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起来收拾着准备去姑姑家拜年。
我弟有起床气,拉着一张扑克牌脸默默洗漱,妹妹哈哈笑着说:哎呀,咱家的00后也是社会人了,虽然现在不开心,但一会儿还得笑着给姑姑他们拜年。
关于拜年,小的时候很抗拒,爸爸让给叔叔拜年,我宁愿在寒风中站一个小时也不愿意去开口说些不知道意思的吉祥话。
现在也是,妈妈让我们去一个阿姨家,在表达了不愿意之后,她试图说服我:这么大的姑娘了得和人来往,你不去让人家说,现在赚钱了都不屑去家里了。
没有她想的那些原因,只是害怕尴尬的场面,就像是担心上数学课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一样紧张。
一年见不了几次,还要假装熟络,陪着笑脸聊天,这种焦虑是过年中难以克服的不适。
大概像我这样的人很多,于是各种春节怼亲戚的帖子开始火了,主要的题型回答是论如何在七大姑八大姨“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八卦问题和下一代青年群众学业单身晚婚晚育要不要二胎的人类发展进程之间能安心的吃好喝好睡好。
看看,幼小无知的我们吃尽不善言辞苦头,都开始在网上抱团,寻求一点点安慰。
过年社交焦虑
1.
过年,想想也是为人们忙碌的一年找一个休息的理由。
这几天大家都很闲,有大把的时间从南飞到北,有大把的时间走街串巷,有大把的时间刨根问底。
家里会突然出现一些很久没见的亲戚或者父母的朋友。
妈妈为了让我回忆起来者何人,用尽各种倒叙,插叙,举例子,列关系图然后问一句:你不记得了?
那一刻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偶像剧里失忆的主角,无力的摇摇头说:不记得了。
倒吸一口凉气以为这句话会让这个话题终结。
接着客人开始“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啊?小时候话挺多呀,二十几了?在哪工作?月收入多少啊……”提问的语速像是说唱歌手,说一大串都不带喘气的,而我委屈巴巴像被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人。
和朋友们在一起那个搞怪毒舌的话痨,一秒变成说话断断续续的木头人。
而关于那些让人尴尬的私人问题,关于那些不怀好意的揣测,都想怼回去,想用火力全开的的方式还他另一个难堪。
最终,还是没有学着网上的指南冷言冷语就让对方红赤白脸。
因为突然意识到,随着年纪的增大,我们慢慢从父母的人生中走出来,更多的是专注于自己生活。
从以前的朝夕相处变成休假探亲,陪伴他们的时间很少,少到没有眼前这个对于我们来说陌生的人多。
有点担心,一时在语言上占上风会不会让父母在他们的朋友面前觉得下不了台,会不会让父母少一个可以说家长里短的朋友。
那些陌生人,遥远的亲戚对于我们来说无所谓,却是父母生活中的重要角色,因为在我们不在的那些日子里,他们无数次从父母口中听得到关于我们的名字和故事,他们也陪伴了父母没有我们的孤独岁月。
朋友说,他爸爸很严厉,要求很高,从来没有夸过他,可在过年的时候,爸爸的朋友到访他却听到:你爸到处和人说他儿子在最高学府深造,还说你是他的骄傲。
他抬起头,看到父亲边笑边端着茶壶走开。
关于父母的朋友,那些不怎么谋面的亲戚。
也不用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也许可以聊一聊,能多知道些父母的故事。
2.
过年的时候,总是无法避免的和亲戚聚到一起,聊天也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无法避免陷入尬聊。
我姑问我妹:敏敏在湖北吧?那是不是能看到长江?是不是经常吃鱼?
血气方刚的少年听到这些问题一定会想把眼睛翻到后脑勺,然而我妹是学地理的,哈哈大笑之后开始认真的讲解湖北的地理位置以及长江的发源地和途径地。
我姑听完以后,一副聊有所获的样子。
我姑在擀饺皮,我和姑父,两个妹妹包饺子,边包边聊天,聊到上学,聊到工作还有感情。
用哈哈的笑声和通俗的解释度过了一个往常我害怕的过年社交。
时间和地理的原因,一大家子聚齐的时间屈指可数,这一年我们对彼此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太了解,这一年我们因为环境和自身条件会有很多变化,能聊的共同话题少之又少。
大家聚到一起的时候,只能聊一聊那些最基本的简单日常。
长辈们总想找个话题,拉近一些距离,也许他们不知道那些问题很幼稚,像是我们小时候问出来的。再或者,那些事你根本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可依然拦不住他们分享的热情。
人们总嚷着,过年压力太大,却从不思考是不是我们变了,变得没有耐心,以前仰着头听他们讲故事,现在不愿意低下头和他们说说话。变得满身锋芒,以前觉得他们懂得很多,现在觉得他们成心让你难堪拿起矛和盾进攻与防卫。
在这个连烟花都挤在一起的热闹日子,没有人故意想让别人 过得不痛快,也不必为这些为数不多的社交而焦虑,要做的是享受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毕竟假期又快到底了。
-END-
文字:西西李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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