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的前两日跟妈一起出门上街,头发散漫地披在脑后,毛躁不堪,惹了妈的厌烦。她嘟嘟囔囔批了我极大一通,不得不承认,妈妈们的语言天赋是极高超的,长达数小时的批斗里竟然没有重复之语,我自诩才思敏捷、有诡辩之才,却还是轻易在妈面前败下阵来。
于是,我那长发及腰的头发,无辜充当了马前卒,为我冲锋陷阵,才免了一顿臭骂。当看着镜子里齐耳短发、清清爽爽的我,妈才长吁了一口气。
两个人返程的时候,经过街中心的小吃区,也许是看我顺眼几分,妈热情地唤住了我:“咱们俩吃一碗米皮再走吧!”盛情难却,况且我已习惯了蹭吃蹭喝,怎好推辞呢!于是母女二人坐了下来,就着一碗红油浇顶的面皮,大快朵颐。
吃饭的间隙我的眼睛仍在滴溜溜地四处张望,妈看出了我的心思,主动说道:“这家面皮摊已经摆了有二十年,在这不大的小镇上收入却非常可观,据女主人自己透露,就是养上五六个男孩子也不在话下呢!”
我瞪大了惊恐的眼,旋即又感到一丝惆怅,想多少读书人在知识的巅峰攀登,所得也不过是足以裹腹,与生意人形成了多么鲜明的对比。不过又折过头来一想,又不得不为这个社会的相对公平感到庆幸,只要肯付出,总不至于一败涂地。
想到这,我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念头脱口而出:“妈,万一哪一天我找不到工作了,就去卖炸洋芋吧?臭豆腐也行!”
妈听到我这荒诞的言论,噗嗤笑出了声,旋即赏了我一记白眼。
这个念头并非一时兴起,前年寒假去春城寻友人之时,她带我吃了一碗色味诱人的炸洋芋。那时的两人,尚且没有太多的烦恼,但奈何脾性相投,连思维都常常不谋而合,虽然尚未经历过“找工作”这一难关,但是对于就业的严峻还是知晓几分。私下里常常慨叹,久而久之,便诞生了刚才的言论。讲真,撇开摆摊的艰辛,我当真是羡慕那一份自由、闲适。
想想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的异同,估计也是难决胜负。也许真如导师所言:“但凡工作,就没有称心如意一说。”
万幸的是,在如繁星密布的俗事里,纵使有万千烦恼,但是我们依然可以找到一个有力的“避难所”,那就是食物!
由古至今,吃货并不罕见。高段位的吃货决不会仅仅满足于肉食或是市井小吃,如明末文士张岱就曾在《陶庵梦忆》中开列了一张自己吃过的全国各地特产单子;苏轼在晚年所作的《老饕赋》中更是将其吃货本色展露得淋漓尽致;近代梁实秋先生的《雅舍谈吃》则是一本专论小吃的文集,分为“吃在故乡”、“吃在四方”、“吃东道西”三个部分,能把吃货描写得超凡脱俗,梁先生是为一人。
想想也不过如是,人这一生烦恼何其多呐!升学、求职、结婚生子、七情六欲,哪一项不是庸人自扰之。但又与我们相生相伴,贯穿到一个人的始终。倘若生活只剩下了困苦,试问又有几人可以时刻充当直面生活的勇士?于是不得不去爱里寻,在美食中得到短暂的慰藉与释放,想到这就不难理解那句:“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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