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燃的1956

作者: 焉止 | 来源:发表于2017-07-03 21:15 被阅读0次

    我可能永远都学不会抽烟,假如不是因为某种巧合,我也不可能记住叫1956的烟草,它代表着一些人的理念和生活方式,他们远比看上去更具有深意,去就像烟壳包装外上写的那样“吸烟有害健康”。

    生活就是这样,等你走远很长一段距离之后,你曾经驻足过的地方是让你幡然醒悟。他离我如此的近,可我却从未察觉,当他告诉我他的孩子开始上幼儿园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认识他快10年了。

    很燃的1956
    离开

    我带上准备好的行李,几件喜欢的衣服,几双轻松的球鞋,还有那把落灰了的吉他,这个时候是不用管整体搭配的,因为这里对我来说,我已经是一个异乡异客了,我穿着宽松的灰色运动套装,打着行李和吉他,交代完住处后我来到马路上打车前往车站,我刚辞了工作准备回家修养。

    来到车站内的小商场,我问商铺老板“有没有那种劲大的烟?”

    “有嘛,1956就劲大!”老板瞅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回答说,

    “好,给我来一包”。自小学开始就有“前辈”教我学抽烟,要么是每次被呛到眼泪直流,要么是一口气咽进肚子憋得难受,我从来就没学会抽烟。可这次烧焦的烟活着尼古丁在我的肺里游荡了一圈,我开始感觉头有些眩晕,我趁着这感觉又吸了一口,只是吐出的烟不会把心里的不快一并抛开,它只是让你觉得在你脑海里的事情全部都打结停住了。

    我进了车站,找到班车上了车,发现今天回乡的人并不多,车上的座位并没有多少被占座。

    “郭师傅,车票不用买对吧?”出于礼貌,我顺手抽了一根刚买1956递给他。

    “嗯,不用买,你要回家?”他往我身上看了一眼,然后从裤兜里伸出一只手接过我递过去的烟。

    我微微点点头,回答说“这烟劲有点大。”

    “劲大才有味儿,我从抽烟开始就只抽这种烟,都抽了几十年了,那些老贵的烟抽着都不带劲,没什么意思。”

    “这样啊!”

    他看我背着行李

    “来,你的东西有点大,我给你放后备箱里去。”

    “好的。”

    说完,郭师傅帮我拿起一个行李箱,就往车下走,我把背着的吉他放了下来,也跟着他下车,把吉他放进后备箱。

    很燃的1956
    这是郭师傅颠簸

    从十多年前开通了乡镇直达A市的马路以后,从那时起郭师傅就是这条路的班车司机,读书时候也不少坐这趟车。但在我的记忆里,这条路要么是上半截在修路,要么是下半截修路,再要么就是节假日班车超员严重,郭师傅为了躲避巡逻的交警,只能走以前陈旧的老路。这么一来,150公里的路程,这一个单程就得4个小时左右。回乡的路上,路面的坑洼总能把人从座位上颠起来,无论你多想忽略它,它总能把你颠清醒,车要是开进村子里绕,一堵就是个多小时,它每次都在挑战很多人的乘车体质。而这次看车辆的行进方向,又是绕远路了。

    很燃的1956
    回忆里的驻足

    车开动了一会儿,我发现他妻子却一直没有出现。

    “郭师傅,怎么不见小米。”

    “哈。。。今天小米去XX学校上幼儿园了。”说完我看到郭师傅脸上似乎是一闪而过的笑容。

    “哦,在小a(A市的小名)上这个学校,以后上小学就是XX小学,厉害了嘛!”,我接过话说。

    “嘿……你是晓不得,我费了多大功夫托了多少关系才找进的,这XX幼儿园好得很,都是请些大学生来当老师!”,郭师傅坐在驾驶位上一边开车,一边转过头轱辘着眼睛对我说。

    “值得么!你说小米去个差点的幼儿园,以后还不是要你操心”,我试着安慰的心态对他说。

    “是呀……”说完,郭师傅深深的吸了口烟。

    我慢慢回想起来,他和他妻子在五年前有了个男孩子,小米几乎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一次收假乘车到市里,坐郭师傅的车,我上车后看到她妻子怀里抱着个婴儿,她用白色花纹的背佘包裹着孩子,一只手臂环抱着孩子的背部,一只手捧着背佘,我上车后,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转头去看她的孩子。我平时不爱接触人,但有对陌生人有应有的礼貌,我和郭师傅打了一声招呼,就到座位上坐下。到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郭师傅的妻儿,孩子叫小米。

    后来,陆续又坐过郭师傅的班车,几乎每次都可以看见郭师傅的妻子,带着孩子一起陪着郭师傅上下班。轰隆隆的汽车声有时也会被小米的哭啼声盖住,还好小米还算比较乖巧,他母亲哄了一会也就安静了。于是,就这样小米出生后在车上吃奶,哭泣,调皮,和爸爸沟通。在一次次回老家的路上,在郭师傅的车上我看见了小米从吃奶,到牙牙学语,到会喊叔叔,到可以在车上乱跑。他一点都不惧怕陌生人,只是我偶尔坐车,他也不记得我,每次我在车上遇到他喊他逗他玩的时候,他只是回头木然的看着我,然后脑袋随着他的眼睛一转,一轱溜往车头跑去。

    很燃的1956
    生活

    有一次回家,上车的时候我发现郭师傅的手臂上有些痕疤,他和妻子也不怎么讲话,有时甚至有些紧张,我想他们可能有点小矛盾,也就没多问。后来才知道,郭师傅这段日子并不好过,妻子和她有争吵,妻子甚至大打出手,他手臂上的伤痕直到下一次我回家的时候,依然可以看见,只是不知道这是否是一个新疤。即使这样,郭师傅还是按时发车,帮人带东西到城里或者是乡下,从没有出现一个岔子。

    郭师傅在A市里买了套房子,孩子也送进了很好的幼儿园,而他365天的白天都是在路上奔波,每天集中精神的在来往的路上,即便颠簸,即便辛劳,他是正真的城市摆渡人。

    很燃的1956
    这颠簸的回家路上,让我羞愧难当!
    或许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每次坐车我都会想的很远很清。在一个毕业后开始工作的人往返家乡的时间里,另一个孩子又开始了求学之路,这个曾经走出家乡的大学生,在外面工作了几年之后,兜兜转转又要回到家乡去?
    很燃的1956
    郭师傅就像这劲很大的1956,为了更好的生活,拼了命的燃烧掉自己。纵使一天要花8个多小时在路上,纵使家庭的小争吵,纵使一整年只有大年初一在家里休息,但他总是把村里人交代的事情做好,开车路上保证乘客安全,十来年如一日,他把这一件事情做好了。他身上的匠人精神让我汗颜,他是真正的城市摆渡人!虽然他做的并不是什么伟大有成就的事业,但是,回乡路上的那几个村,所有人都认得他,也都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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