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沽酒客（5）锦衣夜行
第五章 锦衣夜行
“我爱你，你不要走...”
啪——
“爱你个锤子，你烦不烦！”
凌山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顿时从昏睡中醒来。
此时天色已黑，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陌生的地方，他再定眼一看，眼前站着一位皮肤黝黑、略显秀气的青年。
“这是哪里？”凌山开口向青年问道。
“哪里？喂喂，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状况？”
“状况？我咋了？”
凌山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用麻绳牢牢地绑住，动也动不了。
“你想干啥？逃跑？这里有六个八旗兵，十一匹马，哦，对了，还有一头毛驴，你看在那儿呢，那群满子正要准备杀了它吃驴肉呢！”
“你敢！那是我的毛驴。”
“我说兄台，你也太天真了吧，连你都是那群满子的俘虏，你有啥资格说那是你的毛驴？”
不远处正在烤火的满子听到这边的说话声，一个好似头领的满族壮汉走到凌山的面前。
这次凌山终于近距离的观察到一个满族人的模样。浓浓的络腮胡子，半碗状的长辫子，一米九几的个子站在凌山面前就像是一座肉山。
那个刚才对凌山讽刺的青年，立马换了一副谄媚的模样，叽里咕噜的和那个满族人说着什么。
不知道那个人说了，那个头领瞅了凌山一眼，转身又走回了篝火旁边，举起兽皮做的酒囊，喝了几口烈酒，又和身边的其他满族人开始说笑。
凌山不敢直视那个满子，低着头，等那个满子走了，他才抬起头向那个青年询问。
“他刚才说什么？”
“他说，明天还要赶路，嫌你是个累赘，明天临走之前把你杀了！”
“什么！他敢，我是堂堂的大明秀才，他个满子，敢杀我？！”凌山听了青年的话后，大声呵斥道。
远处那个头领听到这边又叫唤起来，回头嚷了一句，青年也回了几句话，安抚了那个头领。
“你叫唤个屁，你再叫唤，他说现在就要把你杀了！”
凌山顿时不敢大声讲话了，嘴里开始嘀咕起来。
“你在嘀咕啥啊，说出来！”
“我身为凌家后代，文人世家，本该著书立传，流芳百世的人，却没料到会成了满子的刀下鬼，只是可怜了我家那五十岁的老母，我死后，她可如何活在这世上...”
“编，你就继续编，凡是死在这群满子手里的人，都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你是不是应该还有个孩子？”
“恩，我还有个孩子...不是，我还未娶亲，哪来的孩子！”
“那陈淑玉是谁啊？”
“我...”
“你看看，你还不承认！”
“我承认什么啊，那又不是我夫人，那只不过是我的...”
“你的啥？”
“我的...”
“你的梦中情人是不是？哈哈...”
“粗俗！”凌山顿时气的无话可说，憋出这么一句话。
“哈哈，粗俗？在这塞外，你以为凭借你读的那两本破书你能活下去吗？在这塞外，靠的是这个东西。”
说着，那个青年亮出了手中明晃晃的斩马刀。
现在凌山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和人家讲礼义廉耻，结果别人挥了挥手中的刀，你就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青年挥着刀走开了，临走之前留下这句话。
“哼，粗鄙之人！”
凌山望着那个青年走开了，他的心这时候开始冷静下来，回想刚才说的话，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脖颈处透着丝丝凉意。
这可怎么办啊？明天他们要杀了我，想我凌山怀着保家卫国，名垂青史的目标而来，没想到居然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宁武关一战，他没死成，想不到阎王爷到这儿来找他索命来了，果真是“阎王教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这都是命啊！”
凌山闭上了眼睛，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流了下来。
“嘿，怂货！哭了？”
“关你何事，我就算死，也不会做满子的走狗！”那个清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他的身后冒了出来。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怎么会是满子的走狗呢？我是人家的奴隶，奴隶为主人效劳是应该的！”
“滚！”
“你让我滚的啊！我本来还想为那群满子替你求求情呢，唉，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哎哎，那谁，别走啊，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走啊，兄台！好汉！大哥！”
“你不是骂我是走狗吗？像我们这种贱人，根本入不了您的法眼！”
“谁说的，我凌某人可从未言过。”
“哼，我对那群满族人说，你是个秀才会写字，他们就答应不杀你了！”
“啊？真的？那群满子这么好说话？”
“你别一口一个满子，人家虽然没有文化，但是人家非常尊重读书人。他们要留你下来，献给上面的人，他们不缺打仗的人，但缺读书人。”
凌山一听这话，立马装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就说嘛，我是个读书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尊敬。”
那个清奈听到凌山换了一副小人的嘴脸，摇了摇头走开了。
“哎哎，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你可以叫我韩正！”
凌山听到韩正给他带来的消息，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他终于不用英年早逝了，还有机会能回家照顾老母，去看看陈淑玉。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出来了，在家中建个学堂，教书育人，再娶了陈淑玉，他再也不想经历这种朝不保夕，游走刀刃的生活。
想了一会儿，他的意识开始朦胧起来。一天的忙绿让他疲惫不堪，加上傍晚出现的这个事情，已经耗尽了他今天的经历，不知不觉他又进入了梦乡。
夜已深了，今日是望日，月亮如玉盘，皎洁的月光撒在荒漠中，显得荒漠宽广幽邃。
以凌山和满族人为中心的周围，出现了星星点点的人影，然而他们全部统一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所以放哨的满族人根本察觉不到周围出现的人影。
锦衣夜行，暗夜杀人，月洒白辉，血溅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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