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故事——乌嘴

        乌嘴，是我和太太、女儿养的第一只狗狗。那是2004年国庆后的一天中午，一生苦难，晚年多病的父亲不幸辞世，我找了一辆七座金杯面包车，带着太太和女儿回福建老家奔丧。因在深汕高速诡异走错方向，深夜三点多才回到家里，车一停稳，大哥家的大狗带着四只没有满月的小狗仔在车边上迎接我们下车，其中就有乌嘴，当夜的悲哀和伤心暂且不表。

      第二天上午，按老家的风俗，我必须陪风水先生上山挑选父亲下葬的神位，当我走到车边上时，发现一只通体黄色，但小嘴巴和小鼻子乌黑乌黑的小狗仔守在车头边上的草地上，对着我摇头晃脑。但，在当时当地的我，那有心情逗牠，望了一眼就随风水先生开始上山。走着走着，突然发现那只小狗居然跟着我们，因行程山高路远，我把牠往回轰赶。可是，当我们翻过一座山后，发现这个小家伙仍然在不远处地跟着我们。此时离家已远，我只好抱起牠，并带着牠随我们上山下山。返程路上，我右脚底板被荆棘扎伤，去镇医院手术拔刺后，痛苦地坐在厅堂守灵，没一会儿，这家伙就闻味而至，趴在我右脚边上和我一起守灵至天亮。

        在我们福建山区老家，家家户户都有养狗的传统和习惯，而且是一代一代传宗接代的狗狗的后代。大哥的这只母狗，应该是九十年代初父亲养的那只黄狗的直系后代，那只黄狗与我感情很深，父亲生前曾经告诉过我，一九九一年春节，我和太太从南昌带女儿第一次回福建老家过年，我们进了村子，过了阳民河，上了田塅，到了大塘面上，离家还有一座山时，黄狗就有反应，拉扯着父亲往外走，父亲对弟弟们说，应该是你们二哥回来了，准备放鞭炮。然后，父亲跟着黄狗走出山坳，在山坡底下迎到太太、女儿和我回家过年。这只小黄狗应该是父亲生前饲养的那只大黄狗的孙子辈。

        几天后，办完父亲的丧事，准备返回珠海，在金杯面包车旁边送行的人群中，小黄狗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并三番五次跳上面包车厢，大有要跟着我去珠海之意。一想到这几天的朝夕相处，看到小黄狗依依不舍、乖巧可爱的表情，我从尾箱找了个小纸箱，不顾大家的反对，把还没有满月的小黄狗放进去，带回到了珠海的新街花圆。在新街花园，女儿给小黄狗取名为“乌嘴”，尽管太太十分不愿，但看到我和女儿与小乌嘴俨然已经成为一伙，只好认同。从此，小乌嘴就正式成为我们家的一员，并给我们一家、特别是女儿带来无尽的欢乐，并在一家人欢乐之中成长为大乌嘴。

        新街花园的住房是七楼，买房时就说过包送楼顶平台，我们702和701俩家人没有隔开，楼顶的天台有两百多平方米，乌嘴成年后，我们把牠安置在楼顶的狗窝，成为我们俩家人的看家狗。因为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成年后的乌嘴依旧每天早晨陪我一起送女儿去上学，那时候，我开一辆的士头，每天早上一下楼，牠就会直接跳上拖斗，乖乖地蹲着，一到桃园中学门口就一跃而下，和我一起目送女儿进入校门；女儿傍晚一放学，只要一进门洞，不用叫唤，乌嘴就摇头摆尾欢快下楼，直接随女儿进入房间，蹲下来陪女儿做作业，那种人与狗之间的温馨和乐趣，真是难以用文字来叙述。可是，好景不长，由于我的错误，我们和乌嘴的其乐融融的生活被打破了，而且是悲剧式的，伤心透顶的打破。

        当年的桃园中学大门口对面，有一排专做中学生早餐的门店，居中一间的老板也养了一只狗，因为我经常带着乌嘴去送女儿上学，相互之间就熟了，经常放乌嘴过去与小老板的狗狗玩乐；有一次，我看到两只狗狗玩的依依不舍，我竟然同意了乌嘴在小吃店留宿，而且留了几天。就是这至命的几天，从小没有打疫苗的乌嘴、我们可爱的乌嘴被传染上了狗瘟。尽管我们及时送乌嘴到狗狗医院，并办理了住院手续进行抢救治疗，但是，我们的乌嘴没有能战胜可恶的病魔。一个星期后，望着乌嘴痛苦哀怨的眼神，我和女儿同意了狗医生给乌嘴注谢了150块钱一支的安乐死亡的针剂。然后，我和女儿在万般痛苦和不舍之中，抱着乌嘴，翻进狗医院旁边的园子里，找了一块山坡地，把我们可怜的乌嘴深埋在一棵高大挺拔的棕榈树下。这一刻，我和女儿都伤心不已，泪如雨下。以至后来养大宝时，只要去狗医院给大宝打疫苗或洗澡或买狗粮，我们都会想起聪明可爱的乌嘴，来自福建老家的懂人事的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