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这是我最初对老师的印象。读书十几载,带过我们的老师数不胜数。在我印象里,大多数老师已经面容模糊,只有她一直活在我的心里,也因为她让我爱上了文字,对文学产生的巨大的兴趣。
我上学时的并不听话的孩子,虽说成绩不错,但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很多老师并不喜欢我,甚至无视我。在这群无视我的老师,我遇见了她。
那时候我才十几岁,上初中。对于她的第一影响就是美,怎地在我们这样的小地方,竟然会有这样好看的老师。我喜欢听她讲课,她的声音很亮,也很柔带着魔力,让我愿意跟着她的思想走进文字的世界。在课堂里愿意回答问题的人一直都是少数,而我就是那个少数,每一次她提问我都会举手,每一次她都会叫我。可能也因为这个原因,她记住了我。
很多次我想写她的故事,一直不知道从何写起,每一年教师节,我都会想起她。
她长的极美,很瘦,穿着时尚,应该三十岁左右,不爱笑,对学生要求不多, 甚至没有见过她大声说过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美的缘故,班里很多同学都很喜欢她,在她的课堂里,连平时最捣蛋男同学,都静静地坐着,听着。
在成为她的学生半年之后,我开始出入她的办公室。她总是在快要下课的时候,走到我的桌子前面悄悄跟我说,放学之后,过来一起吃饭。
那时候我住校,学校没有宿舍,农村孩子上初中,都租房子住在外面,一周回家一次,我也是如此。她知道我的情况,所以常常邀请我去她的办公室吃饭。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从不问我学习,只是安静的吃饭。饭后,她会让我坐在她的书桌上写作业。有时候会给我一些书,一些资料让我学习。
私下里的她和上课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让我觉得心疼。她习惯坐在床上发呆,那张美丽的脸上总能让人能看出孤寂。有时候会和一个男人打电话,打很长的时间。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的丈夫,他们两地分居,一周可能才能见一面。我并不知道她因为什么而发愁,只是觉得她像极了我想象中的女子,有着让人着迷的魅力。
后来我们形成了默契,放学之后,我会去她的办公室,帮她打水,她会给我钱,让我去买饭,然后我们一起吃饭。饭后她坐在床边发呆,而我坐在她的旁边写作业。有时候会帮她写教案,她会告诉我要写什么?怎么写?我知道她不喜欢所有的形式主义,为了完成任务找我帮忙代笔。她给了我很多书,让我看,也没有说为什么要看。只要她给我,我就会很快看完,然后还给她。然后她会给我另一本,在规定的时间里,帮她写完教案,交给她。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写的那些教案是否可行。
冬天的时候,我们两个会围着火炉一起吃饭,外面下着大雪,有同学在院子里打雪仗。她问我:你喜欢冬天吗?”我说:“不喜欢。”她说:“好像你们这里的冬天很长,长的人都忘记时间,冷的让人无处可去。”我没敢问她:“你难道不是北方人吗?”只说了一句:“我从小长在这里,已经习惯了。”她看了我一眼说:“菲,外面的世界很大,南方的冬天没有雪,也没有这般干冷,长大了之后,你可以去看看。”
我悄悄抬起头看她,她的嘴角有一抹不容察觉的笑容在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绽开,很美,像冬天的火炉一样温暖。
那天我鼓起勇气问了她一句:“老师长大,好不好。”
她从刚才的状态中抽离出来,然后笑了,这一次的笑容像太阳,让整个世界都明亮了。我听见她说:“人生最美的时光,就是你们现在的时光。”
我一直记得她说过的这句话,直到现在,我终于理解,她说的都对。也理解了她的苦闷和孤独。我在初中上了三年,和她一起吃中午饭吃了三年,我们彼此陪伴了三年。在私下里她一点都不像一个老师,我们的状态更像是朋友,在这三年里,我见过她哭,见过她笑,也见过她一个人长久地发呆。
有一次我问她:“老师,你会不会有一天不做老师。”
她说:“有时候,人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有时候选择也无法改变。你还小,不懂。去看书吧!”
偶尔她的女儿会来,两岁左右,很可爱,长的不像她,应该像她老公吧!每一次女儿来了她的心情就能好很多。但是她对于孩子并不亲昵,只是看着,孩子哭的时候,她就放任孩子在哪里哭,从不去哄她。
在后来她和那个男人打电话的时候时常争吵,我并不知道他们在吵些什么,只是每一次吵架之后,她的心情会更低落。长大之后我渐渐知道,感情是这个世界最复杂的事情,婚姻更难,有很多琐碎的事情等着我们,对于她那样的女子来说,要去处理好这一切有些艰难。我一直觉得她适合一个人生活,没有男人可以配得上她这样的女子。可是这世上谁能逃过世俗,逃过结婚生子的这样的事情呢。
我看完了她办公室里所有的书,记住了多少,我也不能确定,每一次她给我一本书,我都会当做任务一样去看。看的多了,也开始写一些故事。或许是为了不让她失望,我的语文成绩一直很好。
有一次她看我卷子的时候跟我说:“为什么你的想法总是和别人不一样。这样对于考试来说,并不好,并不是每一个老师都能理解你的想法。可以稍微改变一点,对你中考有帮助。不过永远不要放弃独立思考的能力,那样就失去了你的个性。”
我说:“好。”上了高中之后,我终于理解她了她的意思,每一次我的作文都分数极低,常常会被批判标新立异,跑题。这让我大大受挫,每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我总是会想起她跟我说过的这些话。
我帮她写了三年的教案,写了十几本,一边写,一边学。在我开始做写作课讲师的时候,每一次写课程,我就像回到了初中时代,又回到了有她鼓励的那段时光。或许因为有这样的经历,做课程,就像是我自身就拥有的能力一样,很容易。
在她的办公室里看了三年的书,有杂志,有名著,更多的是语文课本的学习资料。这让我对文学有了初步的认识,有时会悄悄在日记本上写故事,那种幼稚至极的故事。
那时候的我并不出众,也不算的上好学生,性格张扬,身体瘦弱,还有些驼背,跟同学关系并不好,没有太多的朋友。只跟固定的几个同学一起玩,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注意到我。
也就是因为她的偏爱,让我对老师多了几分好感。而在后来的日子,我再也没有遇见过像她这样的老师,很多老师对于我这样的学生,都是放之任之。而她却用她的方式,让我爱上了学习,给了我自信。在初中毕业的时候,我最后一次去她办公室,她跟我说:“你是极其聪明的女孩,会有美好的未来,好好读书,会得到属于你的人生。”我点了点头,很想告诉她:“老师,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年给我的力量,给我的自信。”可是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口,只说了一句:“老师再见。”她又笑了,跟我第一次见她笑一样,那笑容充满力量。她递给我一个笔记本,然后对我摆摆手说,走吧!加油。
回到家,我打开日记本看到她留给我的话,“菲,人生就是如此,在一场场离别之中长大,愿你未来有梦,走出这里,拥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你这般聪明,老师相信你可以的。”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至今已经过去许多年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高中的时候,我有好多次想去看她,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成绩,好似无脸再见她。一直到高中毕业,离开了家,我们就那样断了联系。她给我的那个本子,我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每一次我自我怀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它总是能带给我希望。
她就是我初中的语文老师王婷,我忘记了很多人,唯独她永远永远的活在了我的心中。是她的陪伴让我明白,这世间总有人相信你,你是最独特的哪一个。
初中的生活已经过去许久了,再回忆起来,很多事情都变得模糊不清,而爬在她书桌上写作业的那段日子,我依旧清晰的记得。
长大之后,我渐渐理解了她为何在那多人中注意到了我,或许从骨子里我们是一种人。或许她曾经说给我的那些话,也是说给年少的自己听。无论怎样,因为遇见她,让我对未来有了希望。
如果你也是一名老师,遇见你喜欢的学生,请告诉她:你是世界上的独一无二,或许因为你的一句话,他的人生因此而改变。
感恩这场遇见,也感恩我这般幸运曾经遇见过她,在这样的节日里,我想告诉她:“谢谢你,我的美女老师,是你让我对未来充满期待,让我用勇气面对生活里所有的困境,一直坚信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你呢?你的生命里有没有出现过一个影响你一生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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