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暑假回家看到生我养我的小村前的那条小溪,内心五味杂陈,思绪万千,喜悦开心,惆怅忧伤全部一下子袭向小小的心窝!甚至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玻璃心?为何这么伤感?
城镇化建设,经济的飞速发展,大家的生活水平的提高,这赖于生存的小溪,连着几个池塘纽带的小溪好象已不再重要了,所以,好象没人注意到她的存活一样。小溪已是面目全非了!但又不尽然!
记忆中的小溪有两米多宽,一米多深,两边有宽宽的堤坝,也是田埂,田埂上长着翠绿的青草。田埂过去是绿油的禾苗或是一片低垂的金黄稻穗,或是一片金黄的油菜花,或是开心又忙碌的乡亲们的身影,春去秋来,四季变换,不变的永远是美丽的风景。小溪的水永远没有干过,有时春天涨水时,溪水会差不多平着田埂,大多时候水都清澈见底,可当镜子照,偶尔碰到下大雨时,也会浑浊,昏黄几天。秋天或是冬天雨水较少时,小溪的水只在溪底静静地流着,细细地流着,是那样的平和享乐!溪水仍是那样清明透澈,可以数得清溪底的小石子。
当小溪水满时,村里的人就喜欢拿着洗衣板在小溪两边的田埂上洗衣服,村里三姑六婆总喜欢边洗衣服边东家长西家短地讲别人家的故事,有时话中也有七彩的段子,每当这时,我都会装着没有听到她们的讲话。
暑假时,我也会牵着我的水牛大哥在小溪边的田埂上吃青草,我牵着穿过水牛大哥鼻子的绳子在水牛大哥的前边走着,水牛大哥低着头啃青草,可是水牛大哥很精灵,总是能抓准我思想开小差的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头偏到一边的稻田里,狠狠的啃几口碧绿的禾苗,待我回头,发现它的小把戏时,我会用力的扯那穿过它鼻孔的绳子,不让它吃草,或是走到它跟着用力拍打它的头,警告它,不可以偷吃!它口渴时,也会把头伸进小溪里咕噜咕噜地吸几口清凉的溪水,有时还会想到里面洗澡呢,只是我总是不让它如愿,总把它牵到其他地方去洗澡,免得弄脏了溪水。
小溪连着村北头的生水塘和村中的门口塘还有村南头的曹家塘,所以是流动的活水,所以里面会有很多的鱼虾,弟弟是一个特别喜欢在小溪或是池塘里捉鱼虾的人,夏天骄阳似火的中午,大家都在家休息,他都会偷偷地跑出去和同村的几个男孩子一起捉鱼虾。每次捉到鱼虾拿回家,奶奶都会开心地笑着。当然,奶奶也会在中午拄着她的拐棍去找她的孙子,担心他的安全。
有次,弟弟和同村的几个男孩子在小溪里做了一个土坝,准备捞鱼。我气冲冲地跑去用铁耙把那土坝推翻了。原因是,我发现他把我的钢笔弄坏了。而他一看我把他们辛苦修好的土坝弄坏了,气急败坏地扛着铁耙就要打我,我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一路上别人看热闹,说笑不停,幸好妈妈赶到拦住了他,否则可能要弄出血案来!
奶奶得知我把她孙子的土坝弄坏了,也批评我,我也就回了奶奶几句,说就是奶奶要吃鱼,惯着弟弟去捉鱼虾,把奶奶气得差点晕过去,而我吓得不敢出声。多少年过去了,这事我还记忆犹新,亲爱的弟弟,姐姐当年对不起你啊,把你的土坝推翻了!
后来村里有人的房子建到了小溪边,所以这条小溪理所当然地属于他家的了,于是他们就找来麻石块在小溪中修了个简易码头,供自己家和附近愿意来这里洗浆的人方便。这样当小溪水浅时,也可照样用到这天然干净流动的清澈溪水。妙哉美哉!
女儿五岁那年秋天,我带女儿回老家住了一段时间。在老家,我还是大胆放手,让女儿和侄儿们一起放羊一样放养着,甚至女儿比表哥们还要撒野,因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弄坏了什么东西,或是做出一些让外公外婆不高兴的事,外公外婆也不会骂她。而她的表哥们,就有点顾忌,担心爷爷奶奶批评数落。
一天下午,女儿照样和表哥们出去玩了,没多久,只见他们回来了,女儿全身衣服湿了一半,怯生生地站在那里,不敢进院门,湿衣服还在往下滴着水!
“天呀,你这是掉到哪个水塘里啦?”我大叫着。“这么冷的天,湿了衣服要生病哦。”
“姑姑,不是她掉下去的,是她自己下去的,说是游泳。”侄儿笑说。
“去哪游泳?”我问。
“就是门口那条小溪里啊。”侄儿说。
“不是我自己下去的,是哥哥不小心碰了我,才掉下去的!”女儿撅着小嘴说。
“哦,是这样啊。那快点来换衣服。”我说。我想可能是两个人在码头玩水,女儿想下去玩水。这个女儿,见了水就想游泳的。不过,也许是她表哥不小心碰了她,她摔下水的。“没事就好!这野孩子就是不能放养!”我心里说。
这条我们曾经赖于生存的小溪,曾带给我们开心快乐,曾带给我们美丽清凉,给我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如今的小溪,已不再有当年的容貌和风彩!从生水塘到以前的旧马路那段,已看不到小溪的影子,只有熟悉那里曾经有条小溪的人才能发现还有一条隐隐约约的小溪,因为小溪已变得很窄很窄,两旁杂草丛生,深不见根。溪边田埂倒是栽种了两排松树,直直地立在那里,倒也有别样的风景,从旧马路到门口塘的小溪只有不到一米宽,也不到一米深,倒是用水泥铺了下底层,有点象水渠一样,里面一点水都没有,从门口塘到曹家塘也是这样的。
我有点不解,为什么不做深点。村里人回答是,这样池塘的水可以保持那个水面高度,如果高于那个高度就会流走。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这段小溪的两边早就没有稻田了,取而代之的是高高的楼房。曾经那几户人家修的码头早已不见了,因为大家现在都不需要去小溪里洗浆用水了,家家户户都有水井,而且村里还通了自来水。
城镇化建设,让农村的很多东西都不复存在,都只能留给我们美好的回忆。那些永远的儿时的情景一直让我深深怀念,虽然记忆不能复制,但怀念始终如初!祝福我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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