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当代文学课讲的是寻根文学,这是老师让我们分小组讲课的第一个主题。
寻根文学是80年代的一个热潮,韩少功、阿城、扎西达娃、张承志等人都是寻根文学的代表作家。
经历了十年文革动荡,80年代的文坛开始探索文化重建,寻根文学就是以现代意识观照现实和历史,反思传统文化,重铸民族灵魂,探寻中国文化重建的可能性。
我曾花了两节马原课看完了张承志的《黑骏马》,看完之后眼眶已经湿润了。从故事情节上来看,它叙述的是青梅竹马的白音宝力格和索米娅的爱情悲剧,但和一般网络小说不同的是,它融入了一种文化的厚重感。《黑骏马》本身就是一首古老蒙古民歌的歌名,歌曲讲述的悲剧和小说的悲剧如出一辙。
小说的转折点在索米娅被希拉强暴之后,张承志没有回避草原文化中的丑恶力量——”……是我们久已耳闻并决心在我们这一代结束它的丑恶。这些丑恶的东西就像黑夜追逐着太阳一样,到处追逐着、玷污着,甚至扼杀着过于脆弱的美好的东西。”但是,这个一代代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善待一切有意识的生命。尽管索米娅是因为被强暴而怀孕,她仍在欣喜地等待新生命的降临。甚至,为了保护她腹中的孩子,她对青梅竹马的白音宝力格产生了隔阂。而也正是这种隔阂和生疏,最终导致白音宝力格离开了草原,劳燕分飞。多年后曾经的少年骑着黑骏马回到草原,已经物是人非,索米娅远嫁给了赶车夫达瓦仓,草原上又成熟了一个新的女人,而他再也找不到心爱的姑娘。
从书中,可以看出作家对于草原文化的审视:一方面,他热爱这片神奇的土地,对这种独特的文化饱含深情,所以他笔下的额吉、索米娅和白音宝力格充满了人性美。另一方面,他对草原文化也有自己的反思。
书中的白音宝力格虽然很小就被父亲送到了草原上的额吉家,但是他是接触过较多现代文化的人:他出生在镇上的公社,父亲是公社的领导,闲暇的时候他会读《怎样经营牧业》之类的书籍,他在畜牧学院深造过。书中有一段他的内心独白,写出了他对草原文化矛盾的感情:“也许是因为几年来读书的习惯渐渐陶冶了我的另一种素质吧,也许就因为我从根子上讲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牧人,我发现了自己和这里的差异。我不能容忍奶奶习惯了的那种草原习性和它的自然法律,尽管我爱它爱得是那样一往情深……不管我怎样拼命地阻止自己,不管我怎样用滚滚的往事之河湮灭那一点诱惑的火星,但一种新鲜的渴望已经在痛苦中诞生了。这种渴望在召唤我、驱使我去追求更纯洁、更文明、更尊重人的美好,也更富有事业魅力的人生。”
小说的最后,白音宝力格滚鞍下马,把身体扑进茂密的青青草原,亲吻着身下这片充满苦涩、养育自己的大草原,他悄悄地哭了,草径和嫩叶上沾挂着他的泪珠,这泪水,是对昔日的深情告别,一曲爱情的悲歌止步于此。“我想把已成过去的一切都倾洒于此,然后怀着一颗更丰富、更湿润的心去迎接明天,就像古歌中那个骑着黑骏马的牧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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