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东西时，看见好的不可说好，想要的嘴上不可说要。
即看见好的嘴上应该说不好，想要的嘴上应该说不要。
——我曾做过上海的学校教师，觉得上海的繁华和文明，能使聪明的明白人得到暗示和觉悟，而使悟力薄弱的人收到很恶的影响。
我觉得上海虽热闹，实在寂寞，山中虽冷静，实在热闹，不觉得寂寞。
就是上海是骚扰的寂寞，山中是清静的热闹。
——我在教授图画唱歌的时候，觉得以前曾在别处学过图画唱歌的人最难教授，全然没有学过的人容易指导。
——进步越快，离社会越远，离社会越远，进步越深（这是厨川白村说的）。
——凡物都有明暗两方面的。
这话固然不错，但我觉得明暗是一体的。
非但如此，明是因为有暗而益明的。
断不是明面好，暗面不好。
——爱一物，是兼爱它的明暗两方面。
否，没有暗的明是不明的，是不可爱的。
我往往觉得山水间的生活，因为需要不便而菜根更香，豆腐更肥；因为寂寥而邻人更亲。
——且勿论都会的生活与山水间的生活孰优孰劣，孰利孰弊。
人生随处皆不满，欲图解脱，唯于艺术中求之。
——中国人人人具有三种博士的资格：拿筷子博士、吹煤头纸博士、吃瓜子博士。
——据我的经验，大人们的意见往往与我相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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