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常常浮现一个场景:一个清雅静谧的小院落,小屋连着花园,秋千随风飘荡;金灿灿的阳光照进小屋,午后,头发花白的我坐着摇椅,带着眼镜,轻轻地翻着一本书,那书皮是干净的,大片留白,淡淡的唯美;整个院子是安静的,飘着淡淡的久远的音乐,只有我一个,烹茶或是读书,插花或是写作,刺绣或是瑜伽,摆弄小物件或是画布涂鸦,颤颤巍巍,每一件事都做得极慢;屋里有时一尘不染,整洁到地板映出微笑,有时乱作一团,百书、草纸、画纸、花瓣,散了一地。
瑜伽,依然是除读书之外最重要的事。头发全白了,但身体依然柔韧,协调,全赖于这陪伴我一生的爱人——瑜伽。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能做出的动作一个个减少,心里依旧坦然与坚定:这一世,我为自己尽力了,身心都达到了最适度的那个点,哪怕最后一个气息,也要以瑜伽人的腹式呼吸结束。
惊诧于这样的想象,我的晚年,有我爱的院子、器物、活动,却独独没有人。诡异之外,惬意重生。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是剥离关系、人事,这层层的关系网如蒙在心上的隐形膜,不透不通。到生命最后一刻,撕裂这层膜,自由呼吸,世界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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