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肃静无声,乌云密布,星月暗淡。
浓浓黑夜之下所潜藏的,是更加猛烈的杀机!
一群群如影似魅的杀手,在黑夜的映衬下,潜行在四面八方的巷道之中。
他们从不同的方向而来,却都只有同一个目标——江怀客栈!
同一时间,一道身影负手立于高楼屋檐,纵观全局,另有一人持枪而立,随侍在后,还有一辆马车,藏身黑暗,伺机而动。
杀手训练有素,秩序井然,默契非常,第一拨人包围客栈,第二拨人直扑柜台与厨房,第三拨人扫荡客房,将所有的闲杂人等都杀了个一干二净,而且均是快准狠的一刀封喉,没有发出一点点多余的声音,连一滴多余的血都没有落在地上。
而第四拨人,直捣黄龙,先堵住了二楼那个坐南朝北的关键房间的出入口,待第二拨,第三拨人扫荡完毕,外围待命之后,破门而入!
屋内并没有点蜡烛,漆黑一片,甚至静得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一身夜行衣的杀手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置身黑暗之中,蹑手蹑脚地向前挪步,只为了寻找今夜必杀的目标。
忽然,走在前面的杀手忽然感觉一脚踩到水里,脚下一滑,向后倒去,顺势推倒了紧随身后的杀手,倒在地上的人也阻碍了门外其他杀手的进入。
前面的杀手企图站起,脚尖却好像挑动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杀手心中一紧,警惕地环顾四周,果不其然,无数神机弩发动,站在前面的杀手避之不及,纷纷中箭倒地。
后面的杀手一面躲避箭雨,一面在密密麻麻的箭矢之中找寻空隙,终于发现在右前方有一处神机弩的盲区。事不宜迟,杀手们纷纷向右前方跃去,谁知迎来的,却是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惨叫。原来右前方的地上都是钉板,躲到那里的杀手一个个地都被钢钉穿透鞋底脚心。
眼看唯一的生路也是陷阱,杀手之中,有人当机立断,飞刀,飞镖,飞箭,飞叉,铁蒺藜,飞蝗石,如意珠,流星针,各类暗器齐出,尽取箭雨来路,一瞬之间破尽神机弩!
箭雨虽除,众杀手知晓有钉板在地,亦不敢走右路,便要往左前方前进。谁知走了不过数步,忽闻弦动琴响,诡谲曲调幽幽而来,周围气场瞬间一变,似是一个盖子,将所有人都罩了起来。
杀手分散其中,有的寻着琴声,一刀砍去,却只是砍到一把椅子;有的则感觉敌人就在身后,一手暗器飞去,却全都扎在了一张木桌上;有的忽觉身边一把刀砍了过来,一剑刺去,走进一看,刺杀的却是自己的同伴。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杀手将刀砍在了自己同伴的肩上,将剑刺入了自己同伴的胸膛。更何况,这些杀手本来也不是一拨人,此刻为了避免自己被误伤,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到处横冲直撞,杀手团体顿时大乱。
就在这时,这些杀手忽然感觉脚底悬空,整个人都掉进了一张很有弹性的网之中,就像是煮熟了的饺子被漏勺从锅里捞出来一样。
众杀手正寻思如何脱身,整张网忽然像荡秋千一样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当网从房间的一端晃到另一端的时候,众人忽觉一道至阳至刚的剑气迎面而来,目标却不是自己,而是——这张网!
网断人落,网中的人都无比精准地落在了钉板上。钉板上的钉子穿透杀手的五脏六腑,有的甚至还挂着被拉出了一半的肠子。
而就在这些杀手一命呜呼之前,房间里忽然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原来是那道剑气在斩断网之后,余劲又点亮了窗边的烛台。
总算,他们在死前,看到了自己是因何而死,明白自己死得并不冤枉。
他们看到,司马青叶与许静姝分立西北,东南,一人仗剑,一人抚琴。
他们是死于策机堂堂主许天一所创,九宫八卦阵。
九宫之义,法以灵龟,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七右三,戴九履一,五居中央。
此阵依术数之理而创,合后天八卦之义,融合风水堪舆,机关机巧之威而成。 布此阵只取其义而并无常形,可依照天时地利人和的不同而变化。故而即便只是客栈房间方寸之地,条件有限,其威力依然不可小觑。
司马青叶与许静姝虽然依靠此阵,毫发未损地解决了这一拨人,但是他们看着地上四散的那些尸体,心里却并不轻松。他们都清楚,第一波攻势尚且如此,后面的危险可想而知。
许静姝背靠着墙,透过烛光,看到了窗下乌压压一片的人影,忍不住紧张得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对司马青叶说道:“机会只有一瞬间。”
司马青叶坚定地看着许静姝点了点头:“我明白。”
随即,许静姝一拉手边绳索,客栈的另一边,顿时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在那边!”
“他们往那边逃走了!”
“快追!”
客栈外围的杀手顿时为之吸引,往另一边集结聚合,司马青叶拿准时机,带着许静姝纵身一跃,施展轻功,没入黑暗之中。
许静姝乃玄朝首智之女,亲入南都险地,又岂会毫无准备?机关正是前一日暗中布置下,只要拉动绳索,客栈另一边就会有石块倒落,发出动静,声东击西,为他们创造逃生的机会。
然而,杀手之中,也特意安插有聪明机警之辈,在赶往客栈另一边的过程中留了心眼,刚好瞥见急急而奔的司马青叶与许静姝的背影。他急忙放出烟火弹,给自己的主人发出信号。
“城北,紫清山的方向。哈哈,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我们追上,见机行事。”
说罢,马车开动,往城北急急驶去。
同时,立身高楼,纵观全局的身影也有了动静。
“瓮中捉鳖。”
“明白。”
说罢,拄枪的身影似一缕青烟,消散在黑暗当中。
司马青叶带着许静姝在南都漆黑的巷道之中穿梭,一边忧心道:“此刻城门怕是早已落锁,我们就算到得了城门之下,也出不了城。不如先在城门边找一隐秘地方躲起来,等到城门开了以后,再混在人群中出城。”
“不可。如此精锐,数量如此庞大的杀手,南都之中,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也只有司马荣了。司马荣想要围杀我们,就意味着他已经选择和北朝合作,合击我们。声东击西之计并拖延不了多久,追兵在后,我们不宜耽搁。更何况,我们也需要赶紧通知侯爷,要他早做准备。万一司马荣再打个时间差,借合作之事算计侯爷,那就更麻烦了!无论如何,今夜都必须出城。六壬先生曾言,守城将士之中,有一人曾受他恩惠,我们可求助于他。”
“嗯,也只好如此了。到了!”
谁知,他们刚到城门之下,就看见一人,率众当关,横枪而立。
许静姝一见,千愁万恨涌上心头。
原来此人,正是许静姝的杀父仇人,缥缈楼主,“银枪玄机”玄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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