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时温一株修炼百年的白玉兰,我本是云梦泽畔的小花妖。只因晋国康乐郡主途径云梦泽时对我一见倾心,便将我带回宁府中,我就离开了我的家人。我原想跟了这个凡人已是砧板上的鱼有去无悔。可这康乐郡主对我甚是稀罕。每每入夜便将我带入闺房,太阳出来时又将我带出,按时松土、施肥。晋宁王府虽没有我的云梦泽有灵气,但没有其他小花妖与我抢灵气,我的修炼竟比在云梦泽方便的多。见康乐郡主对我如此挂心,我心决日后修炼成人形定要报答她。有一日我如往常一样被放置在王府的花园中,正当我潜心修炼时,一阵拍打将我打断,我心想是哪个不长眼的人如此蛮撞。我一看是一个身着蓝衫的的俊美少年,他似是心里藏着事,在我跟前喃喃自语,我只隐约听得什么“楠衣”“欢心”。忽尔他将目光转向我,满眼惊奇的看着我
“咦!它在动吗?”
我不禁害怕起来,他莫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吓的一动不敢动
“害,我真是糊涂了,它怎么可能会动”。
我长舒一口气,幸亏他不是细心的主,我本以为他会不以为意,他却对着我仔细端详起来,虽说我也经常被来府上的门客观赏,但是如此好看的人,他是第一个。
“你真好看”
从那日起他便经常来花园,到花园也只看我这一株。有一次他来瞧我时被康乐郡主撞见
“乐瑾你以前可是从来不看花的”
“姐,这是什么花”
“云梦白玉兰”
“真好看,姐你将它送给我吧!”
“乐瑾要是喜欢,我就送你了,不过它现在还是小,等姐姐养成了在送你可好。”
刘乐瑾迟疑的点了点头,我才知道他是康乐郡主的弟弟,宁王府的世子刘乐瑾。
长此以往我竟习惯了,又过了些年岁,他便在花园里练武习字,我便能日日见他,我当时只觉的每日见到他,甚是欢喜,却不知此为情。
后来他又将我放在他房中的书桌上,我便能更近的瞧他,他有时也会给我画像提诗。每到夜深时我便会脱离花身,独自在他的房中闲逛,他睡觉不老实总是喜欢踢被子,我便夜夜脱离花身为他盖好被褥,然后坐在床侧,细细的瞧着他,只到天色渐起才回去,他若做了噩梦我就略施小法,玉兰香安祥,他也可以得个好梦。有一日他在案前做画,我细细瞧着,他画了一张含羞带怯的少女,少女的发间是一朵灿灿的白玉兰。
我心一凉,他似是有了心上人,而我自始至终不过一株花,人有怎么会喜欢一株花。正在我黯然神伤时,他却将画撕了,又瞧了瞧我说到
“我到底是魔怔了,竟夜夜梦见你 ,也罢,你又怎么会是人呢?”
第二日乐瑾便出征了,我不知他何时回来,但我想尽快的化成人形,我便更加潜心修炼,为了尽早化成人形我便脱离花身,去了云梦泽见花使娘娘,她见我一片痴心便给了我提升修为的琼浆,但要以我五百年的寿命换取,我想乐瑾不过一个凡人陪他过一生足已,余下的数年我便守着宁王府生生世世。饮了琼浆我的化形之日只日可待,正当我心心念念着乐瑾见到我人形的场景时,那夜他带回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长的很像那日乐瑾画的我,而她的发间恰好也有一朵白玉兰,我心一沉,再看看乐瑾,乐瑾看她的眼神像极了看我的眼神,有光,温柔细腻,他开心的拉起女孩的手
“涟儿,我就说 这怎会是一场梦”
从那日后,乐瑾便很少在房中,有时候彻夜不归,就算在房中也再没有细心的瞧我我其实已可以化成人形了,可此刻我却不想了,他已将那份真心给了那个凡人女孩,同我相较她更能和乐瑾相伴相守,只要乐瑾欢喜就好。再不久晋宁王府大办喜事,此时的乐瑾已经是晋宁王了,而他要三书六礼,十里红妆迎娶他的妻子。这让许多晋都的女子哀叹,她们的梦中情郎终是有了家室。乐瑾大婚那日,也并未把我搬离他的房间,可我知他已不在需要我了。我化了人形偷了一件乐瑾的衣服,我穿上去不似乐瑾那般风流俊逸,却是喜欢的很。就在那日我离开了王府,街上都是的熙熙攘攘的人,我不知要去哪儿,只记得乐瑾曾经喝过一种水,无色无味 他说喝了可以忘忧。我便进了到一家酒馆,酒馆都在谈论乐瑾的婚事。
“听说了吗?宁王终于娶亲了”
“是嘛!不知是哪家千金”
“什么,千金啊”
“是宁王在出征时救回来的一个姑娘,听说那姑娘周身都是玉兰花香,王爷喜爱的不得了”
我暗自一笑,真是可笑,我竟痴心妄想能和他在一起,世人都说宁王痴情一片,对这位姑娘推心置腹,两人天造地设。却没有人说宁王乐瑾有一株心爱的白玉兰,王爷稀罕的很,还为他画过像,提过诗,也曾为他动过情。
“这位公子,吃点什么”
“那个”
我指了指邻桌的瓶子
“酒啊!好嘞!你稍等”。
小二拿来了这种叫酒的水,我喝了一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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