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丑哥命可真好,本来回城被分配到市开关厂。那是一个过去的劳改工厂,挤满了刑满释放人员。这个工厂里人员混杂不说,还地处偏远的郊区。骑自行车上下班就得二三个点儿,有点门路的人都不会到那里去上班。丑哥私下里寻思着咬咬牙就认了吧,反正咱也没有什么门路。不管怎么说也比农村那会儿强多了,毕竟吃的是国家俸禄。
据说还是个国营单位,铁饭碗!
丑哥回城的消息传得很快,到家的当天晚上,屋子里就挤満了人。
一位文革中的逍遥派十分佩服丑哥的武功和为人。一听说丑哥的这种情况,二话没说当场拍板决定:
上调王超(丑哥的大号)同志去军人安置办公室工作。
据说这哥们儿已经混到了市委组织部,手里掌握着绝对的实权。
从此以后丑哥的官场风云录就开始上演了......现在想起来就像变戏法一样。(哈哈)
军人安置办公室虽然不大,却是个处级单位并且握有支配权。丑哥在这里结交了许多朋友,对他日后的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
本来直来直去的丑哥,很快就适应了官场的处事原则。他变得八面玲珑了!
丑哥已经没人敢叫了,大家都叫他王处长。王处长很快就入了党,并被组织上保送去北京念了大学。大学在学期间他一个人赤手空拳的擒获了一名持枪歹徒,毕业后就被省城公安机关截用了。
王超说:
“我喜欢公安工作......!”
王超和年轻时一样喜欢单打独斗。可公安部门办案必须两人以上,王超总是让助手呆在家里或者任何地方。他非常认真的说:
“我自己一个人拼命就可以了,实在倒不出手来救你。”
“人多就是添乱......!”
案子虽然都被他一个人破获了,但是功劳他从来不独占。久而久之王超在公安机关的名声就叫响了,大家都喊他黑老大。
黑老大没有别的爱好,他只喜欢看书。另外还听说他特别想找我聊天,但他一直忍着。他向庆林透露:
“没脸去见刘缸了,他放在我这的二十来本名著都让我爸给烧了......!”
“唉,我明明藏在床底下,却被爸爸翻了出来。”
“呜呜~爸爸以为是我在图书馆抢的,他要销毁罪证。”
庆林特意找到我,他跟我说了这件事情。
我和丑哥虽然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非常了解他的为人,他的为难之处我最清楚不过了。我同时也知道他心里的这条梗,只有我才能为他解决掉。
我向庆林要了丑哥的电话和地址,当天就去了他家。
我心痛那二十几本小说……啊!
丑哥绝对没有想到我会找到他,一见面他的汗就下来了。那可是在寒冬蜡月的季节......撒泡儿尿都得冻成冰棍棍儿。
“疯子!”
丑哥在我们相识期间只叫过我一次疯子,就是在那次重机枪事件发生之后,没想到事隔十来年了他仍然没有忘记。
不过我见到他也还是吓了大一跳,以为自己找错人了。
“丑、就丑、就丑......!”
我就这个丑字就掰不过来了,一连串的丑、丑、丑、丑地,这哥字算是说啥也吐不出来了!
丑哥眼珠子一瞪:
“叫王超!”
“王超!”
我顺顺溜溜的喊了出来,然后俩人就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错、这就是曾经的丑哥。当年只有他才陪着我这样的开怀大笑过,我的心变得热乎乎的。
丑哥先止住了笑声,他满脸通红并且满头的汗水,嘴巴还张的老大老大……几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一看见他停止了笑声要说话,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把右手的食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并且嘘了一下。
“打住!”
我清晰痛快地说。
“我这辈子只心痛自己的妈妈和书,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唯一的遗产。”
“谁拿了去,我都会跟他拼命。”
丑哥的脸更红了!
“但、但、就但是!”
“我更心痛的是咱们兄、就兄弟之间的关、就关、就这~关系!”
丑哥和我抱头痛哭!
也不知道啥时候庆林悄悄地摸了进来,他操起了一个枕头就是一阵乱抡。丑哥好像都躲过去了,只是把我一个人抡了够呛。丑哥一把夺过了枕头递给我。
“削他!”
丑哥冲着庆林努了努嘴儿,庆林撒丫子就跑……扑通一声,他就摔倒在了屋内的地板上。丑哥得意的坏笑着……并向我使了个眼色。
庆林捂着后脑勺发出凄惨的叫声:
“饶命吧~”
“丑叔快来救我~”
里屋的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个山东大汉立在了门口。他操着一口浓重的山东口音:
“纸儿滴,(咋地)是要撒仁儿纸儿滴?”(要杀人咋地?)
庆林立马跳了起来。
“嘿嘿,还是丑叔疼我......!”
我当时就傻眼了,这是怎么搞的?这不是另一个丑哥吗!本来我冷不丁见到丑哥时就吓了一大跳了......几年不见他窜的和我一般高了!
再看见庆林叫这位和丑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山东大汉为丑叔,我便恍然大悟。要说我这个人咋就是聪明呢,啥事一看就明白。
哈哈哈哈哈哈
我慌忙打了一个立正:
“疯子向丑、丑、就丑、丑叔报、就报到!”
庆林那小子乐得都直不起腰了,他一边叫着肚子疼一边给丑叔翻译。
“丑叔,这就是我们常念叨的刘缸。”
“要债来了……!”
真没想到丑叔这五尺多的汉子,一张微黑的面孔一下子就变得通红通红地。
“这是纸儿靴滴......!”(这是咋说地)
我半懂不懂的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丑哥上来打了圆场。
“爹,这是真兄弟!你别听庆林贫了,把你那宝贝地瓜酒整出来点,就算儿子朝你借的......!”
丑叔根本就没挪地儿,随手在后腰上一摸,一个大号军用水壶就挂在他手上了。
庆林一把就夺了过来,他兴奋的大叫:
“这爹当的,啥事都走在儿子前头!”
…………
那天晚上我们根本就没有走出丑哥的家门儿......醒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地瓜酒、好喝!
它不上头儿……!(哈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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