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一:“师傅,您卖的这是糯米鸡吗?”“是啊!”“不,您这只是加了肉的饭团子!”“……”
场景二:“哥,啥时候回来嘛!咱兄弟几个再聚聚!这附近开了家老字号,手抓羊肉、酿皮、炕锅羊排、酸奶、土火锅、八大盘、糖醋里脊、尕面片、干拌面,味儿正宗得很呢!还有你最喜欢的甜醅儿……”“打住,打住,现在离饭点还有半小时,你跟我电话里扯这些劳什子的啥意思?”“嘿嘿,兄弟这不是念想你了嘛!不说这,你哪会搭理我!”“……”
手抓羊肉 酿皮 羊血肠 狗浇尿 铜火锅 干拌面 羊杂碎 酸奶 炕羊排 人参果(蕨麻)粥———当甜醅遇到糯米鸡———
找寻了很久,孩提时脑海里的味道已渐渐淡去。我老家西北,年少时便跟随父母迁徏广东,初次吃到糯米鸡时便觉得齿留余香,回味无穷。糯米鸡,是江南粤菜系里的一类点心小食。制作过程简单,食材简易,将蒸熟的糯米加入盐、蚝油调味,捏合后放入鸡肉,再加咸蛋黄、冬菇等馅料,然后用大而新鲜的荷叶包裹放至蒸笼。出笼时荷叶香清新扑鼻,糯米粒金黄剔透,入口润滑,鸡肉、冬菇的鲜味深入其中,风味独特。
在西北,早餐不比南方品种繁多。多以面食类为主,油条、包子、烙煎饼、粉汤加馍……但大多本地人会找间上了年头的老店,叫份甜醅,美美地吃上一大碗,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甜醅,是西北地区的一道传统美食。甜溢酒香,味美可口,多以青稞、麦子为原料,材料易得,酿造方便。夏三伏吃能清心提神,冬数九食用壮身暖胃。甜醅的由来,跟当地汉、藏、土等族人民酿造酩酒有密切联系,它和酩酒算是同源异流。记得小时候上学,一下早课,拿着小手里紧紧攥着皱巴巴的两毛钱,屁颠颠儿地一路小跑,挤进一堆人群,把钱一股脑儿地塞给卖早餐的阿娘(指当地已婚妇女)手里,买上一小碗儿甜醅,咕噜咕噜地一仰脖儿,灌个小饱,幸福满满。
少年时南来广东,再也见不到憨厚朴实的阿娘,回忆里的甜醅也已被糯米鸡替代。戴着黑幔斗笠、挑着竹篮担子的客家阿婆,每天清早便准时出现在校门口。一边温婉地吆喝着,一边掀起冒着热气的白布,篮中阵阵飘香直勾肚中的馋虫。清香的烧卖、诱人的叉烧包、酥软嫩爽的马蹄糕、鲜味十足的糯米鸡……“莫着急,细人子,一隻隻来(别着急,小孩子们,一个个来)”,悠扬婉转的吆喝声里,回想起的一幕幕情景依稀可见,浮现眼前。才下舌尖,又上心间。
如今,手中的两毛钱早已翻了数倍,却总也找不到记忆中那别样的滋味与情怀。 时时惦念着远方的故土与乡亲,南来北往的过客,东成西就的美食。江南的水,漠北的沙,西域的风,东方的土。一方水土孕育着一方文明,人们自如运用着生命智慧和深遂想象,依山傍水,望天劳作。所有的这些创造出的各具魅力的乡土人情,风味美食。几千年来,先人创造的饮食艺术令我们叹为观止,一代延续着一代,经典传承。
哪里有人,那里就是生活大中华是一个恋家的民族,每至春节,人人都疾走在归家的路上。有钱亦或没钱,家,就在前方。家里老母亲手捧的一碗热饭,屋前孩子们翘首的企盼。我们奔波在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聚散着,离合着,相逢着,分别着。那鼓鼓的行囊里面,装满的是对故乡美食的喜爱,装满的是对乡愁家念的眷恋。这般的味道,也许不只是一勺一筷,不只是一饮一食,不只是一滋一味,还有时间的等待,亲情的期盼,生活的渴望。
故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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