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遥几乎是被扔下马,又被武大娘揪起一边耳朵,立即窜红,呼哧呼哧地求饶:“大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武大娘劈头盖脸地骂:“女人怎么能当兵呢!做梦!”
“大娘,可我不想一辈子呆在这客栈!我要学武功!走江湖!”
“白眼狼!要不是看你没了爹娘,我至于养了你这么多年吗!”说罢,抄起一块抹布往她脸上甩:“干活!等你到十八岁那天,自然可以走了。”
一辆马车在客栈前停下,马背上个一米高的铁笼子,下来一男一女,在门口附近的位子坐下,时不时地看向铁笼子。
那铁笼子被黑布严严实实地罩着,里面有什么东西呢?那两人,男人用黑布蒙着一只眼睛,黑衣,不苟言笑,刀刻般的皱纹使面容冷峻非常。而女人面容温和,一身素淡青衣,两人默默吃着饭,极少交流。
云遥招呼着客人,经过门口总是装作不经意地瞥过一眼,似乎那铁笼子当中有一件东西吸引着她,她忍不住一看再看。
忽然一阵怪味吹进门,那两人面面相觑后,放下钱,立即站起身,出门一看,竟是那盖着铁笼子的黑布着火了。
云遥模糊听见男人快快说道:“迷醉花的药效应该是通过流血减轻了,不过它应该跑不了多远,我们分头去追。”
云遥见两人离去,便也凑上前看,那铁笼子有一角被烧得赤红,破成小小的洞,再往那里面瞧,一摊手掌大的血迹,甚至新鲜得冒烟。
过会儿,那两人又徒劳而返,驾着马车原路返回。
云遥正要去后院蹲茅厕,一个火红的身影疾驰而逝。她朝那方向寻去,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躲在石头后面,一见到她,火红的毛直竖起来,龇牙咧嘴,左右两边的獠牙闪着尖利的光,低低地吼着。
它在发火,它是真的在发火!云遥见它的毛触到一株小草,立即点燃起来。那两个人找得就是它吧!它很聪明,躲进客栈,反而更有可能逃过他们的追捕。
云遥刚一靠近,它就作势要扑上来咬她,她轻声安抚它,一点点地向它靠近,也许是狐狸见她这么瘦小,不会有多大恶意,便渐渐镇静下来。
云遥走近才发觉小狐狸身上尽是伤,血色与其毛色相仿,不仔细看就分辨不出,特别是右腿上,脱了一块肉,鲜血潺潺流出。
云遥尽量缓慢地弯下腰不吓到它,双手一触碰到它,它就连连退后,哄了好久才放松。它身上特别暖和,甚至有点烫手,伤口很多要及时处理。
她将小狐狸偷偷掩盖在衣服下带回房间,用清水为它洗净伤口,有时意外弄疼它,它也不生气,只是呵呵两声忍着痛。
经过认真端详,云遥发觉它只是长得像狐狸,她可没见过哪只狐狸有火红的发色,有这样又长又尖的爪子。
血流过多,它虚弱得快要站不住。云遥为它敷上金创药后,用干净的布包扎好,在床底上用旧衣服整理出舒适的小窝,对它反复叮嘱:“千万不要乱跑!知道吗?”它回应似的抖抖长耳朵,表示自己明白了。
凌云面前只有一小碟花生米,数了数,还不到二十颗,没熟透,也有五六颗带霉味,加上一壶茶水,总共要了他两个铜币,心疼死他了,但他仍是硬着头皮付了钱,有模有样地坐下,小口嘬着茶,一边压低着眉偷偷打量云遥。
虽然她大大咧咧,穿着宽而松垮的衣服里,但她竟然是个女孩!一个女孩去当兵,真是不要命了。
他将剑放在桌子上,好比把一块上等的肉摆在云遥面前。她借着为他添茶,便粘在他的位子不走了。他见她恨不得把眼睛安在剑上,心中暗爽鱼儿快上钩了。
“客官,我能摸摸你的剑吗?”
“嗯……把手先擦干净。”云遥立刻把手在围裙上抹了十来多下,怀着近乎虔诚的喜悦抚摸着那剑柄,这是极佳的材质,精致的雕工而成的祥云图腾,古朴华美的暗金色。
“上好的玄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淬炼而形成。”他轻轻抽出半截剑身,那声音在云遥听来堪称仙乐。剑身那光滑,又沁着寒冷的触感,更是令她如痴如醉。
“小心啊!削铁如泥!”他轻轻吹了根头发丝,一碰到锋利的边缘,就分成两半。
“哇!”云遥忍不住拍手叫好。
“那您的剑术一定很厉害吧!”她又勤快地添上茶。他则淡然一笑,在她看来是高手深藏不露的谦虚一笑。
“大哥,教教我!”
他连连摇头:“我没有收女徒弟的喜好。”
“我云遥不想整日困在这小客栈,我想学好剑术出去闯荡江湖!您若是能授予我剑术,来日我定当涌泉相报!”
鱼上钩了!这小姑娘刚被骗走几枚金币,现在又上当了?真好忽悠!但他还是难为情地笑笑,手心里反复撮着一颗花生米:“这难办啊!你真的想学?”
“嗯!”云遥满心期冀地凝视他,双眼放光。
“那……得先有剑啊。”他掠过她褴褛的衣裳,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怀疑。
“我有一把匕首。”敏感如她,瞬间就涨红了脸,为自己的寒酸贫穷,但说出这句话,又有几分轻飘飘的虚荣感。
“嗯。”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初学者倒可以先用匕首练练手。”
“那您是答应了?”
“明天城郊山下的破庙那里见面,我先给你上一堂基本功课吧。”
“好,谢谢大哥,不,师父!”
“嘘嘘嘘,莫要太过声张,我不喜欢太招摇。”
“好,徒弟明白。”
凌云甫一出门就撞见赌馆的人。
为首的拎起他领口,一双铜铃大的眼瞪着他:“小子,我这有个买卖,不仅不用还钱,还能赚上一笔!怎么样要干吗?”
“有这样的好事?”
对方把他拉进小巷子,见四周没有闲人,靠近说:“你帮我约个十八岁以下的小姑娘,见你刚刚和客栈的丫头聊得开心,怎么样?能做到吗?”
“你们……要干嘛?”
“你放心。”对方拍拍他的肩膀,笑出被烟熏黑的牙:“我们不会伤害她,就是帮个忙。”
“算……算了,我还是还钱吧!”
对方提高声音:“你以为自己还有的选吗?你要是不干这一票,我们自有方法羞辱你!”
对方阴阴一笑:“你要是不帮这个忙,我们就让你胸前戴个牌子,写上‘断手凌青的废物儿子’,你看怎么样?”
身后的小厮配合地大笑起来。
凌云表情垮了,又是羞辱,又是悲愤,紧接着颓然:
“明天傍晚,郊外破庙,你们要的人会在那儿。”
无戒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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