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啪!”,特派员把金钥匙拍在了桌子上。
“黄司令,这把钥匙你可要看好了,钥匙要是丢了,你的脑袋也就丢了!”那张娇艳的脸蛋上霎时多出了几分冷峻。
黄司令从座椅上挪了挪屁股,他嘴角上扬,“许特派员,你还信不过我吗?你我二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钥匙交给我,就和放进了保险柜里没什么两样,我老黄的能耐你是知道的,呵呵!”他说着,一只胖手顺势抓住了特派员的小嫩手。
特派员一本正经地把手撤了回来,满脸威严,“黄司令,我再提醒你一次,这把钥匙事关重大,美国的那批军火就存放在里面,共军压近,南京城岌岌可危,这批军火关乎南京城的存亡,要是南京失守了,蒋委员长可是要杀人泄愤的!”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噔噔瞪”地出了门。
黄司令倒吸了一口冷气,嘴里不由得发出“嘶……”的一声,他窝进了座椅,面带愁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时局变幻莫测,短短几个月的光景,共军长驱而入,从东北一路打到了华北,国军节节败退,颇有大厦将倾之势,同僚们表面上摩拳擦掌,同仇敌恺,暗地里却在各自谋划着后路,此时他心里的小算盘也在“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黄司令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一把抓起了电话。
电话那边语速飞快,机关枪扫射一般,打得他浑身发颤。
“黄司令,战事告急啊!共军攻势凶猛,他们很快就要占领陈官庄了!邱清泉第二兵团的5、70、72军消耗殆尽,李弥第十三兵团的8、115军马上要被吃掉了!孙元良的十六兵团正在往上冲,冯治安的第三绥靖区部队跳水了,情况万分火急!黄司令赶快安排部队增援吧!晚个三四天,我怕徐州不保啊!……”
没等听完,他身子一歪,瘫倒在座椅上,面如土灰,像个喘气的蜡像。
等他缓过神来,李副官正站在他的面前,他递上一支烟,说道:“司令,该用午餐了。”
黄司令“哦”了一声,他一回头,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桌子上的金钥匙不见了!
他从座椅上“腾”的一下弹了起来,“钥…钥…钥…钥匙!”,李副官紧忙问:“什么钥匙?”
“我的脑袋!我的命!我的钥匙!”黄司令有点语无伦次。
2
“嘟……”,随着一声哨响,紧急戒严,李副官带领警卫队把司令部围得水泄不通。
“查!查!查!他奶奶的,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老子眼皮底下拿走了我的脑袋!?谁想要我的脑袋,我就先要了他的脑袋!……”黄司令一个劲儿咒骂着,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不一会儿,警卫队的孙大头押来了两个人,“司令,按照您的吩咐,刚才进您办公室的人都带来了!”
黄司令圆瞪环眼,脸上横肉乱颤,像是要吃人,他把目光投到了眼前的这两个人身上。
佣人阿灿和报务员小蝶被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像是两只待煮的大闸蟹,她们低着头,浑身发抖。
他一转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副官,朝着孙大头一仰头,鼻孔里狠狠地喷出了一个字,“嗯!”
孙大头心领神会,不一会儿,又一只大闸蟹站到了队伍里。
就在黄司令刚才愣神的功夫,阿灿进来送了一杯茶水,小蝶送了两份电报,李副官在这里呆的时间最长,他当着他的面抽了半颗烟。这三个人是谁偷了钥匙?黄司令一时没了主意。
事关重大,由不得一时耽搁,他大手一挥,“审!”
3
审讯室里,气氛阴森恐怖,刚才还是活蹦乱跳的三个人,一转眼的功夫已经蔫头耷脑地挂在了柱子上。
见黄司令进来,狱头丁六斤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
“报告司令,这三个货嘴挺严啊!老虎凳、辣椒水、烙铁、夹棍都用过了,狗屁用没有!那个阿灿是个哑巴,支支吾吾放不出一个屁,小蝶姑娘细皮嫩肉的,吓唬几声就晕菜了,李副官还算是条汉子,他还有半条命,您看……”
黄司令迈着步子,急的直打转,他挠了挠自己的光头,嘴里骂骂咧咧:“他妈了个巴子的!打!往死里打!审不出结果,你们谁也别想活!”
丁六斤吓得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愣着干什么!泼水!上刑!给我打!狠狠地打!……”
黄司令点上一颗烟,冲着孙大头招了招手,“去去去!把司令部给我搜个底朝天,我就不信了,这么一会儿功夫那把钥匙能飞了不成?”
4
不消半个钟头,孙大头兴冲冲地朝着司令办公室跑来,他手里握着个小布袋,身后跟着一群人,他们推推搡搡地押来了一个嫌疑犯。
没等进门,孙大头就喊上了:“司令!找到了!找到了!钥匙!……”
黄司令从座椅上蹦了起来,他接过小布袋,一点一点地打开,一把金灿灿的钥匙出现在他的眼前,布袋里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风头紧,不宜见面。
黄司令由喜转怒,那张笑脸瞬间变成了松花蛋,“他妈了个巴子的!是谁?是谁?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话音未落,一个小白脸被推了进来。
小白脸一脚踏进门,马上哭丧着脸哀求:“姐夫!冤枉啊!钥匙不是我拿的,这是我给凤霞买的新房子的钥匙!……”
“啪!”没等小白脸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小白脸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出声。
“你!你!你!你是不是私通共党?你是不想让我好过啊!啊?你这个王八羔子!不是我一手提拔你,你还不是在家里混吃等死?你倒好,跟我玩阴的是不是?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崩了!”
“姐夫!我冤枉啊!我冤枉啊!姐夫!那把钥匙是我给凤霞买的新房子的钥匙啊,冤枉啊!姐夫!……”
叫喊声越来越远。
黄司令心里暗暗骂到:你这狗日的!证据确凿,你还嘴硬!?凤霞是谁?你老婆叫秀兰!
一声清脆的枪响,院子里清净了。
“叮铃铃……”电话铃再次响起。
“姓黄的!你竟敢抓我弟弟,你是不是不想过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扒了你的皮!老娘说话算数,你快把人给我放了!一会儿我要是看不到他回来,你以后就别想进这个家门!……”
“啪!”,黄司令重重地扣上了电话。
他端起水杯,吹了吹水杯里的茶叶,茶叶在水面上不紧不慢地划着圈,像极了一张脸,这张脸上有嘲笑,也有委屈。气愤、焦躁、不安一起涌了上来。他扬起手,狠狠地把水杯摔到了地上。
伴着“嘭”的一声,水杯里的水四散开来,在地面上画出了一个漂亮的地图,就在水杯落地的一瞬间,屋里的众人全都傻了眼。
一把明晃晃的钥匙出现在“地图”的中央,一把闪着金光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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