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美好生活,老疙瘩乐娶美妻
老疙瘩村坐落在一个四面环山但很缺水的山坳里,村里人口不多,几十户人家几十年如一日地生活在这里,倒也相安无事。村头的大柳树很是显眼,一个大青石工工整整地摆放在大柳树下。
来到老疙瘩村,你常常会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汉斜躺在大青石上。他常年就穿那一身粗布黑色衣裤,此刻,他又是叼着旱袋烟,晕晕呼呼地在大青石上睡着。一群孩子们围着大柳树转着圈,边跑嘴里面还边喊着:“老疙瘩,老油条,喝完了酒,就打人,打完了人就呼呼,没羞没臊的老疙瘩......”这老汉倒是睡得安逸,任孩子们的转圈吟唱,他不动声色,就像睡过去了一样,躺在大青石上,一动不动。
这儿歌里唱得便是斜躺在大青石上的瘦骨嶙峋的老汉。老疙瘩是他的小名,村里人就一直这么称呼他,也不知道他的大名是什么,只知道他姓于。再后来,老疙瘩所做的一些事情让村里的人都开始躲他远远的。
八十年代,老疙瘩还是青年,长相还是蛮英俊的,笑起来脸上还有一个酒窝。没成亲前,老疙瘩还没有什么嗜好,成天穿的也很讲究,人五人六的。说亲的人也不少,老疙瘩自然是看上样貌好的女子,那女子是邻村的一个姑娘,名叫小月,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甚是妩媚。身材丰满圆润,路人见了这女子都是回头盯着多看两眼。老疙瘩的家里备齐大礼带着老疙瘩上门提亲,就是彩礼10000元钱是向亲戚东拼西湊的,倒也是凑齐了。这边该备的都备好了,那边小月家里的人痛痛快快地就应允了,即刻订好了日子。
吉日前一二日,男方又备大礼送至女方家中,内有大肉,鸡,衣物等。迎亲的那天凌晨,老疙瘩家备彩轿至女方家接亲,一身崭新的中山装让老疙瘩看起来又英俊了不少,老疙瘩脸上都带着灿烂。接上了新娘子,到了拜天地的时候了,新郎新娘先拜天地,次拜祖宗,再拜父母,然后对拜。拜毕,老疙瘩揭去新娘盖头。围观的村里人都“哦呼”起来,纷纷点着头:“嗯,这女子好看,老疙瘩真有福气。俩人郎才女貌,很是相配呀!”听着旁人的议论,小月羞红了脸,老疙瘩自是头仰得更高了,脸上更是灿烂了。鞭炮点燃,随之摆席,大宴村里的乡亲。
这到了晚上,自然是少不了闹洞房了。老少爷们都一谷脑地拥入到老疙瘩的新房。新房看上去虽说简陋了些,倒也布置的喜气洋洋的。新房的布置以大红色为主,门口挂着一对大红的灯笼,喜字肯定是少不了的,门上,窗户上的红色剪纸格外显眼,大立柜的两扇门也贴着两个大红喜字,床铺一色的红,床头一个巨大的喜字。就连放在门旮旯角的扫把上也裹贴着红喜字。仔细看,床头摆着两个娃娃玩偶,一男一女,寓意着希望他们一下生个龙凤胎。床上面还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这么美好的洞房一时间被村里的老少爷们就搅和的乱烘烘的了。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鬼点子,早有人躲在不易查觉的角落里,大衣柜里等处。只待大家刚进来还未开始时,就听到好响的警报鸣笛声。原来是预先录好的,着实让新郎新娘吓了一大跳。而躲在各处的暗桩们一拥而出,又叫闹了一阵,才停止下来。
新媳妇点烟是必不可少的,小月划着了火柴,一个个的给老少爷们点烟。到了村里狗子这里了,这狗子不是个好货,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小月俏媚的脸蛋,等小月这边把火柴划着了,递到他跟前时,他“噗”地一声把火吹灭了。嘴里还不住地说:“妹子,火灭了,再来一次......”
说着还趁机用手摸了下小月的屁股。小月连忙躲开,低着头,脸通红通红的。这边老疙瘩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这么漂亮的媳妇自己还没有拉过手,就被这狗子捷足先登了。他一把拉过小月,对着狗子踹了一脚。“唉哟,我的那个妈呀,老疙瘩,你是干吗呢,你有病呀!”说着,狗子一把拽着老疙瘩的胳膊不放。俩人就这么掐起来了!大伙一看这情景,忙把俩人拉开了。“大喜的日子,大家不要生气,开个玩笑而已吗!”村里的会计说道。转而又对老疙瘩说:“老疙瘩,你娶了这么个漂亮的媳妇,大家都眼馋着哩。和你闹着玩呢!”老疙瘩这才把阴沉着脸放松下来,但怎么样也不让大伙再闹新房了。大伙扫兴而归!
洞房花烛夜,守着这么个可人儿,老疙瘩自然是搂着小月温存幸福了一晚,可也许今天闹洞房给狗子点烟的这件事在老疙瘩心里已经是阴影了,老疙瘩属于心眼特别小的那种男人,霸占欲也很强!这才有了后面不平凡的老疙瘩村风风雨雨的岁月。
二恶梦来袭,小月辛酸的婚姻生活
新婚的头几天,小月是幸福的。老疙瘩整天把她当个宝似的,什么活也不让俊媳妇干。三天回娘家,小月也是在家人面前说老疙瘩对自己如何如何好的话。爹娘自是喜上眉梢,小月的爹抽着旱烟袋,吧嗒吧嗒地,没有多的话,但从老人一直咧开的嘴看得出心里对这个女婿的认可。小月的娘呢,自然是忙着做了一桌好吃的款待女儿女婿呢。这一天,阳光是明媚的,大家的心情是快乐的。
生活中的快乐总是难以长存,阴云覆盖了晴空,就连雨也不忘凑个热闹。在阴雨连绵的日子里,一件件让小月痛心的事情毫无防备的发生了。
夏日的午后,小月一个人从地里往家走,在田梗处,迎面遇到了点烟的狗子。狗子是村里出了名的癞子,一天不务正业,家里的活也不干,就是一天瞎溜达。这边正走着,一眼看到了小月一个人走着,一溜小跑就拦在了小月的前面。小月抬头看到了狗子,忙躲身向旁边走。狗子又身向旁边拦住了她。狗子把两手张开,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拦在了小月的前面,硬生生不让小月走过。只见狗子厚着脸皮嘿嘿嘿地笑着,“妹子,那天晚上可过得好?侍候男人侍候得怎么样呀?那天没侍候好哥哥我,今天你得再给我点回烟。说着一把抓住小月的手就往怀里揣。小月使劲挣脱着,狗子反而越发抓得紧了。
那一日,老疙瘩去了邻村借稻种,嘱咐小月就呆在家里等着他回来。可小月觉得自己也应该为家里出力,就拿着锄头到地里头做活。回来便遇上了狗子。这边狗子还在纠缠着小月,想占便宜。那边老疙瘩回到家看不到小月,迎面到地里寻小月。正好看到狗子拽着小月的手往怀里揣哟,火冒三丈的老疙瘩大声骂道:“妈的,狗子,你不想活命了。”捡起一块石头照着狗子的头上就是一下,咣当,狗子应声倒地。手捂着头,一手的鲜血。小月被这光景吓着了,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狗子。老疙瘩一手抓起小月的手就往家方向走去。
回到家中,老疙瘩把小月猛得一甩,小月就被甩到了床上。还不容小月争辩什么,这边老疙瘩手掌就上来了,“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迎面而来,紧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小月整个人蜷成了一团,人都被打蒙了,那边只听得恶语相加。“让你去给老子勾引男人,老子不打死你才叫怪!”可怜的小月就这样承受着男人的铁拳暴力,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直到老疙瘩的爹娘闯进门来才算拉开老疙瘩,一场血雨腥风才平息了下来。
到了晚间睡觉的当口,小月还是蜷在床角,一动不动。老疙瘩喝得闪光弹醉醺醺的回来了,进门一看,小月还是蜷在床上,一把就把小月扯下床来,嘴上还大声骂着:“去,别跟死人一样的,给老子倒洗脚水来。”小月忍着疼痛端来了洗脚水,侍候着老疙瘩洗完脚。她怕极了,躲在了一边。老疙瘩躺在床上,用眼斜着小月,“过来,到床上来。”小月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老疙瘩一把把小月揽到了床上,压在了身下,小月挣扎无用,老疙瘩气力大。一阵发泄过后,老疙瘩舒服满足地转身睡去。任凭小月满面泪水,满身疼痛......
月色静静地洒向大地,四周一片静谧,大柳树垂着长长的发辫,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美好。可是,这美好的事物也只是静止不动的事物,活着的人若也是这般的美好光景该有多好!
小月在这美好的月夜中默默地抽泣着,没有旁人能够知晓她的痛楚,没有亲近的人能够安慰她的心灵。她不知道新婚时的欣喜怎能转而就变成了如此的伤痛,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完接下来的路。
接下来的日子接二连三如此这般,小月出门,老疙瘩时时监视约束着,旁人和小月说话,老疙瘩斜眼示意不能多说,男人若是和小月搭话,那更是说不得。回到家中,拳打脚踢算是轻的了。老疙瘩便是如此的心理变态到了极端了,再没有当初的心疼,喜爱,更多的是霸占和蛮横。
小月的日子就这样下去了吗?无望的小月还能有生还下去的理由吗?她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她没有反抗,没有所求,如木头人般地生活着。
三天使宝贝,小月生活下去的力量
碧云天,黄叶地。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鸣笙起秋风,置酒飞冬雪。秋色冬阳,秋天过去了,冬天也过去了。就在小月毫无生机的生活和无望下,一个可爱的小生命降临了。这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红朴朴的小脸蛋,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满是神采。小月给小女孩取名莞尔,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微笑的生活。虽然还是有接二连三的家庭暴力出现,但只要看到莞尔,小月身心的痛楚倾刻间都没有了,只有孩子的笑脸在自己的心中。
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快,两三年间,小月又生了两个男孩,一个取名叫康儿,一个取名叫安儿。在小月的心里,她是多期盼平平安和平平淡淡的日子,她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但却无力去抗争,一门心思就在三个孩子身上。三个孩子都长得非常喜人,每天都穿着干干净净的,白净的脸上洋溢着小孩子的天真笑容。小月虽说生了三个孩子,可小月还是那么年轻漂亮,身材反而比生孩子前还要好,本来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蛋,现在越发显得更有女人的妩媚了。
村里的人都说老疙瘩有福,拣了个好女人。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还好生养,家里的活,样样能干。可小心眼的老疙瘩不这样想,他总是放心不下小月,再加上一些好事的男人,在他的耳边嘀咕:“可要把你婆娘看好了,小心她给你头上戴绿帽。”老疙瘩盯小月盯得紧,平时限制小月出门不说,还规定不许和男人说话。不喝酒还好说,只要一沾点酒,回到家里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孩子们小的时候还不懂这些,等孩子长大的光景,每次他暴发时,小月就紧紧搂着三个孩子,任凭老疙瘩发酒疯时的拳头捶在身上。这个时候,三个孩子便是一脸的惊恐,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们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们的爸爸为什么喝醉了酒会变了一个人。
小月的身上的旧伤痕还没有好,就又添了新的伤痕,旧伤和新伤叠加在一起,都让人不忍直视。老疙瘩每次第二天清醒过来,都会给小月赔罪,痛哭流涕。可过不了两天,他仍就会老毛病再犯。就这样,如此循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老疙瘩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和年龄的增长转性,反而是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那一日,老疙瘩又在外面喝喝醉了酒,回到家里便又开始了耍酒疯。这一次,他不只是把拳头对着小月一个人,而是把几个孩子揪到了院子里,让几个孩子围成一圈跪在地上,他先是在屋里把小月一顿胖揍,随后一把扯着小月的头发甩在了院子里,几个孩子都吓哭了。小月赶紧把几个孩子抱在一起说:“不怕,不怕,有妈妈在呢。”老疙瘩吼叫着:“不许起来,给我一直跪到天黑。”说着,他自己到屋里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其实,就在老疙瘩揪着孩子们跪在院子时,老疙瘩没有注意到孩子们仇视厌恶他的眼神。孩子们长大了,懂事了,妈妈对他们多么的关爱,孩子们清清楚楚。只有这个恶梦般的爸爸,让他们心惊胆战。虽说每次妈妈在挨揍时从来不吭一声,不叫一下,但是妈妈身上的伤痕让他们触目惊心,他们幼小的心灵被这一次次的恶梦惊扰着。他们在心里恨自己的爸爸,他们在心里默默的发着誓,希望自己快快长大,长大了保护自己亲爱的妈妈。
七月,又是一个艳阳似火的七月!七月,小山村是被汗水渗透的,咸咸的。孩子们上初中和高中了,七月的假期本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日子,收拾行李,回到温暖的家中,和家人一起点亮桔园的灯笼,喷香水中的菱藕......该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呀!可是小月的几个孩子们却怎么也拾不起快乐的心情,因为他们怕回家的日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最近是不是又挨揍了,过得好不好。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几个孩子拿着行李回到了他们的家。
四天使保护,小月迎来暖暖呵护
夏日的暖阳高高地挂在空中,孩子们回到了让他们既想念又害怕的家中。看到了他们想念的妈妈小月,也见到了让他产心中发怵的爸爸老疙瘩。最初的两天,是平静的。老疙瘩许久未见孩子们,也是想念,毕竟他还是一个父亲。他给孩子们买了一大包零食,孩子们很是开心,心中只觉得爸爸似乎变慈爱了。就连小月脸上也有了笑容,笑眯眯地看着老疙瘩递给孩子们的零食。她心里一定在想,自己的男人因为孩子们的出现转性了,即便是前两日刚刚才遭受了一场腥风血雨,身上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
那几日,睛空万里,天空净得一片云朵都不曾有。一切都是那样安祥而和谐。直到一个午后,闷热的天气让人喘不过气来,天空瞬而乌云密布,黑压压的。倾刻间,大雨哗哗地下了起来。小月和几个孩子在屋里看着外面的大雨,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了愁云。老疙瘩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了,已经很多天没有喝酒的老疙瘩这会儿其实又在外面和那些狐朋狗友们一起喝酒。他此刻已经忘了自己一喝酒就会什么都忘了,只会把酒疯全都撒在家人的身上。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着,旁边的人又在挑拨着老疙瘩过敏的神经。“老疙瘩,你说你,娶个那么个漂亮的老婆天天招蜂引蝶,那天,我们看到你老婆和猴泥在一起说悄悄话,亲近的很。你是不敢管还是管不住,不行,爷们几个帮你调教调教......哈哈哈......”老疙瘩边拍桌子边吼道:“谁说老子不敢管,老了打得她都不敢出门,乖乖地伺候老子,看我现在就回去管教她。”
说着,老疙瘩一手拎着酒瓶,边走还边喝着,一路淋着大雨跌跌撞撞地往家走去。
一路跌跌撞撞的老疙瘩此时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去收拾家中的贱女人。一身酒气的老疙瘩到了家门口,一把推开虚掩的门,红红的眼睛瞪向坐在床边的小月。“爸,你回来了,你怎么又喝酒了?”莞尔赶紧用手扶住歪歪斜斜的老疙瘩,老疙瘩推开莞尔,走到小月的面前。小月知道,一场风暴又将来临。她对三个孩子说:“安儿,康儿,莞尔,你们去你们的房。我和爸爸说下事情。”三个孩子知道爸爸又要打妈妈了,他们三个齐声说:“妈妈,我们不走,我们就在这里。”小月还准备再劝说孩子们,老疙瘩抡起胳膊对着小月的脸上就是一巴掌。还不容小月说话,老疙瘩已经把小月按在床上左抡右捶,只几下,小月已经动弹不了了。三个孩子再也受不了他们的父亲如此对待他们的母亲,他们一拥而上,用尽力量把老疙瘩从床上拉了起来,又一起把老疙瘩按在了地上,多少年心惊胆战的压抑此刻一下子全都暴发出来了,他们竭尽全力地喊道:“你这个坏人,不许你再打我们的妈妈,不许你再打我们的妈妈......”酒醉的老疙瘩此时也没有力气,虽然他还不很清醒,但他还是被孩子们此时的行为呆住了,他迷迷糊糊地在想,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这三个小兔崽子是要反天了吗?随而就呼呼就地而睡了。
三个孩子把妈妈从床上扶起来,拿出药水给妈妈擦拭着身上红肿的伤。三个孩子边擦边哭着说:“妈妈,你还疼吗?你放心吧,从今往后,我们三个保护你,我们再也不允许他再打你了。”小月一阵哽咽,说不出话来,她的身心这么多年其实早已麻木,不是有这几个可爱的孩子,小月根本无法活下去。她的懦弱让她饱受了这么多年的摧残。三个孩子现在长大了,他们知道保护妈妈了。不知道老疙瘩第二天清醒过来会怎么想,会怎么迎接这突如其来的反抗。
五守得云开,小月走出惨淡的日子
第二天清晨,老疙瘩醒了,他看到屋里没有小月和孩子们,便走出屋来到了院子里,看到了三个孩子都围坐在小月跟前,他用手指着小月,“婆娘,你过来,你们想要干什么,准备集体造反吗?”小月没有应答,三个孩子走到父亲的身边,对老疙瘩郑重其事地表达了自己内心。“爸爸,如果你以后再像从前那样打妈妈,我们会保护妈妈,我们会让妈妈不再管你,我们都支持她和你离婚,离开这个家。我们长大了,我们来照顾妈妈,养活妈妈。至于你,如果你还继续这样,我们就决定一起离开你。”老疙瘩没有想到,柔弱的小月和孩子们怎么会一个晚上态度就如此强硬起来。其实是爱,是妈妈和孩子彼此的爱让弱者强大起来,这爱在老疙瘩身上或许有过,但从他开始用暴力对待家人时就再也没有过。
此刻的老疙瘩还没有真正清醒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往后应该怎么做,更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孩子们的话。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大吼道:“你们还反了天了,看我不打死你们。”说着,便抡起一把铁锨,还没等他把手中的铁锨举起来,康儿和安儿已经夺掉了他手中的铁锨,把铁锨举得高高的对着老疙瘩。老疙瘩没有想到,两个儿子真是长大了,力气都抵过了他。他气哼哼地把院子当中桌子上的碗盘砸了个精光,又跑进屋里,摔摔打打的砸东西。
孩子们此时的心情五味杂陈,他们知道,父亲是不会改好了,只要他还喝酒。他们扶起妈妈一起去了村支部,向村长诉说了这么多年来的辛酸。村长其实也听闻过老疙瘩打老婆的事情,也参与过调解,可没有想到,老疙瘩对老婆实施的暴力如此令人发指。小月和三个孩子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再原谅这个生活在一起很多年的男人了。小月决定和老疙瘩离婚,孩子们陪着妈妈一起去法院起诉了老疙瘩。直到接到法院的传票,老疙瘩才知道自己真正要成为孤家寡人了。他找到了小月和三个孩子,求小月不要离婚,但小月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任凭老疙瘩怎么说,她都不松口。
法院审判的日子到了,在法庭上,老疙瘩承认了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小月的各种暴力伤害,还有对孩子们身心的伤害。他后悔了,但最后,法庭还是宣布判定他们离婚,三个孩子也都随小月生活。
生活总是让人们尝尽辛酸苦辣后才收获一丝的甜,小月终于迎来了她这么多年以来的重生。她不再是每天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去地里干活,她不再心事愁怅每天低眉弓腰地去侍候那个对他拳打脚踢的男人了,她也不用再为三个孩子的成长忧心忡忡了......阳光照在了小月的脸上,她露出了长久以来的微笑,依然是那么俏丽。
小月带着三个孩子来到了县城,她租了房,在一家工厂找到了工作,她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去养活三个孩子,此时的她是自由的,是快乐的,再累再苦也不会让小月倒退一步,只要是为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也很懂事,每天放学回到家里,便做好晚饭等妈妈下班回来就不用忙活着做饭了。早上,三个孩子比小月起得还要是,他们要为妈妈做早饭,妈妈在他们的心中是最好的妈妈。他们爱妈妈!有这三个天使般的好孩子,小月每天都在笑声中度过。小月是幸福的!
岁月流逝,孩子们长大了,上了大学,毕业后都有了好的工作,各自成家,生活的很幸福。他们很孝顺妈妈!小月没有再成家,孩子们都鼓励妈妈能找到一个爱护妈妈的好男人,小月也遇到过好些对她不错的男人,但是小月没有接受。也许是生活曾经的磨难让她害怕婚姻,害怕曾经的遭遇再一次显现,她宁愿一个人走下去,有三个孩子的陪伴,她已经知足了。
村头的柳树依然站立在村口,大青石还是那块大青石,老疙瘩还是老疙瘩,依旧是整日喝得醉醺醺,他和衣躺在大青石上,已然已成为了老疙瘩村的一处标志,什么时候来到村口,你都可以看到昏昏欲睡的老疙瘩。一群孩子们围着大柳树转着圈,边跑嘴里面还边喊着:“老疙瘩,老油条,喝完了酒,就打人,打完了人就呼呼,没羞没臊的老疙瘩......”
孩子们的儿歌一直在村口回响着,不同的是老疙瘩苍老的面容和佝偻着的身影和从前的年轻力壮再也无法相比。
春去春会再来,花谢花会再开,然而,拥有时不懂珍惜,一旦失去才知道珍贵时已经晚了。当生活再也找不到停靠的码头,一颗游荡的心只好带着遗憾于懊悔中无言的漂泊,就如一个鬼魂般在游荡,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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