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来了，你在哪|8 深夜恶鬼

雪又来了，你在哪|8 深夜恶鬼

文/枫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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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天下午你又出风头了？”

“我没有，只是二弟被欺负，我不服气罢了。”

晚饭期间，香海询问起老大，坐在饭桌前的老大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妈，你要是不信，叔知道这事，你问他。”

“你知道你叔不在家，还让我问！”

“不是晚饭后就回来了吗？今晚应该不会再醉了吧？”

晚饭前，萧连生去了他的朋友家做客。春节前后，在外打工的亲朋好友都赶了回来，平时推掉的应酬都在春节期间又卷土重来。

这几天，萧连生已经喝醉了几次，香海虽轻描淡写地说过他几句，可这事搁在萧连生的身上，她也是无可奈何。这要是在平时，香海肯定得有脾气了。

香海觉得清野和萧玉林怎么着也是长辈，自家的小孩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没教养了。这让她以后怎么去面对萧士明他们一家人呢？

洗好锅碗瓢盆后，香海来到小孩们的房间坐了下来：“以后做任何事情之前一定要先考虑一下，这事能不能这样做？该不该这样做？有没有比这更稳妥的方向？虽然现在你们还小，但多少也该懂些了，明白了吗？”

“妈，我知道了！以后做事不会这么冲动，但如果谁伤害到二弟和三儿，我可能还会这样做。”坐在学习桌前的老大停下手中的笔说道。

“你这还真是废话！我说任何事，任何事你懂了没？”香海的声音有点大，惊得趴在床上看书的三儿都抬起了头。

“哦，我知道了！”老大知道妈妈香海又着急上火了，赶紧放下自己的态度，及早妥协。

“还有三儿，你也是。我在和你大姐说话，也是在和你讲话，你也都得听进脑袋里。”

原以为三儿会躲过一劫，没曾想最后还是没躲过挨训的下场。每次香海一说大道理时，三儿本应不用去用心记的，可到了最后都会变成一家人的受听课。

香海常告诫三个孩子，做人得正直，做事要勤恳，说话得清晰。可这些对于自控力很差的八、九小孩来说，真的比登天还难。香海也常告诫自己万事不可冲动，家和万事兴应为重中之重。可是一个尘世凡人，怎可做到万事平常心呢？难！更何况经历了这么多悲欢离合的人呢！

深夜的木门被重重地敲响，一阵不明所以的胡言乱语从透着缝隙的木头窗框中传到了香海耳里。

刚刚入睡的香海闻声便下了床，身上披了一件萧连生的大棉袄轻手轻脚地往大门口走去。当她刚走到门口时，门外又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让香海的后背直冒冷汗。

“小香香，我来看你了。你快些给我开门，快……快点呀！”门外的人重复着这两句话。

香海不知道门外这个口齿不清、舌头被线缠了的人到底是谁？如果开了门，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可如果不开门，又会承受怎样的后果，她无法想象。

在她丈夫去世后、萧连生没来乔家之前的这段时间，香海的门上来了不少所谓的“黑夜恶鬼”。他们无非都是些寻欢作乐、臭不要脸的男人们，这对于一个外强内弱的小女子香海来说，真的是又可怕又无助。她想过提把宰猪刀出门将门外的那些恶鬼砍个一丝气息不留，她也想过报警，可一个小小的村落，民警怎会有空管这鸡毛蒜皮的事呢！

在萧连生来到乔家后，整个世界就再也没有过吵闹，门外的那些“黑夜恶鬼”也全部消声灭迹。香海不明白今晚怎么又出现了令她恐惧的声音，她真希望此刻只是身处梦中，可门外带着七分凶狠的咒骂声再一次撞击着香海的耳膜，仿佛全世界都在安静中彻底崩溃了。

“你个臭不要脸的，整天装什么纯，还不知道你背地里陪了多少个男人了。”男人的声音很浑浊，像是一口浓稠的痰堵在喉咙处，让人有种恶心感，“既然都陪了这么多男人，为什么就不能陪你哥哥我一晚！”

如果再任男人在门外胡言乱语，香海不知道如果被一会回来的萧连生看到会作何感想。原来，平日一向被人夸赞的自己，在别人的心眼里竟会如此的肮脏、下贱。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那些背地里嚼她舌根的人是怎样的一副嘴脸，真正应了那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香海在门前来回走了许多遍，她的脑海里已经想不出任何他法，唯有豁出去拼一回，或许可以争回一些被人扯下的颜面。

她大步走进厨房，拿起菜刀，锋利的刀刃在她的步伐间越发得明晃。

此时此刻，香海只知道门外有个难缠的恶鬼，却不知屋内却有一个得力帮手——老大。

老大在门刚被敲响的那一刻就醒了，她听到妈妈香海轻轻的脚步声，还有一开始香海大口喘气的声音以及菜刀晃过她眼睛的一瞬间。她紧紧地依靠在自己房间的门框边，抓着门框的手掌心渗出一层接一层的汗水。

“叔叔，怎么还不回来？天天就知道喝酒，烦死人了。”老大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祷告萧连生快快回来，不然屋外的人真的快把人给吓死了。

老大想着叫醒二弟和三儿，她蹑手蹑脚来到二弟的床边推了推二弟：“二弟，快起床，咱们一起去打架，快点！”

“我在吃肉，今儿不打架，你……”二弟还没说完整一句话，又没声了。

她又走回到自己的床边，推了推三儿：“三儿，快起来，要下雨了，我们要回家了。”

“老大，你……你个大忽悠。”三儿念叨一句，继续睡了过去。

望着眼前平日总和自己叫嚣牛气冲天的俩兄妹，老大一阵心凉：“都是胆小鬼，关键时刻都是白面疙瘩。”

穿着衬衣的老大火速穿上了大棉袄，摸着黑一步一步地挪到了衣柜前，抽开抽屉，抓起针线篮中的大剪刀。

“你们这些恶鬼，有本事白天正大光明来我家门上，小人！”香海朝门外吼道，“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就不怕哪一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吗！畜牲！”

“咚咚——”门外又传来一阵透出寒气的捶打门的声音。

忍无可忍的香海迅速拔出门栓，倾注在两只手臂上的力量瞬间冲进手中的菜刀上……