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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少年林默
2017年12月2日 星期六 阴天
01
一早赶去参加班长的婚礼，特地去楼下理发店编了辫子，化了妆，选了一身好看的新衣。
婚礼在我们镇上老家举办的，2007年高一，时光荏苒，一转眼居然十年了。朋友说不如大家正好趁机聚聚，你也来吧。
我问，顾淮北会去吗？
他是伴郎之一。
那我肯定去啊，这么多年没见，我还真的想知道他现在变成了何种模样了！
我和朋友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婚礼已经开始彩排了。
顾淮北站在门口迎宾，一身黑西服，胸前别着耀眼的伴郎二字。
朋友拉我走了过去，“顾淮北，好久不见啊？一眼就认出你了。”
“张悦，……”看到身旁的我，他停止叫出了名字，习惯性伸出了手。
我并不想和他握手，转身走向了最里面的同学桌。
当初班上有七十多个人，现在班长结婚也就凑成了一桌十个人。
大家都是许久不见，互相聊聊彼此的工作和家庭，还是像当初同学一般亲切，聊到感情问题的时候，一圈过来，居然只有我一个人现在还是单身。
我吃着桌上的甜点，不经意间望向门口。十年，他真的沧桑了很多。以前视力很好的他，现在戴了一副黑框眼镜，连眼眸也深邃了很多。
02
思绪飘飞，回到我们的匆匆那年。
高一 ，文科班。
顾淮北坐在我后排，他是学渣，我是学霸，那个本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成了我青春中最痛的记忆。
对于学习，他从来都不关心。每天晚自习，他和同桌两个人眉飞色舞聊着历史，或者在桌肚下玩着手电筒。下课了躲到厕所抽烟，怕被班主任逮到，就偷我的牛奶喝。上课没事干，他就拿笔在我和同桌衣服上画画，我们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有一次自习课，他又在废话不止，大考在即，我实在烦躁不已。
直接拿书扔到他脸上，“顾淮北，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多废话？吵死了！”
班级一片安静，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但是我不后悔。
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他轻轻弯腰捡起了书，把头藏在书堆后面。
第二天一早，我翻开书，居然有张纸条，还有一颗大白兔奶糖。
“我以后会安静。”
后来，有人送过我几百块钱的蛋糕，有人给我买过几千块钱的衣服，但是我的初恋是从那几块钱的奶糖开始的。
以后的每天，我的桌子上都会出现一颗大白兔奶糖。
那时16岁的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我知道，我开花了。
我们每天频繁地传纸条，不说话，就这样默默守着心底的小秘密。
我大多会写，要好好学习，或者下次考试要进步多少名，笔记要认真写之类的话。我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上同一所大学，至少去同一所城市。所以，他要努力。
他连喜欢两个字也不好意思说出口，画一个简单的爱心替代。
我们很单纯，很美好，很简单。那些纸条，就是我们曾经的一切。
03
历史老师是学校的副校长，对于教学一直一丝不苟。
那天，我们偏偏要去撞南墙。
他给我写的纸条，在传的过程中被老师发现了。
老师镇定走下讲台，走到顾淮北的桌前，“把你们刚才传的东西给我！”
我很害怕，怕全班人知道我的秘密，怕老师会喊家长，我们连手都没牵过，却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没有。”顾淮北坚决不承认，老师只好让他出去罚站。
晚自习时，我和顾淮北一起被请进了办公室。班主任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我原以为他不会说什么，迎来的却是迎头痛批。
“顾淮北，你要不要脸？你自己读书的路被你自己堵死了，你现在还要堵死别人的路？你做的都是什么事？……”
我心里莫名的委屈，两个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像是犯了大错的犯人，被数落的一无是处。
班主任下了最后的警告，“如果再让我发现一次，就直接请家长。”
晚上我和顾淮北在操场漫步，夜深露重，风有点凉。
“林默，我是不是真的耽误你了？你明明有更好的大学在前面等着你的。”
“那我们将来上同一所大学吧！只要你愿意努力，我想和你……”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出了心里一直想说的话。
他点了点头，我温婉一笑。
04
事实证明，男孩子的脑瓜真的比女孩子聪明。
我每天还是给他写鼓励的话语，给他买各种试卷，借各种听课笔记，他进步很快，从班级倒数慢慢进步到前十几名。
班长任看到他的飞速进步，没有再找我们麻烦。
高三开学后，我还是一如既往写纸条给他，他渐渐回得越来越少。我以为是因为考试太多，他把心思都扑在学习上，对此不以为意。
有一种傻瓜叫做，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事实的真相，而你一人却被蒙在鼓里。我一直以为自己足够聪明，直到那天，我也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高考后同学聚会，大家终于从烦躁的高考中解脱，玩的很开心。
有人当着我的面打趣顾淮北和另一个女生，说你们两个不应该敬大家一杯酒吗？瞒的大家好辛苦。哎呀，你还脸红啥，还不好意思啊，我都看到，你每天晚上送她回家了！
我像一个满心欢喜待嫁的姑娘，等来的却是对象和别人私奔的消息。
心沉入湖底，面如死灰。
顾淮北欠我一个解释，我却再也没有机会听到。
大学时，听说顾淮北和那个同班女生在一起了，处了两年多又分手了，而现在那个女生早已为人妻，为人母，而他还是孤身一人在人海流浪。
05
新郎新娘携手走过来敬酒，众人都说新娘很好看，没有很浓的妆，五官却是很端正，显得很耐看。
朋友坐我身边，“班长长得不帅，娶到的老婆真的是很好看呢！”
是啊，班长会追呗，没有哪个女生能敌得过男生的款款深情。毕竟，女人这种动物，最容易动情，也最容易伤心。
我和朋友吃完饭，刚走出大门，他叫住了我。
十年，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有事吗？”我回了头。
“你们怎么回去？”
“火车。”
“恩，那你们走吧。我回头开车回去。”
走吧，走吧，就这样不回头地走吧！
只要你说一句，林默，我送你，也许我们还会有故事，可是你没有。
06
十年，我终究还是那个忘不了初恋的女孩。
2012年《那些年》上映的时候，我一人坐在电影院的最后排，看到大雨中柯景腾离去，沈佳宜说，笨蛋，大笨蛋，你是全天下最大的笨蛋的时候，突然泪流满面。这部电影我看了很多遍，沈佳宜让柯景腾学习的场面，总是能让我想起彼此，想起那些年最单纯最懵懂的我们。
后来我一直没有谈过恋爱，总想着某一天你会回来找我，你会站在我面前说你喜欢的还是我，你还是会每天给我一颗大白兔奶糖，我们再也不用偷偷写纸条，可以正大光明拉着手去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可是，你没有。
原来，这十年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场梦，我沉睡在梦中，不肯醒来，而你，却早已独自离去。
我删了你的扣扣，却总是不自觉又加上了你。
每次在自己崩溃的时候都想找你聊天，可是又没有任何的理由，我特别关注了你的动态，后来你的空间我没有访问权限。
所以的情歌，所有的电影，所有的故事，是你，是你，一直都是你。想到你，我会莫名地哭泣，感到心痛。
我终于明白，每个人，也许注定，这一辈子终究要为一个人流尽所有的眼泪。
人这一辈子啊其实很短，可以的话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过得开心自由，那便是莫大的幸福了。
顾淮北，这是我最后一次想你了，余生你一定要记得，过得比我幸福！
下辈子我们不要再相见了，如果遇到了，就不要再错过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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