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一位诗人兼哲学家说过:“我从来没有爱过这个世界,它对我也一样”。道出此话的这位诗哲的名字我已记得不真切了,他似乎是叫李什么业来着,但又似乎不是,总之该是个姓李的人。
尽管我已经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但我在青年时就拜读到过他的一部诗集,依稀记得里面写有一段这样的文字:“原来我是这样的人,每天只有在咖啡因的刺激下才能清醒,只有在酒精的麻醉下才能入眠,只有在尼古丁的冲击下才会舒心,只有在妓女的怀抱中才感觉自己尚且活着——风花雪月的欢愉后接踵而来的,是巨大的悲哀”。我很难想象这位作者写下这诗时是什么样的心境,在诗集的序言中他说他年方十五,稚嫩无比,如果诗上所说属实,那他在十五岁时就是一个老烟枪,老酒鬼,老嫖客了。可等我真正与他相识一场后才发现,真实的李鸿业——对了,他是叫李鸿业来着——远非如此,真正的李鸿业比诗中他更加颓废堕落,却又更加坚强不屈,他历经舛难,遭受雨洗风磨,看上去好像整个泰山都背负在他肩上似的,种种压力使他心力交瘁,让他无法呼吸,但他仍然没有屈服,拒绝妥协,一直在以一己之力抵抗着命运。命运是可怕的,它是排山倒海而来的洪流,凡所见者莫不惊惧,而李鸿业却敢于直面并且全力地阻挡着它。他这一生就是与命运相搏斗相拼杀的一生。
李鸿业在死前交给了我这个陌生人以一篇中篇小说的手稿,让我替他出版。书中的主人公是乃是他们李家的三兄弟——李云宣、李雨殇、李鸿业。此三人虽有兄弟之名,却无兄弟之实。虽然他们表面上称兄道弟,但背地里却相互鄙视,相互暗算,相互背叛,相互欺骗。兄弟三人在年轻时都经历了各式各样的人生挫折和磨难,李云宣在十五岁的时候失去童贞,在十七岁时偷食禁果,在二十岁时被情人骗光钱财,二十一岁的时候又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使得他的大脑发生了器质性病变,每天在游离在现实和幻觉之间;李雨殇自幼体弱多病,渴望学业有成而始终精力不济,在经历了连续四年高考失利和同性的恋人最终的背离后,毅然决然地选择自杀;李鸿业从小性格孤僻,离群索居,冷酷阴险,无情无义,贪婪好色,猥琐变态。在十五岁时他便成了一个嫖客,后来他和一个妓女产生了感情,并决意为她倾尽一生,但其后所降临的悲哀却给了他有生以来最大的打击。十七岁的时候李鸿业由于过多不安全性行为而染上梅毒,迫不得已选择休学,如果不是当时及时治疗,他如今已命丧黄泉。他虽然和前面两人一样也觉得世界冰冷,人生如戏,命运无常,但他没有轻易选择自杀。至于具体原因我可在书中详谈。
兄弟三人蔑视伦理,目无道德,仇视社会 ,朋比为奸,却又是处境艰难,生活凄凉的可怜人。云宣善良懦弱,雨殇敦厚老成,鸿业奋起与命运抗争。虽然兄弟三人最终都在不幸中死去,但仍然都是值得人们为之树传的人。
另,李鸿业特意为他的日记文本准备了两个版本,一个是作为哲学家的李鸿业的日记,一个是作为警察的李鸿业的日记。读者可以比较着阅读一下。
我不知道这本会不会正式出版,因为我知道鸿业的文字一定会招来文人绅士之流的攻击和谩骂,甚至连他的那些读者可能都无法理解他,转而把矛头对向他,把他的书纸拿去擦屎开屁眼儿(笑)。不过我还是不气馁,帮他偷偷印了几本,如果有读者对李家三兄弟的凄凉生活和压抑心境能够略窥一二,或者能够同情怜悯他们这样的人,我也很满足了。
以上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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