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戎装系青年之二十一，回忆当兵的岁月——列车偶遇

我的戎装系青年之二十一，回忆当兵的岁月——列车偶遇

1989年因公到江西赣州出差，完毕后，经请示获准回老家看望父母。回部队时，打算走“北”线。

北线，即路经北京；南线，即经过兰州。从湖北到宁夏，北线、南线路程相隔无几。

八月中旬了，火车上旅客不多。在北京很顺利签转了去往银川的火车票。

车到大同火车站，已是晚上10点多了。因该站比较大，停留时间相对长一些，于是便下车透透气儿。

车开了，两人座的座位上，还是我一人。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一位大嫂或叫大姐的人来到我面前:“这儿有人吗？”她指着我旁边空位问，我摇摇头。

大嫂拖着行李箱，很大，看着很沉的样子，肩上还背着一个包。

她先把背包搁在行李架上，接着把行李箱从拖着的行李车儿上解开。

那是一个极简易的行李车。看着很沉的大包，我准备帮她一把。“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习惯了。”她这样说。

列车运行一段后，她起身从背包中取出茶杯。说起是茶杯，不如说是一个大塑料瓶子，就像现在超市卖的大瓶的饮料一样。

她打算去打水了，顺便问我一句:“你要吗？”我笑笑:“我还有，谢谢!”

我临窗，她坐过道边儿。我们的对面，像是一对祖孙俩模样的两个人。

打完水回来，她说她几个同伴儿也在这个车厢，都找到座位了；每次出来进点货都很累，尤其旅客多的时候。

这时才知道:她是倒腾服装的。

这位大嫂，用彪悍比喻她是恰当的：约180多公分的身高，膀大腰圆；下穿一条宽大的牛仔裤，上穿一件白色无领汗衫；脚穿一双硕大的白色旅游鞋。说实话，她一坐下，我的半边儿座位只剩下一半儿了。

我一个当兵的，她一个经商的，显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况且她还是一位女性。

等车厢不再喧闹了，我倚靠在窗户沿打盹。我的瞌睡很难睡，趴在哪儿、靠在哪儿、坐在哪儿很难睡着。

况且大嫂身高体胖，那热量散发的，我出的汗比她多多了。

实在有点憋的难受，干脆，我去车厢连接处抽烟。一支抽完了，还不想回座位。车厢多安静啊，昏暗的灯下几乎每个人都在睡觉。

腿站疼了，只好回座位上去。

我临窗的座位，已经被大嫂坐了。与其说她是坐的我的座位，不如说是她“底盘”大坐着两个人的座位。她头靠窗户，“枕”着窗帘，张着嘴，睡的好香……

尴尬的是，大嫂的口水，流啊，流，流的丝丝汨汨牵着线，前胸湿了一大块。

我想坐，却不忍心叫醒她。就那么站，腿疼受不了。况且，看着那牵丝的口水，还有点儿反胃。

我小心地朝车厢里面走，打算寻一个可以落座的地方，可是，可是整个车厢里没有一个空座儿。

我拿起搁在小桌上我的一本杂志，走向水房，垫在车底板上坐下。

慢慢，我也睡着了。

车到乌海时，是列车上的喇叭声把我叫醒的。这个火车站，好像是内蒙古与宁夏交界口。那位大嫂在哪一站下车的，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回到座位，我的小皮箱还在，小桌儿上多了一个装了几个橘子的小塑料袋儿。袋里有一张纸，纸上写着：兄弟，对不起，这是留给你的。

天还没有亮，黎明前的黑夜。扒开窗帘，我似乎看到大嫂肩背手拉着行李箱那回眸地一笑……

（文  付九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