一斤,公鸡,五十,母鸡,六十,这样一算,还能赚一笔!

“你他妈的是人吗?大伙忙了一上午了,你倒是张罗点饭菜让大伙吃一口啊,哪有白事空肚子的?你这女人也太阴毒了啊!”黄大伟在殡仪馆的气还没消呢,见吴新蕊连一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有,一巴掌实实在在烀在她脸上,打得她转了个圈。

“你打我妈,我和你拚了!”吴新蕊的女儿张牙舞爪地要挠黄大伟,众人赶紧拉上黄大伟走开。

“看看,啥妈养出啥闺女,一点人语都不懂!老猫炕上睡,一辈留一辈,跟着你妈学吧!”

大伙都散去了,一阵风刮过,黄大伟打了激灵,还没到深秋,却让他感到彻骨的寒,从头凉到脚,这寒,是心寒吧,有什么比人心还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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