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眷流年一晌眠 蔷薇（9）

美眷流年一晌眠 蔷薇（9）

说起来，玲珑也和他同学一个学期了，但是小楼却极少注意她。

在他喜欢小乔时，他的眼里心里都是小乔，根本看不到其他女生的美。当他移情蔷薇时，除了偶尔还会对小乔有所牵连，对其他女生也是视而不见。

但是玲珑却是美玉一般容易夺魂摄魄的女生。

玲珑有胜过小乔蔷薇的雪白肌肤，樱唇娇艳，齿若齐贝，琼鼻挺拔，仿佛是某个王国流落于小镇的公主。

玲珑大多数时候也比较沉默，之前经常帮他和小乔蔷薇之间传纸条，虽然丽色过人，但由于天性低调，并不引人注意，也很少男生围绕。

玲珑学习非常刻苦，至少比蔷薇更胜三分，但成绩差强人意，徘徊在五到十名，以他们三流高中的升学率，这样的成绩本科基本是无望的。

不知是玲珑见蔷薇和小乔都不理小楼，觉得他有抑郁倾向，想要给他一些陪伴，还是真的想获得小楼的指点，寒假过后，玲珑突然对小楼热忱起来。

小楼住得远，一个月只回家两次，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学校。而玲珑的家住得很近。有时候，玲珑会从家里带包子和煎饼给小楼做早餐。有时候，是一些水果。

开始小楼只觉得玲珑是刻苦学习才靠近他，此天听了玲珑的话，不觉又对玲珑有些异样情愫。

有时候，小楼看着身边像石榴一般晶莹剔透的玲珑，觉得自己何其幸运，只是成绩略微优异一些，就有女生咫尺陪伴。

他有时也会想，倘若玲珑是他的女朋友，他会觉得幸福吗？

或许会吧，玲珑精致明艳，即使不够喜欢，但有这样的女朋友，会极大的满足男生的虚荣心。

但奇怪的是，虽然他们相处还算愉快，但他对玲珑却没有对蔷薇那些蚀心的倾慕和迷恋。

和玲珑最亲密的时候，他们的鼻尖相距不足十厘米，玲珑的馨香环绕左右，但他心心念念的仍是蔷薇。

在蔷薇也变得喜怒不定的时日，小楼没有拒绝玲珑的靠近。

或许在被高考压得喘不过气的岁月里他需要一点支撑，需要在沉重的天幕中间撕开一线裂隙，让自己得以苟延残喘。

这点支撑曾经是小乔，是蔷薇，而现在，换成了玲珑。

与玲珑亲近，小楼还有一个目的：他想告诉蔷薇，即使她不理他，他也不会孤单。

小楼深知蔷薇所有的骄傲和自卑，他这样行径只会将蔷薇推得更远。但蔷薇又何尝给过他选择呢？

即使小楼将所有心意都放在蔷薇那里，她不也是若即若离然后逃开吗？

难道在小乔和蔷薇心里，小楼只适合做朋友吗？

有时候想到这里，小楼觉得内心非常难过。

“玲珑，你和蔷薇也同桌过，你觉得她喜欢过我吗？”有一天，小楼问玲珑。

“不知道，或许有过吧，我没有问过她，”玲珑叹了口气道，“其实问了也没用，因为人说的话也不一定是心里想的。”

“呃，也是，”小楼想想小乔的戏弄，想起与蔷薇为时不长的亲密和她长久的冷漠。

“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马上要高考了，还有心思谈恋爱。”玲珑说。

除了刚开始的热忱之外，小楼发现玲珑也是颇为古怪的一个人，她在班级里几乎没有任何好朋友。印象中也从未看过她笑过。

小乔和蔷薇还有几个叽叽喳喳的闺蜜，而玲珑之独来独往，仿佛班级森林里的一个隐形人。

“你这么好学，一定是个乖乖女吧，”小楼有天问道。

“不是，”玲珑摇了摇头，“我小时候非常顽皮，经常爬桌子摔凳子的，还会爬树，和男生打架。”

“呃，”小楼看着安静地有些执拗的玲珑，想不到她还有这样一面。

“那是怎样转变的呢？”小楼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人到了某个时间，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吧，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哪样才是真正的自己，”玲珑说完，仿佛觉得这样闲聊也会耽误时间，便又去温习功课。

或许玲珑内心有鲜为人知的压力，但玲珑三句话不离学习和考试，也让小楼彻底明白，玲珑的靠近，真的是没有学业以外的情愫。虽然小楼心心念念的仍是蔷薇，但这样的玲珑又让小楼觉得有些陌生。

时间过得飞快，期中考试时，玲珑力压旋风和一众高手，排在小楼之后的第二名，这是玲珑第一次达到如此高度。

这天上课时，玲珑打开书包，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小楼。

“这是什么？”小楼诧异道。

“送给你的，感谢你一直帮助我，”玲珑说。

“呃，”小楼打开一看，是一支精致漂亮的钢笔。

“玲珑，你不用这样的，”小楼将钢笔推给玲珑，在他最孤独的时候，玲珑的陪伴至少让他觉得时间不再是煎熬。与其说玲珑要感谢他，其实小楼对玲珑的感激更甚。

但此时玲珑送他钢笔，难道他们的友谊用钢笔就能抵消吗？哪怕它很名贵？

就算玲珑真的心存感激，又何必以这种物质的形式体现呢？难道小楼是这样功利的人吗？

“不，小楼，你一定要收下。”玲珑不善言词，执意要小楼收下。

“好吧，”小楼没有再推拖。如果这样的方式会让玲珑觉得心安，他不想拂逆。如果这支钢笔能让他们的距离更加清晰，他又有什么立场拒绝？

玲珑究竟是不懂他。

最懂他的，仍是蔷薇。

在觉察到小楼些许的疏离之后，玲珑与小楼又逐渐回落到普通朋友。

一个周六的下午，刚下完雷震雨，小楼拎着把伞，一个人在学校后面的护城河边闲逛。有时候小楼觉得自己害怕人群，看到人流拥挤就有一种莫名的烦躁。

而荒僻的野外，暴雨的天气，大风的呼号，都会让小楼莫名的兴奋。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也许越是恶劣的天气，越能让他感到叛逆的快意，以及，自由。

很意外的，在一个小亭子里，小楼看到蔷薇也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书。

“你在看什么书呢？”小楼走过去，站在蔷薇面前。

“怎么是你？喏，是这个，”蔷薇抬起头来，看到是小楼，有些诧异，但没有走开。小楼看了看书名，居然是古龙的《七种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