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时间回到二十年前,那时的南淮还只是个不起眼地小镇,国家没有战乱和纷争,百姓生活也还算安定。
顾槿墨推开门,见弟弟正聚精会神地画着,于是凑过去看,清池里开满荷花,空中的火烧云将菏泽染上一层淡淡地光晕。
“这副画的不错,一会儿拿去卖了?”顾槿墨点头称道。
弟弟没有理会他,伸手指向屋内某侧,顾槿墨顺着方向看去,发现几幅图被随意地放置在地上,有的画甚至没有收卷好,露出了画中一部分,他将画一一展开,大多画的是竹林或山川,落款人都是吕轻侯。
“前阵子仿老师的作品,随便拿幅都可以去卖,低于八百两就不要卖了,亏钱不说还容易露馅,要是老师知道市面上那么多假画都是我画的,他一定会杀了我。”
顾南安把手中的笔扔在一旁,皱着眉头:“这副画就不卖了,自己挺喜欢的,将来留作收藏,已经画到最后一步,可总感觉少了点东西。”
“少了什么东西?”
“我也说不出来,这幅画现在是死的,一定要添上什么才可以活过来。”
顾南安思索着拿起笔,试探性的想要动笔。
顾槿墨伸手拦住,语重心长且满怀关怀地说:“总待家里会闷出病来,别画了,”
弟弟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有点猝不及防。
“跟哥卖画去。”
“不去不去,如果被抓现行死得更早。”顾南安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去也行,有好一阵没交手了吧?练练?总待屋里也不是个事。”他扬了扬手中的静岳,阳光在剑鞘上化作银华跳动。
“卖画去卖画去,天天整这出,等我哪天能打过你,这剑我就要抢过来玩。”顾南安说。
顾槿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一会儿,随即说道:“这把剑你驾驭不了,里面封印着龙,它出来是要喝人血的,稍不小心持剑人就会被它吞噬……”
“这世上哪有什么龙。”顾南安讥笑,他认为是哥哥不愿意把剑给他随便编的理由。
“是真的,”顾槿墨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里面真的有龙的,可是你们都不相信,我和爹说过,他也不信。”
“算了走吧,有没有龙我也不在乎,如果它要吞噬我,那我就先杀了它。”
“南安你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只要我在就没有人敢欺负你。”出门时顾槿墨突然说。
“真傻,别人都说顾家那两小子都是出了名的坏,我们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顾南安有时候真的觉得哥哥心太善良。
“我们很坏么?”
顾南安被他问的有些语塞:“怎么说呢,嗯……也不能说坏,反正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做过有违天道的事就不算坏,最多叫顽劣。”
虽说顾槿墨是哥哥,可讲大道理的总是弟弟,可能是因为顾槿墨终日习武的缘故,没有时间来思考这些问题,而顾南安整日发呆脑袋里时不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没有人给他解决疑惑,他自己想着想着也就明白了。
“你看我这样可以吗?”顾南安将自己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他警惕地看着周围,生怕有人认出来。
顾槿墨点点头,同时也扯块布将自己罩起。
“两位有什么东西需要出售?”点当铺的老板看着两个穿着神秘的人走了进来。
画摆上桌前缓缓展开,山水依次显露出来,老板的神情不断变化,在看到题字、落款人以及印章的时候,更是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他小心翼翼地将画收好,归还给两人。
“二位的开价是多少?”老板问。
“一千两。”顾南安答。
“户部侍郎的画确实值这个价。”老板喃喃细语,“不过小店实在没有这么多银两,恐怕也只能抬手奉还。”
“你能给的价是多少?”顾南安问,“如果不是着急用钱,我也不会卖这副画,还望理解。”这句话他们在不同的地方已经说了很多次。
老板思索片刻,“待老朽查看一下,二位稍等片刻。”
老板转身进内房,过了一会走出来说:“如果七百两可以成交的话,小店愿意将这幅画收购。”
顾南安和顾槿墨对视一眼,并没有接话。
或许是看懂了他俩的眼神,老板连忙伸出手,就差直接抢画了。
“若是不成,小店愿意出八百五十两,这已经是最大的限度,再多也只能痛忍割爱。”
顾槿墨稍微思索,点点头将画推了过去。
“别!”顾南安大叫一声,想要将画拿回,却为时已晚。
老板哪会给他机会,赶紧将画拿到手中,转身取钱。
兄弟两相视一笑,拿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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