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八十章
孟校长与林新成解过结
夫妻俩给林新龙去提亲
3
孟校长说着话已把面条捍好，接着又是弄汤子，林新成也终于看到能帮忙的事:捣蒜。他接着孟校长的话说:“孟校长，以后我们也不要再给李祥闹对立了，虽然他是二七的，整过我们，那也不是他个人行为，而是政治形势所赶的，况且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当原来大公社的助理时，虽然对你批判了，不是没有撤你的职吗？现在他又当新公社的助理了，不还是让你当校长吗？而且还把我抽到文教上当了办公室主任。这说明他还是认可我们的教学能力和取得的成绩的，他还是重视教育质量的，他还是向我们靠拢了。咱不管谁当头，只要他是想着把教育质量搞上去的，只要他是想着对人民群众有利的，咱就听他的，包括原来整过我们的人。况且，组织原则也有这一规定，下级服从上级。"
“对，对，我赞成这种观点。"孟校长说。
林新成捣好了蒜，调好了汁。
孟校长也下好了面条，他先盛了一碗，浇上汤子和蒜汁递给林新成。
林新成用筷子挑了挑夸赞道:“孟校长的面活果然不错，薄厚一致，宽窄一致，一挑大长。"
孟校长也盛了一碗吃着说:“久练成仙吗，我不光面条做的好，象发面做馍，过油炸啥，没有不会的。"然后又转话题道:“老弟，我问你，反右批黑学习班上，你象火蝎子一样，一批你你就严厉反驳，那天我找你的难看，你咋恁存住气了，没有与我大吵？"
林新成笑道:“其实也差一点，你没有看到我那时的脸红脖子粗吗？那时，我想起了我上班前妻子反复叮嘱我的话，千万千万别象在大队那样了，不让蝇子趟鼻尖，麦秸火一点就着，牛劲上来撞到南墙也不拐弯，要为对工作有利着想。我稳了稳情绪，反复进行掂量。我虽然年轻，不管官大官小，甚至算不算是一个官，但总是文教上的办公室主任。再一个，你虽然是一个小学校长，但年龄比我大十几岁，是多年的老教师老校长了，一旦吵起来，影响会场秩序不说，对咱俩个的看法都不好。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激化矛盾，影响以后工作的开展。不过，后来我说那几句话也够难听的。"
孟校长说:“我能会听不出来？如果连这么简单的统计表也不会填写，还真不配当老师了，这是肯定的，我是蝎子蜇鸡巴，干疼没法说。"
…………
俩个人一顿饭的功夫，过结彻底解决了，虽然年龄相差十几岁，孟校长总是称林新成为老弟，而林新成却不敢枉称他为老大哥，还是以孟校长称之。
吃过午饭，孟校长把另外两个学校的开会通知要了过去替林新成送，林新成则返回李家寨住地，拿东点南点七个学校的通知去送。
林新成回到住地，两个技术员又下地了，仍然等着他的表妹李桂芹，问他还吃不吃红糖荷包蛋，林新成告诉她，已经在尤庄学校吃过了凉面条，李桂芹张了几次口才终于脸红着说出来:“我姐说你吃凉的不好。"
林新成也脸红着说:“隔一顿饭就没事了。"
他让表妹给他倒一碗水喝，李桂芹倒了一碗水放了白糖，又用一个碗倒腾不太热了递给了他。
看着表妹那俊秀可爱的样子，林新成心里想，林新勇见了她还不高兴死呀。
林新成喝了表妹给他倒腾好的白糖水，拿着七个学校的通知又上路了。他加快了骑车的速度，因为剩下的这七个学校相距都较远，速度慢了一下午很难送完。就这样，把通知送到最后一个学校——本大队的校长杨培亮家时，天已经快黑了。杨培亮要留他在家喝几盅，他因挂念着林新龙的媒，还是坚持回了家。
今天下午回来是他与妻子说好了的，晚饭后共同去王杏丽家为林新龙说媒，到了家里，妻子已经做好了晚饭，俩个人急急忙忙把饭吃了，没有收拾锅碗瓢勺就出了门。
走在路上，林新成问妻子:“表妹的事给新勇说了吧？"
李桂荣说:“我是吃过午饭后去他家说的，他父母很高兴，而他有点扭捏，正象我分析的那样，他嫌表妹文化程度低。"
林新成说:“你把我的话给他说了吗？"
李桂荣说:“开始没有说，那样说，不是显得咱说媒有点霸气吗。"然后笑了一下又接着道:“我说，新勇，你不知道你哥这个表妹有多漂亮，我一见都忌妒的慌，觉得让她嫁给别人太可惜了，夜里我给你哥说，‘你和你表妹是五服头上的表妹了，她恁漂亮嫁给别人太可惜，咱俩个办个离婚手绪，离婚不离家，你也把她娶过来，我们俩个共同侍候你。`你哥把我好吵，说我瞎胡扯，说表妹漂亮嫁给别人可惜，让嫁给新勇不行吗？这是你哥的主意，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我这么一说，新勇才兴奋了，说，嫂子，由你这一说，我不见面那也愿意。"
林新成笑道:“你这叫啥，欲擒故纵。亏你想得出来。"
李桂荣又说道:“我看他同意了，就又说道，你哥让我对你说，表妹就是一块金子一块玉，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明天上午就让我领着你去，免得别的人去给她介绍了。他表妹的名字叫李桂芹，与我只一字之差，我们俩个已经按姐妹相称了，你和你哥好的犹如一母同胞，新勇，你看这该有多好呀。我又这样一说，新勇更高兴了。"
林新成说:“这太好了，这太好了。"
说着话，俩个人来到了前村四队所在的那一片，林新成也从来沒有到过这一片，更不知道王杏丽家在哪住，只有在街上胡乱转悠，希望碰上一个人问一问。
这天是农历的三月初二，只是一个小尖尖的月亮，在西边的天远处刚刚显现一点明亮，便慌着落下去了，天上的星星再明，也不能把黑黑的地面照亮，因此，街上还一直没有人走动。
林新成夫妻只好在街上慢慢的来回走动，好碰一下运气。
又从西边往东走时，从东边过来一个人影，待人离近时，林新成问道:“请问王杏丽家在哪住？"
来人听出来了问话人的声音，惊喜的说道:“是林老师呀！我是李荣荣，吃了晚饭去王杏丽家睡觉，林老师，跟你一块的是谁呀？"
林新成说:“是你嫂子。"
李荣荣说道:“原来是嫂子呀。"
林新成说:“荣荣，真没有想到会问着你，我和你嫂子不知道王杏丽家在哪，已经来回走几趟了，想问一下也不见一个人。"
李荣荣说:“天黑了，谁没事在大街上跑呀，我不上王杏丽家睡觉我也不在大街上走。林老师，你和嫂子搭夜着上王杏丽家干啥？"
林新成说:“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到家一说你知道了。"
李荣荣说:“好吧，我领你们去。"
林新成夫妻跟在李荣荣后边，往西回走了一段路，拐进了向北去的一个黑暗狭窄的胡同，在东侧第三家的门口停了下来，黑暗中也可以看出院墙有过人头一尺多高，大门是农村最普通的双扇木门。
李荣荣敲了三下门喊道:“杏丽，杏丽，快开门。"
“来了。"随着答应声，王杏丽的脚步声来到了大门，她打开了门。
“杏丽，你看谁来了？"李荣荣说。
“黑摸影子看不清，我知道谁来了。"王杏丽说。
“杏丽，是我和你嫂子。"林新成说。
“是林老师和嫂子？林老师，我听说你被抽到公社文教当办公室主任去了，你和嫂子怎么搭夜着上我家来了？"
林新成说:“我是被抽到公社文教上了，还到李家寨住队，今下午专门回来，陪你嫂子找你有点事，到屋里再说吧。"
“中啊。"王杏丽显得很高兴，虽然她还不知道林老师找她说什么事。
林新成和妻子跟着李荣荣走进了院子，王杏丽在后边又把门关上闩好。
几个人走进了堂屋，屋子里的桌子上点着一盏煤油灯，一个穿着讲究干净的中年妇女正坐在灯旁做鞋底，看到又多进来两个人，抬头看着他们。不用问，这应该是王杏丽的母亲了，虽然是中年妇女了，风韵犹存，不失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不等王杏丽介绍，林新成先说道:“大婶，我是后村的，叫林新成，曾经是杏丽的老师。"
中年妇女说:“我认识你，你在宣传队到各队演出就认识你了，因为你长的好唱的也好。后来你到学校当老师又教杏丽，杏丽常给我说，你是一个好老师，不是你，她上不了初中，更上不了高中，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你。这个媳妇虽然我不认识，我也会猜想着是你媳妇。这大黑天的，你们俩口子来有事吗？"
林新成说:“我们想给杏丽说个事。"
王杏丽的娘说:“用不用让我知道？"
林新成说:“我们想先给杏丽单独说，给杏丽说好了再给你说，给杏丽说不好了，就不给你说了。"
王杏丽的娘说:“哟，还怪神密啦。那中，你们上西边里间给她先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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