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读过余华的《活着》,里面主人公叫福贵,他有一头老牛也叫福贵。就这么凑巧,我的生活里也有一个人叫阿福,他也养着一头牛,不同的是,我认识的这个阿福从小就脑子不聪明。
阿福有四兄弟,最大的大哥是疯癫的,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他排第四。从小阿福就脑子不灵活,总是给人傻憨傻憨的,不过他做事很勤快为人老实,村子里的人私底下都叫他"憨福"。
二哥和三哥都已经成家,有各自的儿女,而阿福一直是一个单身汉。自从阿福的父母去世以后,阿福彻底成为了二哥和三哥的侍从。
二哥三哥会每天使唤阿福为他们做事,而阿福无论是什么事也都遵从,从不反驳,也没有心机。
阿福三百六十五天都很忙,春天帮两个哥哥田里种地,秋天帮忙收成。平日里种菜砍柴,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帮忙搬搬抬抬,几乎什么活都干,而且是一式两份,两个哥哥家庭都要兼顾,都不能耽搁。当然,嫂子们的吩咐他一样也二话不说完全听从。
做事做得不够快,做得不够好,一定会被哥哥或者嫂子指着骂,而他从来不懂得还口。当然,嫂子之间也会因为他为谁家的事做多了而妒忌,而阿福也是出气筒。
阿福并不是跟着哥哥们吃住,他自己被安排住在破旧黑漆漆的老祖屋,只有一张床和简单的被褥,衣服来来去去都是那一两套,不怎么买新衣服,自己身上也没钱吧。他种很多菜,但是都不是他吃的,他需要另外种自己的菜,哥哥家的是哥哥家的,自己的是自己的,不能弄错。时常有村民开玩笑说: 阿福,你为哥哥他们种那么多好菜,怎么自己不摘点回去做来吃啊? 他总是憨笑憨笑的回复大家些什么话。
阿福由于每天要出门干很多体力活,总是晒得黝黑黝黑的,印象最深的是他笑起来被黝黑皮肤衬托得很白的牙齿,而且他话很少。能偷闲的时候他就会各家各户串门,也不怎么说话,就这么看着大家说话,最多就是跟大家打个招呼问候一下,然后又是傻傻的笑。
后来,他的二哥三哥弃农出城里居住打工了,阿福也跟着出去打工。不过啊福打工的所有工资都被两个哥哥拿走他们自己花。
后来,阿福回来村子了,依旧是给哥哥们打理一切。哥哥回村子前一定会提前打电话给阿福: "阿福,你这几天就要打扫一下我家里的灰尘,清洁一下屋里屋外,然后去砍几把柴回来,我们过几天回来。" 阿福菜依然要种, 田地依然要耕,活依然有得干,从未停止过。
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阿福也从一个年轻小伙变成了大叔,不变的是他依旧任劳任怨,傻憨傻憨的。
唯一一次阿福主动提出要求的是,买桌子。阿福房间什么都没有,他一直很渴望有一张桌子在房间里可以吃饭。于是赶市集前就一直跟哥哥们说他想要一张桌子,但是哥哥们觉得他添置桌子是多此一举,一直不赞同。后来村民大家劝说阿福哥哥: 他一直也没跟你们要过什么钱什么东西,他也有这个这么大的岁数了,这次他只想要一张像样的桌子,给他也不过分…这时的阿福,第一次会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后来,国家优惠政策下来,乡里无妻无子女的单身人士有住房安排和每个月补贴。于是,阿福才终于住上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国家拨钱下来政府帮忙请人建造的新房子,简简单单的砖房,墙壁倒是坚实,房顶倒是稳固不用担心漏水,阿福倒也满足。
今年,阿福也拥有了一头自己的牛,第一次领回来牛的时候,可把他高兴坏了,牵着牛去田里找草吃,牵来牵去,爱不惜手。
阿福现在拥有房子和牛,这些都是真正属于阿福自己的东西。不过他依旧是哥哥嫂子们的小四,活儿依旧没有停止过。对于阿福来说,这些好像是他必须遵从的义务,不得不做。
在外人看来,阿福是不幸的。不过阿福不懂这些,他只知道勤奋干活,听从哥哥嫂子们的话,每天有吃有穿有住,对于他来说已经很开心幸福了。或许,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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