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玦的离去没有引起霍去病的注意,甚至可以说,从锦意回来之后,霍去病的注意力,便再没有从锦意身上离开过,即便锦意只将他当做好兄弟。
于霍去病而言,锦意就像是欲罢不能的毒,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有着明亮眼睛的男孩子就侵蚀了他的生命。原本只是单纯的喜欢,直到两年前,轻甲骑全军覆没,得知消息的霍去病觉得自己好像大病了一场,也没有觉得痛苦,像是被包裹在冰冷的云絮里,飘飘忽忽的,好像活着的意义已经随着锦意的死一起离去一样。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霍去病已经顾不得其他。
对于霍去病过分的热情,锦意不是不知,他只是懒得知道。
从公孙玦不辞而别那天起,锦意的全部心神便被公孙玦吸引。公孙玦的身份绝对有异,然而让锦意如此在意的,却不是公孙玦扑朔迷离的身份。
是因为那个晚上,锦意听见阿娇房中的细微哭声。整整一夜,就像是连血带肉被撕裂了一半,就像是野兽被逼到绝境,那愤怒和痛苦夹杂的压抑哭音,让他心惊胆战,也让他沉浸在一片巨大的不知所措中,几乎僵硬得不能动弹。
……这……这到底……这到底是为什么?……
巨大的疑问从心里渐渐涌现,好像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但是没有人能够给他回答。
屋门大开着,春日带着些许寒气的夜风吹来,灯烛来来回回摇晃,那瑟缩的火苗,让锦意心底升起莫名的寒意。
阿娇不曾知晓她那一夜的情绪失控竟是让锦意知晓。从公孙玦嘴中得知长安不能回,哥哥的来信告诉她母亲时日无多,让阿娇的心被一种无以名状的情绪攫住了,酸软悲哀到她不能自已。心里的怨念犹如燎原之火,小小的针刺卡在那里,逼得人烦躁不安,让她再也不能说服自己冷眼旁观刘彻的盛世天下。
锦意陪她用早膳的时候,阿娇瞧见锦意的头发扫在脖颈上,一点点柔软的黑,衬着皮肤清透的白。她慢慢的伸手揉着他的头发,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春日将尽的时候,阿娇终于等来了她等着的人。
瞧着拦下马车的异族面庞,即便身边有霍去病随行,锦意眼中依旧满是警惕和戒备。只有马车中的阿娇掀开车帘,面对这似曾相识的场景,眼有泪意闪过,脸上却是如释的笑。
“别来无恙。”
不似面对霍去病时的笑容,阿娇那直达眼底的笑意,已经足够让锦意知晓拦车之人的身份。不待阿娇开口,他便转头对着骑马并行的霍去病说道,“将军不是说要去确认下城防,锦意这里有客来访,便不耽误将军功夫了。”
对于如此直接的逐客令,霍去病未多言,道声告辞便朝着兵营之处快马而去。
匈奴的前任浑邪王不仅进了他的龙城,还敢堂而皇之出现在他面前,对此他手下的各路势力却没有丝毫消息。霍去病虽说现在心思不在军队上,但是这么大的疏漏出现在他面前,他却无法置之不理。
看样子这些时日他太好说话,已经让下面那些人都忘了自己的职责了。
“念嗔让我替她给夫人问好。”看着同当年恍若两人,却仍有往日欺人之姿的阿娇,阿耶律心底满是欷歔。“肚子里又揣了一个,我便没让她跟着一起来了。”
阿娇闻言,勾起了嘴角。世间的缘分便是这般奇妙。当年椒房殿中孤寂的堇姨怕也不会想到,她亲自教养大的念嗔,随荣哥哥出宫之后,会遇见阿耶律,嫁给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
说起来,念嗔如若不是同阿耶律在一起了,也不会有后来的轻甲骑。
阿娇的声音温和柔软,“你眼光倒是好。”
“我知。”阿耶律淡定地点头,比划着手指算了一下,“这是第七个了,生完这个就不生了。”
顿了顿,他看向锦意,“霍去病那小儿身上有暗毒,你且离他远着些。”
遇见故人原本有些伤感的阿娇,听着阿耶律这句话,有点反应不过来,傻傻往边上的锦意看去,正巧对上锦意同样不解的眼。
“娘亲,”锦意开口,轻轻道,“将军府人多口杂,若是叙旧,附近有家酒馆,也算是个好地方。”
“嗯。”阿娇应允,放下车帘的瞬间看见木子煞白的脸色,丹凤眸微敛。
春假结束了,本少新的period刚开始课程有点点忙,还有presentation要准备,这两天更新速度可能还是跟不上,过了这周五就好啦,留时间给大家好好捋捋,毕竟写到现在好多人好多情节,阿耶律的戏份回来了但是估计你们都快忘了这个人是哪冒出来的了~~没事可以往前翻翻回忆情节找找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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