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球往事 后传
第五节 如果可以长生我希望是一万年 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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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猜到了故事的开头，却都没有猜到故事的结局。
空灵主宰了一切。春天来了，冬天也就不远。
如果可以长生，我希望是一万年。
听，有蟋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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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掠影。三十七天前。
可能是因为我长年在地表工作，少有机会造访地下城，故而对地下环境不适应的缘故吧，我总是觉得地下城的光线折射不充分，水汽却太充足。与地表清新且总在快速流动的空气相比，这里的空气不仅雾化得死重死重，还经常出现不充分折射的炫光干扰人的视力，空气质量实在只能用糟糕二字来形容。就算它是个超大型空调吧，它又冬不暖，夏不凉的，跟空调都比不了。我的嗅觉又太过灵敏，造访过地下城几次，每次到地下城办事，总能嗅出人造泥土因不能及时完全过滤有害物质而散发出来的或香或臭或完全无法形容的各种气味。对此，我无法忍受，多次向地下城市政管理部门反映。事实上，我造访过地下城几次，就向地下城市政管理部门反映过几次。地下城市政管理部门的人每次都很热情地接待了我，每次都做了详细的全息影像记录，并保证一定会把我反映的情况如实汇报上去，态度不能说不诚恳，但每次问到具体解决方案，都是一双摊得很开表示很无奈的手。
出于对地下城市政管理部门一而再再而三推委塞责的愤怒，不甘心的我，利用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委员身份的便利条件，以事关重大为由，私下说服了相关科学研究单位和科学研究人员，在汪淼教授已立项的研究项目下面，随便编造了个气态微粒子运动的支线研究方向，绕过审批程序拿到了秘密调查所需的相关权限，就开始了秘密调查。调查的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地下城现场抽样检测结果表明，我所嗅到气味，居然是一种谁都没见过也说不清楚的未知物质。我的发现引起了上面的人的高度重视，秘密调查被正式立项。表面上，仍由汪淼教授带队负责，而实际上，汪淼教授一天也没出现过，倒是庄周教授的助手小姚频繁与我联系。我也是个军人，清楚地明白，心里明明揣着天大的问号，不该问的事情也不能问。只听小姚无意中说起，庄周教授所从事的秘密研究只有立项代号，没有项目名称。这次，我被指派加入特别挺进队，我很怀疑是不是与之前的秘密调查有关。
我被农夫山泉有点甜点名进了第三组，却并未跟随第三组行动。王自成院士被拧巴的二货点名进了第一组，也未跟随第一组行动。同样情况还有相由心生、悠叶、回眸一笑笑、陌上花、若天无云、军中曙光。汪淼教授是领导，不便陪队长跑到前面去冒险，只能与王自成院士带的技术组呆在一起，这不奇怪。奇怪的是，还有两辆突击战车的俄国佬也和我们在一起。这几个俄国佬中，有两人似乎跟汪淼教授和王自成院士都熟，时不时用俄国佬特有的压迫式动作拍两位瘦弱男士的肩。
按照队长吩咐，我和若天无云把我带来的昆虫无人机都放飞出去。这些昆虫无人机实际上是一个个波段不同的微型警戒雷达，拥有包括热感应、电磁感应、声感应、光感应、重力场感应在内多种侦查手段，按照仿生学原理设计和制造，模拟的是自然界真实存在的各式各样的昆虫，隐蔽性很强。特战队所属拥有旋翼攻击机的第五中队驻留入口机场，待先行起飞的小型无人旋翼侦查机和现在才放飞的昆虫无人机确定一定范围的安全空域后，再转场到前沿布置。
相由心生和军中曙光各驾驶一辆工程车，就近在一条人工河上架起舟桥，再在舟桥上卸下各自搭载的折叠魔方。这两个折叠魔方也是我带来的，按照记忆金属回装原理设计和制造，平时可以折叠压缩收进工程车内，需要用时又能迅速展开并恢复到原出厂形状。两个折叠魔方拼装起来就成了一个设施齐全的实验室，方便王自成院士和悠叶开展采气、采水、采土等取样检测工作。回眸一笑笑和陌上花在舟桥两端就近警戒，俄国佬的两辆突击战车则在人工河两岸卡桩警戒。过了一会，一个瘦高的俄国佬在实验室外面换上了实验室专用工作服，进了实验室消毒通道。看来，俄方也派了科学界人士与中方技术组一起工作。
放飞完昆虫无人机，我和若天无云除了等待昆虫无人机发回信息，暂时没有别的任务。我们两个就近登上人工河畔一座气象监测碉楼查看。经仔细检查，发现监控设施完好无损，电路畅通，输入输出都没问题，只是无法使用。我猜想应该是强力干扰所致。但说不通的是，我的无人机似乎未受影响，到目前为止，一直运行正常。通常太阳黑子爆发，会不分对象干扰到所有通讯手段，但也不至于强力到完全屏蔽。而这次，似乎是非常精准、非常完美只针对特定对象的KO式干扰。当然，这只是个假想，我的无人机到底受没受影响，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唉，身边若有个学天文的人在就好了，一问便知，可以免去我好多冥思苦想。隔行如隔山，一旦戳到我的知识盲区，横竖就是不懂。
眼看天色渐渐转暗，队长带领第一组和第三组的剩余队员分乘五辆突击战车，还有随行护卫的第一中队和第三中队，以及那个嚣张混血女人带领的第七分舰队直属特遣队，混合组成的西向车队的滚滚车流扬起的持久尘埃这会才渐渐落定，而车队引擎发出的轰鸣声，早已听不到了。城下城的扬尘持续时间长的趣事，素有耳闻，今日亲眼所见，仍感叹多多。时感人类聪慧，设计并建造的地下城史无前例且宏伟浩大，时感人类命运多舛，被迫从曾经美丽无比的宽广地表避逃到规模受限的地下城筑穴蜗居。一时竟忘了刚进内城时的严肃紧张气氛。
北京地下城的规模之大，头一回切身体会到。真想把防化头盔摘下来看更清楚点。
姐，有什么发现么？
一直在托着下巴苦想的若天无云走了过来，他以为我发现了什么。
没有。咱们现在看到的蓝点只有两处，都是咱们自己的人。
不知为什么，我不想告诉若天无云，刚才放飞的昆虫无人机，只与我手腕上的接收器单向联系。
哦。刚才闪了道白光，很晃眼的白光……我还以为你在看那白光呢。
地下城确实经常出现炫光，但晃眼的白光还真没见过。
我刚才看风景看得走神了。你说你看到了很晃眼的白光？
对啊。就在那，只晃了一下就不见了……
若天无云指向我刚才走神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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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昕。三十七天前。
那个嚣张混血女人带着一个明显像中国学生的年轻人，我们早就看到了。听说那个年轻人也是北京人，是那个嚣张混血女人的人在天津找到的。一个北京人在天津被找到，这事一听就知道很奇怪。队长曾向那个嚣张混血女人要人，她还不给。队长差点就跟她吵起来，如果不是暮联络官来当和事佬，我们这么多人，当场就能把她整个直属特遣队都缴了械。哼，这些美国佬在外国嚣张惯了，以为在中国也能胡来。队长就不该心太软，什么事都要考虑以大局为重，才会被外国人蹬鼻子上脸。
明显像中国学生的年轻人就坐在美国佬的突击战车里，金贝贝一瞥眼就看到了，悄悄附到队长耳边说话，一定是出了什么鬼点子。果不其然，快到大学城区时，队长命令停止前进。我们五辆突击战车排成一个弯月形停下，两边护卫的第一中队和第三中队的突击战车同样排成弯月形停下，形成完美的纵深防御阵形。美国佬猝不及防，只能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停下。那个嚣张混血女人带着明显像中国学生的年轻人下车，径直走向我们的车。看来金贝贝阴谋得逞了，那个嚣张混血女人自己把我们想要的人带过来了。
怎么突然停下了？小伙子说，前面就是他家，他家就在学校里……
队长本想摆手制止她说话，却发现晚了一步。她已经被明显像中国学生的年轻人给制止了。
别吵了，前面有动静。
你听到了什么？
那个嚣张混血女人似乎很相信他。我和队长都是疑惑的表情，我们可什么也没听见。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突然起风了的原因。
地下城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风……
即使北京地下城比纽约地下城大……
那个嚣张混血女人与队长对望了一眼，同时做出了原地警戒的手势。
开始的声音像是开很沉重的门的声音……后面的声音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一阵稍显紧张的忙乱声过后，年轻人又说话了。
你只管说。
这回是队长先开了口。那个嚣张混血女人面对着队长作了个最好噤声的手势，金贝贝则顺着年轻人听的方向去看，把脖子伸得老长。
像很多人在一起呼吸的声音，但不应该的，我从来没听到过这么整齐的呼吸声。
随着年轻人确定地自己对自己点头，负责蹲守无人机监控简示仪的那个谁也轻手轻脚过来附到队长耳边说话。
侦查机发现情况了，我们周围出现了大批待继续侦查确认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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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阴沟里的虫子，但总得有人仰望天空……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对不起……
黑暗森林，我在这里……
面壁者银狐帝国，我是你的破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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