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方知少年心

---

“你高一高二都是长头发对吧？高二的时候，有一次你数学考了全班第一对吧？你的作文每次都是被老师当做范文来读，你有几次自己上台读自己的作文，可你声音太小，同学们都听不到，只有第一排的同学才隐约你听到一点，所以你每次读作文都会脸涨的通红，而同学们也会起哄。”乔晖看着秦宜的眼睛，“我说这些，对不对？”

秦宜吃惊地看着乔晖：“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乔晖往后仰了仰身子，又恢复了惯有的样子:“秦宜啊，高二的时候你只顾和程承谈恋爱了，从不曾把你的目光在别人身上停留过。高二的时候我们同班，估计你不记得吧！”秦宜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回忆把她猛地扯回去好远，怔了半天，她终于想起来，拍了下桌子，“对！我想起来了，你是高二物理竞赛得第一那个男生！对吧？不过，你成绩那么好，怎么沦落到跟我坐同桌了呢？”秦宜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没了声音，乔晖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谁没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我老乔，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的！”

有了高二老同学这一层关系，秦宜对乔晖莫名地没有了之前那么深的敌意。似乎，和乔晖一起学习的这段时间，她越来越少地想起程承了。有了乔晖的帮助，秦宜的物理成绩开始一点点提升，终于从及格的擦边球能考到七十多分了，虽然嘴上不说，内心里秦宜对他是十分感激的。有时候从家里带来的水果也会分享给他。可乔晖似乎并不明白她的深意，常常把她送他的水果分享给后座的几个男生吃，还故意高调地说：“兄弟，这是秦大菩萨赏你们的！”秦宜常常在大家的哄笑声中羞的面红耳赤。

但也不能不感谢乔晖，因为他恶意或者好意的调侃，她的脸皮不再薄的像张纸一样， 她慢慢地也能看着男生的脸说话，可她始终谨记程承之前说的话，“秦宜，只要你以后不看男生的眼睛，就不会难受了。”

“你说谁告诉你这狗屁话的？”乔晖挑眉问，他很纳闷为什么每次跟男生说话秦宜都不敢人家的眼睛，而他觉得，看着别人的眼睛和人对话是最能看到别人心里在想什么的。

秦宜绞着双手，“程承啊。”顿了顿，她伏在课桌上，“因为看到他的眼睛我心里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然后，心里，莫名奇怪地，会有些难受。他就给我说了那句话。”

乔晖皱了皱眉头，如果他没猜错，秦宜这是喜欢上程承了，可是，这个傻瓜！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上程承了，也不知道他俩到底为什么分手，他好奇地蹭了蹭秦宜的胳膊：“哎，同桌，学校都传你们俩同居了，是不是真的啊？”

秦宜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你不要听他们胡说，我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而且，我从来没有答应做他女朋友啊。有些事，你不懂。”

乔晖叹了口气，抠着指甲：“对，我不懂。总比你该懂的不懂要强吧！”秦宜奇怪地转头看着他：“不是，你说这啥意思？”乔晖抽出英语课本轻轻地敲了下她的头，“没啥，我胡言乱语的，你别乱想了，程承说的对，你不要看着男生的眼睛说话，你的眼睛太勾人！”

秦宜气急，压低声音骂他：“乔晖，你无赖！你就是个赖皮蛤蟆！”

乔晖笑笑:“同桌啊，你听说过一句话吗？”秦宜没好气地问，“什么话？有屁快放！”乔晖呵呵笑着，“你这个大才女一定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吧？”秦宜没吭声，继续写英语单词。不对，不对，自己刚骂过他是赖皮蛤蟆，他说这句，不就是变着法儿骂自己也是赖皮蛤蟆吗？

“你——乔晖！你等着，这一星期你都别想抄我的英语作业！”秦宜愤愤地把自己的英语单词本，错题本，摘抄本，但凡是跟英语有关的习题册子都从书夹里抽出来摞成一摞放好。“等着哭吧你就！”秦宜知道，就如物理是她的软肋一样，英语是乔晖的软肋。

哼，我乔晖也是有脾气的。乔晖和秦宜二人僵着，每次乔晖来教室了也不吭声，就抱着膀子站在秦宜面前，秦宜故意为难他不站起来，他就一直站着，也不催促，后来见周围的同学指指点点她实在不好意思才让他进去。但凡乔晖在，秦宜都把左边的胳膊一直撑着，即使胳膊发麻发酸也不放下来。可是她忘了，乔晖向来惯于见招拆招，她不让他抄英语作业，他三言两语就把旁边的女生说的喜笑颜开，开心的把自己的英语作业借给他抄，他还故意扬着别人的作业本给秦宜炫耀。秦宜心里很难受，心想这样别着可真没意思，可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说那一句话。

他们闹别扭到第三天的时候，晚上的晚自习最后一节课，乔晖和后面的两个男生一起逃课去打夜市了。“打夜市”就是上通宵的网，这是同学们私下里的叫法。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第二天的早读那三个人都没有精神读书了，秦宜偷偷瞄了乔晖一眼，发现他两只手大拇指捏着太阳穴，其余手指撑着眉头，闭着眼睛，眼睛的正下方，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杯。

“活该！眼睛不舒服了吧！”秦宜在心里幸灾乐祸着，乔晖熏了会儿眼睛就趴那睡了，她揉了揉酸麻的左臂，缓缓放下，大声背诵起课文来。

“秦宜，你平常都那么小声，今天故意那么大声就是针对我的是不是？”乔晖抬起头，疲惫着声音，看着秦宜。秦宜收了声音，瞪着他，接触到他的眼睛又迅速地躲开，乔晖的眼神里有一些慌乱，“随便吧，你爱怎么怎么！就没见过你这么倔的女生！”

秦宜咬着嘴唇，到底还是放低了声音。

中午放学的时候秦宜拿了饭盒准备去食堂吃饭，乔晖喊住了她。

“秦宜，我中午要出去一趟，你有没有需要带的？”

秦宜愣了愣，自己确实有事需要他帮忙，“那个，你帮我交20块钱话费吧。对了，需要帮你带饭吗？”

乔晖笑笑表示不用，走了一步又退回来嬉皮笑脸地说道：“不过，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可以帮我捎两袋方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