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岁的年纪,我曾为谁疯狂,谁又曾为我疯狂?”小语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停了片刻,才说:“也许这是那个年纪的男孩女孩,都曾问过的吧。”
“那么,你呢?”
“我已讲过了啊。”
“哦。”她也停了一下,“你没有为谁疯狂,你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狂欢,恣意又肆意地释放自己,孤独寂寞也开出了花,绚烂又落寞……”
我笑,说:“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好,我只是不想在决定前留遗憾罢了,相反,倒是很享受那份全力以赴肆意妄为的感觉。然后,疯狂之后,就可以像猴子戴上金箍一样了无遗憾了。以后就算乖得像条狗也心安理得,无所谓了。”
寂寞里开没开出花儿,我不知道,但是那段时间恶补的结果,让接下来的会考变得十分轻松,几乎全是优,当然除了化学。没办法,我尽力了。
最终,我选择了文科。
分科前,数学老师“哥哥”找我谈话,建议我选择理科。那是一个夜晚,数学晚自习,我在刷题,耳朵里藏着耳机,敲我桌子叫我时,吓我一跳。忐忑地跟着他来到教室外的走廊里,正准备承认错误,可发现不是。我们应该是同类人,话语不多,但很中肯。
我犹豫过。
所以,我把这种情况写在了一张信纸上。在一个清晨,连同一幅涂鸦贺卡,塞到了广播室的门缝里,向那个好听的声音求助。
说是求助,其实也没抱太多希望,只是想找个渠道倾诉一下罢了。可没想到,一个午间,广播里居然播了贺卡上的祝福语,还是周围的同学告诉我的,虽然我没署名,只写了班级,但周围的同学知道那是我,的确很惊喜。
可更惊喜的还在后面。那是一个上午的大课间,冬日的阳光难得的清澈明媚。我们一堆男生在走廊里晒太阳,侃大山,班级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女孩,向教室里问谁叫林夕。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广播室里女孩的嗓音,太熟悉了。然后,我就在局促不安中接到了女孩给的回信,当时就忘记了说什么,只记得是在那帮男生一片起哄中,不好意思地回到座位上,才打开信。
原来,大家一样,她与我们同级,就在同一个楼层,她也正面临这个问题。所以,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建议,只是说应该遵从内心真正的想法等等。
不记得有没有再回信,不过,后来高四复习的时候,她居然来到了我们班。只是那已经是两年多以后了。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两年前的事情,记不记得有我这样一个人,不过,像她那样的情况,应该会收过很多人的信吧,况且复习班的人那么多。
其实,有一次本有机会的。那天放学我走在回租的房子的路上,见到她就在前面不远处走着。路上的人不多,跟着走了一段路程,有几次差点都并排了,不知道情况的,或者倘若她发现了,也许还会以为我是跟踪狂呢。其实,仅仅是因为那段同路。
至于,为什么最终没上前?哪怕只是搭讪似的叙叙旧?因为有一个时刻,记忆里一个画面的出现,制止了我。
那是一个寒风呼啸的周日下午,我在宿舍走廊里透过窗户看风景。操场上红叶黄叶乱飞的角落里,我隐约看到一个女生,在那里静静地坐着,旁边一个男生也静静坐着。这种情况,本已是司空见惯,但后来那个男生的一个举动,我才知道那女生原来正在哭。男生走过来,蹲下来,为她擦了擦眼睛,可她却背过了脸去。这下,看清楚了,原来是她。
可那静静掉眼泪的画面,让我这个远远的旁观者都无法忘记。
直到多年以后在一段话里,我才找类似情形情境及感觉。
“今天下班有点晚,可地铁还是那么挤,在车尾无意看到一个满脸泪水的姑娘。她没有表情,没有声音,但是眼泪一直在流,很想给她一个拥抱。我知道这繁盛的生命里的孤独,望你开心。——致陌生姑娘。”(源自网易云音乐《领悟》评论区)
所以,那天到了路口,我就转头,不再跟了。
多年以后,改编过一首小诗:
“酒吧。
她只喝酒,
不说话;
眼泪掉了,
也不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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