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专属我的传奇事迹。那年大约只有六、七岁的我,回外婆家过年,一顿晚饭的光景,我吃了整整6个直径5厘米的肉圆。食肉量之大震惊了在座的诸多长辈,要知道我可是一个女孩子,并且也不是女胖子。为什么吃得下,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肉圆实在太好吃了!
外婆是妈妈的妈妈,妈妈的妈妈做的肉圆是我觉得最好吃的肉圆。每年过年回外婆家,肉圆是家宴的必备菜肴。刚过中午,外婆就会开始做一系列准备工作。猪肉来自隔壁邻居家的黑猪,土生土长,那肉质、口感没的说,并且自带城里猪肉没有的香味。将猪肉剁碎,撒上葱姜蒜和料酒,和匀,大铁锅里倒上自家榨的菜油,将肉捏成圆滚滚的球状轻轻放在油锅里,用筷子不停地翻滚肉圆。那时候外婆家还是用的砖头、泥土砌成的灶台,外公在灶台后生火,外婆在灶前麻溜地炸着肉圆,秸秆扔进炉火发出呲啦呲啦的响声,火焰将外公小麦色的瘦削脸庞映照得红彤彤。屋顶的烟囱冒着阵阵炊烟,我和表姐在灶台边眼巴巴地望着,早已陶醉在油炸肉圆散发出的香味里。炸好的肉圆可以红烧,也可以放清汤里,怎么做都好吃,而我和表姐最爱的就是那一口刚炸好的肉圆,脆脆的表皮,满口的油香、肉香。
我的妈妈,我喜欢称她为“额娘”,在厨艺这方面可谓是继承了她妈妈的手艺精髓。额娘做的肉圆可以称得上是“2.0”版。妈妈做肉圆也是要先在油锅里炸一通,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传统灶台铁锅替换成了现代化的锅具,炸出的肉圆并没有外婆的肉圆那么香。不过,额娘自有她的法宝,她烧出的红烧肉圆称得上一绝。我老公吃了,说吃了丈母娘的肉圆才知道什么叫肉圆。你一定会笑,会觉得这是毛脚女婿在拍丈母娘的马屁。不过,连我公公都忍不住一下吃了三个,要知道他因为血糖高平常从来不吃红烧的食物。这么一说,你应该能想到这肉圆到底有多好吃了。
天底下的妈妈都想着自己的孩子。曾经称霸厨房的外婆因为突发中风导致半边身体无法自由活动,只能坐在轮椅上,不下厨也已经六七年了。今年春节回外婆家,惊喜发现饭桌上又出现了久违的肉圆。原来是知道我们要回来,外公让外婆坐在灶台边,指导他做肉圆,外婆语言能力基本丧失,脑袋却清醒,两个八十岁的老人,一个咿咿呀呀抬手指挥,一个卖力意会学做肉圆,就这样一碗想喷喷的肉圆做成了。往日的幸福时光又重现在眼前。
产假结束前,我特意回娘家小住了几天。虽然时间不长,额娘每天都在烧我最喜欢的菜,红烧肉圆必不可少。只是此时的我食肉量比不得小时候了,三个下肚已是极限。临走时,她还特意将提前冻好的肉圆给我塞了一大袋回去。一大袋的肉圆,满满的心意,每吃一个都好像妈妈在身边看着我吃一样。
最好吃的肉圆永远是“妈妈”做的肉圆。我想,我的儿子长大后也许不会有这样的感想,因为他的妈妈——我,现在还是个手残党,厨艺值基本为零。不过,我也会为了他好好学习做菜的。因为有孩子的称赞,做妈妈的也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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