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自由
寻亲
文/宣宣妹子
没想到,十五岁的生日,我竟然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墨心、孩子。
许是我们仨命中无缘,只是可怜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儿。
我背上古琴,带着墨和嫁妆,不忍回头。今日一别,来日即使相见,也只是陌路人而已。
凉国公主,裴燕婉!我记住你了!今日丧子失夫之仇,来日必定加倍奉还!
“慕鱼……”墨心声音颤抖,“慕鱼……”
我没有回头,我知道如果我回头一定舍不得离开。再见,墨心!再见,苏慕鱼!
我拖着沉重地步伐离开,礼乐声响起,似乎每个人都在笑,仿佛不曾有谁记得一个叫做苏慕鱼的女子刚刚痛失孩子。我嘴角上扬,最终忍不住回头望了望,朱红的大门早已经紧闭。
我不知走了多久,熟悉的院落出现在眼前。我上前敲门,“母亲……母亲……”敲了许久,却没有人来开门,“母亲,快开门,我回来了!”
“漂亮姐姐,”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鱼伯伯,鱼婶婶不在家!幼清哥哥也不在家!”我回头一看,一个眼睛大大的小女孩咬着手指头,歪着脑袋说道。
“你是谁啊?”我蹲下来,看着小女孩问道。小女孩眼睛是那么明媚,仿佛珍珠般耀眼,不沾染人间一丝尘埃。
“朝雨,你在和谁说话啊?”一个体态轻盈的女子推开门,“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跟不认识的人说话,要是是坏人怎么办……”女子絮絮叨叨地说道,看到我,尴尬地笑道,“这位夫人是……?”
我站起来,抱歉道,“夫人不要责备小姑娘,我不是坏人。”妇人尴尬地一笑,“夫人见笑了!”
“你是小荣哥的妻子孙家嫂子吧!”
“你是……”妇人微微一愣,“你是幼微妹子吧!”
我点点头,夫人开心地大喊,“相公,娘,鱼家妹子回来了!”
小荣哥和荣婶子闻声出门,“哟!微微啊!”荣婶子上前拉着我的手,“你可算回来了!”小荣哥愣头一笑,“微微妹子!”
“哎哟,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进屋啊!”荣家嫂子乐呵呵地说道。
“说得是,快进屋!快进屋!”荣婶子握着我的手把我拽进屋。
“来!来!来!喝茶,喝茶!”荣嫂子沏好茶递给我。
“谢谢嫂子!”
“嗨,都是自家人,别客气!”
“荣婶子,我爹娘和弟弟是不是出门了,怎么不在家呢?”
荣婶子脸上神情有些尴尬,“微微啊!你爹和娘,还有你弟弟前几天已经离开这里了。”
离开?什么意思?“婶子!”我急得拉住婶子衣裳问答,“我爹娘还有弟弟去哪儿呢?有没有告诉你?”
“你爹今年中了进士,又过了吏部的考核,刚好什么地方有个空缺,因此你爹带着全家上任去了。”荣婶子慢慢说道,“你要是早回来几天就好了”荣婶子惋惜地摸着我的手,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好孩子,要不是你当初舍身去那种地方,哪有你爹的今天!苦命的微微。”
“我爹没有留信给我?没有告诉你们他们去了哪里?”
荣婶子摇摇头,“没事,你爹一定是走的匆忙才忘记了的。你且等等看,说不定等他们安稳了会来信接你过去的呢!”荣婶子见我脸色难看,宽慰我道。
当真是走的匆忙!我不禁冷笑,那么这些年,我这些自以为是的隐忍,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看来女儿在他们的心中,究竟什么都不是。我的心好冷,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娘,你说鱼家大哥和鱼家嫂子怎么这么狠心!”我迷迷糊糊听到荣家嫂子说道,“虽然我没有见过这微微妹子,但是常听娘和相公说起,也是觉得这姑娘是顶孝顺的。哎……”
“可不是吗!这微微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当年要不是她,他爹和娘还有弟弟早就不在人世了,怎么可能有今天。谁知道人家如今当了官,竟然嫌弃自己女儿青楼出身。哎……真是作孽啊!”
“这人的心怎么能变得那么快!”
“谁叫微微是个女孩子呢,幼清是个男孩子呢!”
究竟是女孩子,无论做了什么,还是比不上儿子!我的眼角湿润,不禁的想哭。家?哪里才是我的家?我睁开眼,“婶子……”
“哟!微微你醒了!”荣婶子见我醒来,急忙吩咐到,“朝雨娘,赶紧去把药端来给微微!”
“唉!好的娘,我这就去!”
我挣扎这起来,荣婶子急忙把我扶起来,“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呢!这刚刚小产完,怎么不跟荣婶子说呢!这女人可得自己爱惜自己,这小产要是不好好调理,以后可有得你受了!”荣婶子嗔怪道,言语里却是透露的满满的爱意。竟然这般温暖,或许是我太久没有享受到这样的温暖,竟然感动地哭了。“可不能哭,这坐月子忌讳掉豆子,对眼睛不好!”
“就是,不能哭!”荣嫂子端着药走进来,正好撞见我掉眼泪,“没事,微微妹子,你别急。以后这里就是你家,我就是你亲嫂子。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定会替你做主的。来,把要喝了。咱犯不着生气!”
我扑哧一笑,“婶子,嫂子,你们对我真好!”
“嗨,见外了。要不是你,我们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荣嫂子笑着说道,“来,喝药!”
我接过碗,一口气喝了下去。真苦!我脸不由得皱了起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来!张嘴!”
我乖乖张嘴,一颗甜甜的蜜饯飞了过来。嘴里的苦,消失殆尽。“怎么样,不苦了吧?”荣嫂子笑着问到。
“嗯!”我点点头,不苦了!以后我的生活只有甜!该尝的苦都尝过了,以后为自己好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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