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絮事(4)

作者: 莆阳浮云游子 | 来源:发表于2021-05-31 21:48 被阅读0次

樟洋和白云两地差不多,没有什么自然资源。白云比樟洋多一些树木吧!村里能卖钱的也就是一些木材。杉木是禁止售卖的。村民只能卖一些烧柴火用的杂木。通常砍成50公分左右,容易挑着去卖。

大概初三的假期吧,父亲要挑柴去萩芦卖,让我也挑一些跟他去。我自小就身体孱弱,自然挑的不多,我估计也就二三十斤吧!大概凌晨三点就起来了,吃了饭就挑着柴火出门了。我是跟在父亲身后,父亲挑着柴火,打着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路。

先是爬坡过了顶岭尾,接着就到了洋后农场。再往前就是晏井,接着石狗石鸡。这个地方有栋一层楼的房子,平常没人居住。我们放下担子,歇一会儿。父亲找了一块黑木炭,在房子的外墙写了一些字。我忘记他写了什么。父亲识字,毛笔字也写得不错,偶尔也写几句打油诗,算是文艺青年吧!文艺青年的通病就是不时需要炫一下。这石鸡石狗是有一些传说。说是有个哑巴每天都在用纸剪鸡狗马人。有一天晚上他叮嘱他的嫂子说鸡叫的时候喊他起来。嫂子怕耽误事,鸡没叫就喊哑巴起来,哑巴发现他的鸡狗马人都东倒西歪的,因此起兵造反失败。那些鸡狗就变成石鸡石狗。这里也是有名的回音谷,有兴趣的可以试试。再往前就是水井亭。里面住的是白云林场的检查人员,负责监督木材的进出,防止木材乱砍乱伐。再往前走就是著名的马鲛仑(“波歌峻”)了。朦胧中蜿蜒于山脊的青石阶小道形如鱼脊,而其延伸的主峰形状又奇特,恰如昂首的“波歌”(马鲛鱼)头,这也许是“波歌峻”得名的由来吧。下到半坡的地方,天才蒙蒙亮,我们停下来歇歇。这个地方已经可以俯视整个萩芦平原了。再往下走就到了萩芦溪大桥的桥头了。萩芦溪大桥两端各塑二大将军,合称四大将军。大桥为密封式扶栏,正中的围栏上书:萩芦溪大桥。字迹古朴苍劲。桥墩柱标三塔,中塔独高,祀弥勒尊佛。桥的右端竖四尼宝塔,塔刻真言;左端立碑亭。亭内供江御史像,神龛上书:杏村侍御圣像,对联为:为忠臣必孝子;真御史名翰林。这御史翰林就是江春霖。江春霖弃官后,热心公益事业,兴修韩坝等水利工程,然萩芦溪大桥未开始兴建就去世了,去世前召集家人留下遗嘱,继承先人遗志,建造桥梁,造福于民。历时六年才竣工。

过了桥,爬一段小坡就到了萩芦公社所在地,再上去一点就是萩芦供销社,人潮最多的地方。供销社对面是一些饮食店。我们挑的柴火就在路边卖。通常是有人集中买,然后再卖去涵江。感觉过了挺久才卖出去。父亲买了一些必需品,然后去一家饮食店吃东西。我们叫了两碗汤米粉。分量比较足,居然没有吃完,父亲向店家讨了一个塑料袋,把剩下的汤米粉装进去带走。我们循着原路回家,爬到半坡,地名叫护店,有个老人家从山底跳水到这里卖茶水,糕点等。茶水只需一分钱。我好像从来都没享用。爬到坡顶就是水井亭,我们就地休息一下,折了两支松柏树枝,当成筷子,把打包带着的汤米粉吃了,接着一路走回家去。

这是我唯一的一次挑柴卖柴的经历,路上非常辛苦。后来高中在六中学习,同样的路走了一遍又一遍,单程走路要花1.5小时左右。偶尔运气好的时候会碰到一些好心的拖拉机司机带我一段路。以前并不觉得风景美好,现在如果是游玩的心态,那这一路是绝美的风景。长大后读唐代温庭筠“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立马想起儿时的这段夜行。在天欲雨或下雨的时候,一上水井亭,你就可以感受冷气飕飕上蹿,雾气缭绕升腾,感觉进入飘移山间的云朵中,伸手可拨云,迈步早凌空,心生缥缈临仙之感。同学曾驾车来白云村团拜,一路上大呼小叫,真正体验啥叫白云生处有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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