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们在这方面常常错误得这样深(因为在他们本性中没有忍耐),如果爱到了他们身上,他们便把生命任意抛掷,甚至陷入窒闷、颠倒、紊乱的状态。——里尔克《给青年诗人的信》
青春懵懂的年纪最不懂爱却又最渴望爱,都说青春是一本打开就合不上的书,那么爱情似乎是其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们好像急切地需要爱情,需要爱情来让自己的青春变得有意义,所以有时候我们自以为遇到了爱情的时候,就会像那只扑火的飞蛾一样,奋不顾身。
原来的十八班,有一对双胞胎姐妹花,姐姐其实并不在我们学校,而在那所最好的高中,妹妹在十八班。
姐姐一直开朗外向,像一个小太阳,光芒耀眼,妹妹一直安静内敛,不苟言笑,像温柔却带着冷气的月亮。
追姐姐的人很多,为之疯狂的人也不少。有那么一个姓薛的男生,曾经因为追她被拒绝了,要去跳楼,一时声名远播。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所以这件事从百里之外的那所学校很快就传到了我们学校。
至于他为什么没跳,传说是他被拒绝后经常去她们家纠缠,女孩的父母都在外地经商,家里只有老人,又都是熟人,也拿他没办法,只能任他胡闹。
这天,他又爬到楼上说要跳楼,妹妹来到楼上,对他说,“你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怕被她拒绝吗?明明有一大片森林,干嘛非得在同一棵树上吊死呢?”
妹妹说完就走了,留在愣愣的他。
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线,他不再寻死觅活了,央求他爸爸给他转校,来到了我们学校开始追求妹妹。
年轻的时候爱好像也没个定性,来得快去的也快,好像龙卷风。男生尤甚。
妹妹自然是不会答应的,也拒绝了他。结果他吃了安眠药,幸亏剂量不大,而且被他爸爸及时发现,送到医院,洗了胃,没出什么大问题。
回到学校,他倒是没有再继续追妹妹了,虽然他爸爸拜托妹妹不要太坚决地拒绝他怕他再想不开。
感情的事,是最强迫不来的。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而且人的感觉是很难被操控和控制的,那种别样的心动的感觉,它来的时候就像山洪暴发,你拦也拦不住,想掩饰也掩饰不了,它不来的时候,恐怕各路神仙也帮不了忙。
没多久后的一个晚自习,他突然留下一张字条:听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想去看看。
然后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的父亲和学校里的老师都急坏了,把他身边的同学都问了一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主任在校广播里说,任何同学有任何线索都一定要告诉老师,这个时候你替他保守秘密,估计是会害了他。我们找他不是为了教训他或者责怪他,只是因为我们担心他一个孩子突然这么跑出去会遇到什么危险……
也许是他情真意切的期盼起了作用,也许是那个知道秘密的女生突然想通了,有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跑到办公室,留下了一张字条。
原来,他听说在广州挣钱很容易,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挣到钱,于是他偷偷买了去广州的火车票。
一个老师和他的父亲一起踏上了南下的列车,但刚到市里的火车站就找到他了,因为他没有带够买一张到广州的火车票的钱,偷偷上了火车被列车查票员发现了,扭送了回来。人是回来了,但他再也没有回过学校。
就像毛姆在《人生的枷锁》里说的那样:
年轻人知道自己是不幸的,因为他们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全是从外部灌输到他们头脑里去的,每当他们同实际接触时,他们总是碰得头破血流。
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放在那时候的我们身上似乎再恰当不过。
我的新同桌宋同学,她原本就是十八班,她和我说的时候听的我一愣一愣。生活永远比电视剧精彩,难怪鲁迅先生说艺术源自于生活。
后来我见到了月亮般的妹妹,小麦色的皮肤,笑起来脸上有一对大大的酒窝,看着并不是那种冷冰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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