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合之众（十三）

屋合之众（十三）

我漫无目的沿着河边渡步，夜空不知不觉下起了蓝色细雨，一阵黑风袭来，我被吹倒在地又滑进漆黑的泥土坑中。渐渐的眼前出现隐约的亮光，抬头望去——整个河水悬浮升空，银鱼仍旧有序的游动。这一奇观首先使我极为震撼，紧接着形容不出的恐惧感也随之而来。慌乱的在周围寻求出路，可是左边和右边均有水墙防护，任凭我如何用力逃脱都被其富有张力的特质猛烈弹开。我喘着粗气稍作休息然后就朝前方慢慢行走，幻想某处能有一线生机。这时沟渠中的光线开始逐渐减少，这里四处充斥着危机四伏，我再次抬头望去，河里的银鱼都纷纷头朝下像是被神秘力量操控着一动不动。

我仿佛觉察到了什么，正想奋力逃走时，后面的银鱼如锋利的匕首直直扎进地下。我连滚带爬躲了一处又一处攻击，最后实在是累的两腿发软便瘫坐那里就随这些发疯的家伙任意处置。奇怪的是，好像它们在捉弄我似的又恢复了平静，刚准备要走又会出现一波真对于我的猛烈攻击。

就这样不知循环往复了多久，我最终是不想如此无聊下去，于是躺在地上无奈的胡乱想着其他事情。一会儿从上方传来一束金色强光，本以为会来个外星人前来做伴，不曾想一个体积巨大的银鱼降落下来，而它除了可以直接离开河水漂浮空中，几根胡须则为闪闪发亮的金色。壮观之余让我感到巨大的恐慌，更为恐慌的是这条鱼竟然张口对上方的鱼说话：“这个人类是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你怎么会说人类的语言？”我不顾内心的恐惧发问道。

只见鱼老大把头转过来看着我：“你怎么会说我们银鱼的语言。”

“我也不知道啊！”

“这些都不重要，人类，我是这里的老大，有件事情需要告知一下。”

“什么……”

“刚才没杀死你，是因为还得让你回去替我们鱼类带个警告！”

“敢情你们刚才的自杀式攻击是在捉弄我啊！我又没在河里搅和你们的生活，干嘛对我……”

一个银鱼猛地甩来，我的脸上留下一道深刻疤痕在血流不止。

“我们银鱼没你们人类的会说废话，而且你们违背了当年的和平契约，继续对我们采取捞捕行动…………”只听它说了半天，我也记不清什么东西，反正大致意思就是让我回去给人类带话，我们不能再去打捞它们银鱼，否则它们要对人类采取极端攻击。

“我可以回去了吗？”我问道。

“那你先发誓答应我们交代你这个事情。”

“那你还是打死我吧！回去这样说我肯定会进精神病院的。”

“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你会下地狱的。”

“我不以为然，觉得这个庞然大物能有几分能耐。”

“快告诉我怎么出去……”眼前一黑浑身刺痛，最后一眼仿佛这条鱼老大的尾巴猛地甩来。

我再次掉落上次经过的幽黑森林，然后前方同样出现木屋、里面依然有一群看不清面容的人跳舞…………。在过程中我一直不断循环那个梦境所发生的一切，导致身心疲惫痛苦不堪，而此刻我才明白，这便是鱼老大口中所说的地狱。

该怎么解开这样的地狱循环的呢？我试过很多方法都不奏效。比如我刻意不乘坐那只竹筏走水路，却在那块的地方莫名其妙滑倒上面。还有被‘曼月’拉着疯狂飞奔，我故意摆脱她的手臂或者一开始我便和她相背而行，但都逃不出所有的剧情设定。直到某天深夜突然醒来，我把所有的镇定药物吞下试着让里面的化学物质驱赶那些噩梦。再次睡下后我便恢复正常，即便偶尔做梦也只是日有所思的那些正常心理活动。可是此时站在公园里的我在怀疑，‘地狱循环’的解脱并不是药物的作用。

这不得不再次回到最后一次梦境的时候，‘曼月’又一次邀请我跟随她奔跑，而我在挣脱手臂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一把拉近我与她的距离。屏住呼吸看着她白皙精致的面容，额头的长发在随风飘动，而她也愣住脸色微红甚是好看，我左手抱住了她的纤细蛮腰，右手在后脑勺稳住迅速吻了上去。然后又随着脸上一阵生痛眼前一黑，自此结束了这个令人烦躁的噩梦。醒来时原来是床沿的一本书被未关的窗户刮来的风吹掉在我的头上，尽管是这样，继续睡下后便直到天气晴朗的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