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家园》第44章 愁云惨淡
甄妮和赵晨曦在自家别墅前下了出租，迫不及待地推开院门，迎面遇上了正要出门的李妈。
“咣当”一声，李妈看见两个人进来，吓得面无人色，手里拿着的保温瓶摔到了地上。她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嘴唇哆嗦着问，“你们，你们，你们是人还是鬼啊？”
“李妈，我们当然是人啊。我们在海上遇难了，逃到一个荒岛上过了半年，现在被人给救回来了。”甄妮上前一步，用最简短的话解释了他们这些日子的遭遇。
“老天爷啊，我的小祖宗，你可总算回来了。”李妈反应过来，疾步上前搂住甄妮，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个没完没了。
“行了，李妈，我没事了。我爸妈都在家吧？”甄妮安慰地拍了拍妇人的后背，轻声问道。
“你爸妈？他们都在医院呢！我这就是赶去给你妈送饭的。”李妈这才想起刚才摔到地上的保温瓶，连忙放开拢着甄妮的臂膊，俯身去寻。
“李妈，甭找了，在我这呢，还好汤没撒出来。”赵晨曦说着，把保温瓶递了过来。
“哦，谢谢姑爷。”李妈神情复杂地接过保温瓶，回过头问甄妮，“小祖宗，你现在去医院不？”
“谁得病了，得的什么病？”甄妮着急地问道。
“你爸，中风，已经不能动了。”
“什么？我爸身体一直蛮好的，怎么会突然中风呢？”甄妮心里猛地一沉，不相信地问道。
“具体咋回事等下问你妈吧，我也说不清楚，你不在这半年，你妈真是受了老大的罪了。作孽噢！”李妈一边感叹，一边抬腿往外走。
“李妈，等下，我跟你一起去。”甄妮上前搀住李妈的胳膊。
“好的，”李妈咧嘴笑了笑，突然止住脚步，蹙紧了眉毛。她上下打量了甄妮几眼，然后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唉，算了，你还是先洗洗干净，换件衣服再去吧，你妈看到你这幅模样，还不得心疼死！”
甄妮这才想起自己和赵晨曦此时的装扮很是不伦不类。在梦想岛时，气温一直比较温暖，飞机抵达上海后，大家发现上海已经进入了冬天。幸好威力飞机上储备丰富，一人弄了件军大衣裹到了身上。
“好的，李妈，你先去吧，我们随后就到。”甄妮赶紧拉着赵晨曦回房洗澡更衣。
半小时以后，两个人整理完毕，迅速跳上了去华山医院的出租车。
“你爸中风了，生意不知道谁在管呢？”赵晨曦想起了眼下最实际的问题，“本来我们俩可以帮上忙的。”
“不是还有赵经理他们几个吗？”甄妮此时没有半点心思关心这些，语气听起来有点恹恹的。
“也是......”赵晨曦欲言又止。
出租车风驰电掣，很快来到了乌鲁木齐中路，两个人下了车，火急火燎地来到住院部。甄妮站在病房门口，看到靠窗的那张病床边，输液架上挂着大大小小好几个瓶子，李妈和母亲一立一坐，正在低头说着什么。
甄妮推开房门，说话的两个人同时抬头，甄妮的心顿时抖成了一团：半年未见，母亲的头发竟然已经半白，全然没有了从前的丰润和神采！
“妈，对不起。”甄妮疾步上前，一头扎进母亲的怀抱，眼泪立即流成了小河。
苏芸没有说话，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搂紧女儿，两行老泪，悄无声息地在脸颊上奔流。
“好了，太太，甄妮回来就好，你也用不着再发愁了。”李妈在旁边小声劝道。
赵晨曦上前，轻轻喊了句，“妈。”
苏芸缓缓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赵晨曦感到背上一阵阵寒意！
“妈，这次出去，不怪晨曦，是我自己非要跟着的。”甄妮察觉到病房的气氛有点怪异，红着眼睛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来。
“你看看你父亲现在的样子，不怪他？怪谁呢？”母亲一字一句，愤怒的眼神似乎马上就能喷出火来。
“妈，对不起，我们也没想到......”赵晨曦不敢直视岳母的目光，低下头，嗫嚅着解释道。
“对不起有用吗？当初我和她爸爸答应你们的婚事，是看你忠厚老实，哪成想你是这种不安分的人？拜你所赐，现在她爸成了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吧？走，你滚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苏芸一时情绪失控，指着门口对赵晨曦吼叫了起来。
“对不起。”赵晨曦羞愧地重复着这句话，恨不得此时找个地缝马上钻进去。
“妈，我刚才说了，不怪他，要不是他，我早没命了。”甄妮急中生智，站起来大声为丈夫辩解。
“你走吧，我真不愿意再看到你。”苏芸满脸是泪，神情悲怆。
“甄妮，我先回去，你在这里照顾爸吧！”赵晨曦再也无法呆下去，转身逃出了病房。
“晨曦，你去哪？”甄妮疾步追出来，一把拉住赵晨曦的胳膊，低声劝解道，“我们突然失踪半年，老人总归会有情绪的，对不起啊！”
“没事，甄妮，我能理解，你妈现在不愿意看到我，让她先缓缓再说吧。”赵晨曦怜爱地抚了下甄妮的头发，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样也好，你先回去休息下吧。”甄妮看赵晨曦并没真正记恨母亲，一颗心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
告别了甄妮，赵晨曦匆忙离开医院。走出大门，突然想起折腾了这么半天，自己母亲的事一点都没打听到。于是赶紧掏出手机，拨了哥哥赵晨光的号码。
铃声响了好久，终于传来了哥哥熟悉的声音，“喂？哪位啊？”
“哥，你听不出吗？我啊，小曦。”赵晨曦惊喜地叫道，“这是我的备用手机，原先的......”
“小曦，你还活着？”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不相信地问道。
“对，我前段时间出了点事，今天刚回来。”赵晨曦赶紧解释道。
“哦，那你快点回家来吧。”哥哥一反常态，似乎不愿意和他多说什么，很快就收了电话。
赵晨曦莫名其妙地盯着被挂了的电话，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哥哥怎么这么对他啊？他还没来得及问父母亲的事呢！
呆呆地盯着路上的车水马龙，赵晨曦心中感到一阵阵失落：盼望了这么久的重归故里，怎么会是这么一副副场景呢？
算了，还是回去看看吧！回去后一切就能弄清楚了。赵晨曦思索了片刻，终于做出了决定，于是赶紧拦了辆出租，飞快地向上海汽车总站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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